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衣使者府内,雙方正在死戰,或許是因為陽球最受黨人厭惡,因此受到的關照也是最多,足足近百的更足圍攻他的府邸,為首者唐珍,他們殺進府邸的時候,整個府邸共有二十餘人,幸好此些都是陽球新召集的遊俠好手,各個勇武過人!
再加上陽球與張郃拼死抵擋,這些更卒死傷不少卻沒能攻進後院!
更加不妙的,是這裡沖天的喊殺聲與火光引起了城内不少繡衣使者的注意,當他們看到繡衣使者府邸被圍攻的時候,自然就是持劍便趕到了戰場,聽着裡頭陽球怒吼,手持長劍,獨自便斬殺了七八個更卒,唐珍心裡卻是大怒,若是這些更卒有弓弩,早已将此些奸賊殺了百十遍!
隻可惜,除卻宿衛,北軍,南軍之外,其餘者是沒有資格攜帶此等利器的。
畢竟更卒隻是與城内巡邏,捉拿盜賊犯禁者,你要弓弩做甚麼??
張郃一手持大盾,一手持長刀,年紀尚小,卻悍勇無比,跳進更卒之中,手中長刀迅速又冷冽,随着一道道閃爍着的寒光,飛濺起的皿液綻放,唐珍漸漸覺得有些不對了,更卒雖然比之陽球等人要多出五倍來,可是他們心有畏懼,可是陽球那厮卻是越戰越猛,更卒們都在緩緩後退着!
他們都是被征召服役的農夫,七天一小練,十天一大練,其餘時候都是在巡邏雒陽,沒有統帥過軍旅的唐珍,認為己五倍與奸賊,定然能輕易誅殺此獠,結果,便是看到了更卒們實在承受不住重壓,看着同僚紛紛被殺,也有的憤怒的拼死!可是更多的卻是扔了手中兵器,便朝着身後逃了!!
唐珍憤怒的大叫道:“不許逃!趕快殺了那奸賊!”
“這奸賊禍國殃民!你們難道沒有半點忠君之心麽?”
“去殺了他..”唐珍聲音一緩,轉頭看了看面前,雙手捂住脖頸,皿液從他的脖頸噴射而出,他想說些甚麼,卻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雙目圓瞪,憤怒的盯着面前的陽球,朝着身後便倒了下去,看到陽球如此勇武,繡衣使者們更是紛紛歡呼起來,愈加勇猛!
而更卒們呢?看到主将已死,哪裡還有拼命的欲望,直接扔了兵器,投降。
陽球喘着氣,看着周圍,渾身被皿液淋濕,身上也出現了大大小小數十個傷口,顯得驚心動魄,周圍僅存的七八名繡衣使者也盡是如此,唯有持着大盾的張郃,身上傷勢最為稀少,卻也是已然脫力,朝後踉跄了一步,手中大盾落地,渾身汗水與皿液交織,面色猙獰,猶如惡鬼!
一陣猛烈整齊的腳步聲響起,陽球心裡悲呼,我陽球今日莫不是便要亡與此地?
諸多繡衣使者也全然有些畏懼,轉頭看向陽球,陽球注意到了那幾道注視着自己的眼睛,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對着他們說道:“他們是為殺我而來!你們可速退!日後不忘為我報仇便可!”,張郃等人一愣,看着陽球,站立不動,拱了拱手,大聲叫道:“願與使君赴死!”
那些腳步聲愈來愈近,忽有人大喊道:“步兵校尉邢子昂前來救援!!”
聽到這話,陽球渾身猛地松懈,險些失态倒地,他笑着,看了看身後那些門客好手們,那些人也興奮起來,呼出一口氣,轉眼便兇神惡煞的盯着地上那十幾個投降的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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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曹家府邸,也亦有近百更卒正在圍攻,曹家諸多門客奴仆族人與之大戰,這讓魏朗也吓了一跳,曹家竟然有六七十個訓練有素,持有利器的門客好手!你這可是大罪!你曹嵩果然是奸賊啊!
曹家雖無世家之名望,卻也是土豪大族,這些年也是庇護了不少犯事的遊俠,此些遊俠感與曹嵩大恩,便留府中為其門客爪牙,而曹嵩平日裡也是對他們格外厚愛,以肉食喂之,使得這些遊俠們孔武有力,又勇猛彪悍,魏朗率領的更卒竟然被他們所圍了起來!!
形勢逆轉,而在府中書房内,曹嵩正坐在案前,手持竹簡,竟然讀起書來,絲毫沒有畏懼或者擔憂,而在他的面前,有一少年,不時的偷偷望着門外,想看看戰局究竟如何,曹嵩持着竹簡,問道:“阿瞞,怎麼,怕了外頭那些賊人?”
“非也,隻是苦于不能外出殺敵罷了!”
聽聞此言,曹嵩有些驚異的擡頭看了看自己這個瘦黑的孩子,别看這孩子長得不怎麼樣,這吹噓功夫倒是不錯啊!
正厮殺着,忽然有一彪悍卒趕到,為首者大吼道:“南軍黃忠在此!休戰!再戰者殺無赦!!!”
衆人早已殺紅了眼,哪裡會因為黃忠的一句話而止戈?
黃忠一看衆人不聽,揮了揮手,南軍遊俠們直接将背後的黃弩拿了出來,對準面前交戰的雙方!
“咔哧!”
“咔哧!”
弩箭被拉開,随時準備射殺。
這聲音顯然要比黃忠的怒吼要管用得多,聽到了張弩的聲音後,再看了看那清一色的猙獰兇器,交戰雙方不約而同的扔了手中兵器,為首者更是大叫道:“休要射殺!休要射殺!是這些賊厮圍攻我曹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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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幾人,便沒有如此好運了,劉嚣,郭禧,劉寵這三人,當北軍迅速趕到其府邸的時候,三人已經死去,他們既沒有勇武,也沒有諸多門客,在十幾個更卒的攻擊下,送了性命,而北軍士卒也為其收斂屍首,又滅了幾處大火,如今,隻有劉矩與蔡邕那邊,不知是甚麼遭遇!
蔡邕這邊,卻是讓人啼笑皆非,原來黨人也派出了十六七個更卒,前來擊殺了蔡邕,誰曾想到,蔡邕并非單獨在家,他召了太學生,正在院落裡講述經典,十七八個更卒格外嚣張跋扈的殺了進來,結果就是看到了整整兩百多位太學生轉頭看着他們。
非常悲慘的,這十幾位更卒被狂熱的太學生們砍成了肉泥。
這也是此次反叛勢力所派出的幾股軍旅之中,唯一一支全滅。
而此刻,在劉矩府邸内,處處都是火光,劉矩府中隻有三四個老奴,也抵擋不了甚麼軍旅,此刻,他跪坐在了院落内,眼中老淚縱橫,周圍被七八個更卒控制起來,為首之人李鹹正斥責着周圍那更卒,劉矩不是因畏懼而恸哭,是為了自己那些奴仆而哭。
“何其暴也,何其暴也!”劉矩咬着牙,流着淚,看着面前那幾具屍首,他們都是年近半百的老者啊,根本也沒有能力抵擋你們,你們為何要殘殺無辜啊,這些奴仆自幼陪伴他,與他最為親近,此刻,卻枉死在此處,李鹹也是極為憤怒,殺害這些奴仆根本不是他的命令!
這些更卒過于害怕,沖進府邸之後,便直接砍殺,使得這幾個老丈死于此。
李鹹有些心灰意冷,他覺得今日之後,自己名聲就要完全敗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