第720章蒲壽庚死(1)
她沒在誰手裡吃過癟,更沒被誰嫌棄過。這兩樣,卻是都讓趙洞庭給包圓了,這讓錦衣玉食、從未受過委屈的她,怎能不将趙洞庭恨到骨子裡?
隻可惜的是,趙洞庭壓根就沒将她充滿恨意的眼神放在眼裡。
在他眼中,圖蘭度除去明珠公主身份外,不過是個刁蠻的丫頭而已。
待得圖蘭朵被帶走,趙洞庭又問黃六甲等人,“途中沒出什麼意外吧?”
他看出來黃六甲好似有話要說的樣子。
黃六甲道:“回禀皇上,我們在海門寨之時曾被破軍學宮的人攔住。他們要劫掠明珠公主離開,是無得在世佛和樂舞姑娘出現,才将我們解救出危難。”
“嗯?”
趙洞庭神情猛然凝住,“無得在世佛和樂舞?那他們人呢?”
相較于這個消息,破軍學宮的人,倒是暫且被他給排斥出腦海了。
黃六甲歎息,“樂舞姑娘要跟着無得在世佛,沒有入城,我等出言相勸,但沒能勸得下來。樂舞姑娘說……她不想嫁肖将軍,跟着無得在世佛,也讓皇上和樂殿主不用擔心她的安危。”
“這個笨丫頭。”
趙洞庭苦笑,“不想嫁就不想嫁便是,弄什麼離家出走。”
隻是以無得和尚和樂舞之能,現在縱是派人去追,他們要躲,也顯然無法再找到他們的蹤影了。
趙洞庭苦笑過後,才又道:“破軍學宮的人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攔你?”
黃六甲道:“他們兩人刻意為阻攔我等而至,怕是議和之事已經洩露出去。”
文天祥在旁邊插嘴,“皇上,此事需得慎重,不得不查啊……”
趙洞庭皺起眉頭,沉吟不語。
議和之事的消息洩露?
誰會将這件事給傳到蜀中去呢?
他知道,這事朝中定然隻有陸秀夫、張世傑、蘇劉義、張珏等人知道。可是,這些臣子,都是在大宋危難之際都不棄大宋之人,按理說是完全沒有理由私通蜀中才是。
難道是元朝的人?
趙洞庭想到這種可能,眼神微凝,“此消息也可能是從元朝洩露,暫且壓下,日後再提吧!”
在他想來,若是陸秀夫等人中真有人已倒向蜀中,那他們遲早還會再露出馬腳來。
文天祥等人俱是點頭。
趙洞庭看着黃六甲,又道:“你剛剛說破軍學宮有兩人,可識得是哪兩人?”
“不識。”
黃六甲搖頭,回憶道:“隻是這兩人一中年一青年,中年的修為怕是能有真武中期,而且是無得在世佛舊識。他手中的劍也有些奇特,便是在白日,也看不太清楚行迹。而那青年,則是他的弟子,口花花,背上背着柄劍,始終不曾出鞘,才不到中元境的修為,劍意卻也是極強,讓人心驚。對了,他看到明珠公主和樂舞姑娘以後,嘴裡還總是嘀咕,說他什麼兄弟興許能夠看得上。”
趙洞庭微愣,“那中年人是不是神色極冷?且兩鬓有些許白發?”
黃六甲說那劍在白日看不清楚行迹,讓他意識到可能是承影劍。而承影劍,可是在泷欲的手中。
黃六甲驚訝,“正是!皇上您識得此人?”
趙洞庭輕輕點頭,“自是識得,說起來,他還曾救過朕的命。這人,是破軍學宮的泷欲。”
說完,他的眉頭卻又是微皺起來。
口花花,劍不出鞘,劍意卻是極強。這怎麼有點兒像是那個家夥?
他怎麼會成為泷欲的弟子?
趙洞庭仔細回憶吳阿淼的容貌,卻沒找出其太過特别的地方,隻又道:“那年輕人是不是賊眉鼠眼的?”
黃六甲很是肯定地點頭,“正是。”
趙洞庭心中喃喃,“怕真是你這個家夥了!你……難道要站在我的對立面麼?”
隻是不知道吳阿淼要是知道趙洞庭用“賊眉鼠眼……”這個詞形容他,黃六甲還滿是肯定,心中會作何感想。
如他那樣的性子,想必是絕不會承認自己長得賊眉鼠眼的。
而想到吳阿淼跟着泷欲阻攔黃六甲等人,趙洞庭心裡也不是很痛快,微微沉吟後,便道:“你們一路上都辛苦了,且先下去休息吧!”
說完,便轉身向着屋子裡走去。
吳阿淼雖然和他相處時日很短,但卻是是少數被他當成朋友的人,在趙洞庭心裡,絕不願意以後和吳阿淼為敵。
可是……
破軍學宮,卻是蜀中的破軍學宮。而蜀中,又是大理的蜀中啊……
福州府衙外街道,客棧内。
泷欲從裡間走出來,手中持着劍柄,卻不見劍身。身上已是換上夜行衣,“你在客棧内等着。”
含光、承影、宵練。
含光白日不見其形,承影黃昏隻見其影,宵練夜裡隻聞其聲。此三劍,乃是殺道無上寶劍,又以含光為首,承影次之,宵練最末。
此時,承影在泷欲手中,宵練在嶽月手中,而含光,則姑且是下落不明。
這樣的殺劍,持在穿着夜行衣的泷欲手中,真要行起刺殺之時來,可就和鬼魅無異了。
吳阿淼躺在床榻上,翹着二郎腿,悠哉悠哉晃悠着,“師傅你什麼時候回來?”
“天亮之後。”
“那要是沒回來呢?”
“要是沒回來,那你就離開,以後你的路自己走。”
泷欲神色清冷,卻是充滿自信,“不過這是不可能發生的,福州府衙内絕對無人能擋得住我。”
說罷,他便徑直向着門外走去。
門被關上。
吳阿淼看着門口,撇撇嘴,“得,又不帶我去。我還是修習劍意吧!”
他懶散的神情突然消散,盤坐起來。
于劍術之道,吳阿淼有着超人的天賦,而于劍意之道,怕更是天下鮮有人及。
要知道,便是連趙洞庭,也是在樂無償的指導下才得以領悟劍意。而吳阿淼,卻是摸石頭過河,自己瞎捉摸出來的。
這樣的天賦,已經能夠和最初創下劍意之道的祖師相媲美了。
泷欲離開房間,下樓。
守夜的小厮問:“客官如此深夜還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