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離戴白銀面具的王子隻有十幾米遠時,老使者讓霍邯暫停下來,然後外交官用希臘語以及非常戲劇化的腔調,大聲地喊了幾句話,霍邯猜測這是在介紹自己。
安條克王子擡起手,一個光頭的宦官模樣的人立馬湊了上去。王子對光頭宦官耳語了幾句,然後宦官站出來,大聲的喊了幾句希臘語。聽到宦官的喊話,老使者帶着霍邯走上前,站在安條克王子的對面。
安條克王子也站起來,面向霍邯說了幾句希臘語。然後光頭宦官用波斯語喊道:“偉大塞琉古帝國國王、‘大帝’安條克一世之子――流淌着尊貴皿液的安條克王子,向大漢的領袖問好!”
霍邯默默吐槽了一下王子的擺譜,然後不卑不亢的大聲回道:“大漢西域都護、持假節钺霍邯,向塞琉古帝國和安條克一世國王,向安條克王子表示敬意!”
你王子有頭銜,本都護的頭銜也不少好吧。
安條克和霍邯又交流了一些客套話,當然安條克說的是希臘語,霍邯說的是波斯語,兩人之間的交流得借助那個光頭宦官。
很快便到了結盟儀式的環節,侍女獻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羊皮紙盟書,一式兩份的盟書分别用希臘文和波斯文書寫。霍邯大概看了看盟書的内容,簡單的幾行文字而已:無非就是讓大漢跟着塞琉古混,大漢要派兵響應塞琉古的戰争召喚,同時塞琉古也會響應大漢的戰争号召,大漢和塞琉古均不得違背誓言,否則希臘神和波斯神都會降下天災。
霍邯一邊簽字一邊心想:但無論是希臘神還是波斯神,應該都管不到我大漢吧?
大漢和安條克簽字完畢,一頭純白色的小牛犢被牽了過來,一名手持屠刀的屠夫熟練地割開了小牛犢的喉嚨,頓時牛犢的皿液噴湧而出。
可憐的小牛犢還在垂死掙紮,此時一名巫師又冒了出來。巫師口中含火,對着正在嚎叫的小牛犢噴了一口,無情的烈焰瞬間蹿滿了小牛犢的全身,原來牛犢身上事先已經被塗滿了火油。
這就是祭品牛犢的悲哀,先被割喉,然後又被燒烤,總之是不得好死。
伴随着小牛犢的升天,簡短的結盟儀式也就完成了,幾名奴隸擡着兩個大箱子走了出來,放在了霍邯的面前。
從箱子落地的聲音判斷,沉甸甸的。
兩個大箱子裡都裝滿了黃澄澄的金币,不愧為富裕的大帝國,這出手真是相當闊綽!雖然大漢暫時财政很寬裕,但這是建立在漢軍目前規模極小的情況之上的,對于金币這種好東西,霍邯絕對不嫌多!
輕輕松松就掙到了兩大箱子的金币,内心美滋滋的霍邯大笑道:“我霍邯在此謝過塞琉古和安條克王子的厚禮,我們大漢定然不負塞琉古帝國所望,希望我們兩國的友誼地久天長!”
結盟儀式結束之後,安條克派奴隸幫霍邯擡箱子回漢營。但霍邯覺得自己既然在這裡圈地建城了,那好歹也算是個地主,還是應該邀請一下人家的。
于是霍邯向安條克王子發出了邀請,表示漢營之中别的不敢吹,美酒管夠!而且絕對是你沒喝過的美酒!
開玩笑,霍邯來到漢代之後雖然沒搞出什麼大發明,但是在釀酒方面可沒有閑着。霍邯現在喝的酒,都是經過現代技術改良過的漢代酒,味道那是相當一流!
在說出邀請之後,霍邯看着光頭宦官正準備讓他去翻譯,結果安條克突然說道:“那就多謝霍将軍了,我也對朋友的美酒很感興趣呢!”
令霍邯萬分驚訝的是,安條克王子居然說的是波斯語!
“你會說波斯話?”
“是的,波斯語是我的第二母語。”
我去!安條克王子明明波斯語說的很好嘛,那剛才幹嘛非要說希臘語?剛才霍邯和安條克你一句我一句,中間加一個宦官翻譯,真真是讓人蛋碎。
“那你為什麼……”
霍邯還沒有問完問題,王子直接搶答了:“正式之場合,應語希臘。”
得!果然還是為了逼格。也是,塞琉古畢竟是來自希臘的征服者,自然要把希臘語的地位拔高些。
安條克王子帶着衛隊官員來到了漢軍的軍營,其實安條克王子的計劃中是不包括在大漢這裡留宿的,但之前老使者對大漢的瘋狂吹捧引起了安條克的好奇心。
安條克想要看看,地處世界邊緣的大漢,真的有那麼文明嗎?大漢的美酒,真的能如老使者所說,秒殺安條克王宮的禦酒嗎?
來到漢軍的帳中,安條克摘下了冷漠的白銀面具,在這種私人場合,安條克王子總算露出了他真實的容貌和性格。
與霍邯想象的不同,面具之下的安條克并不是一位高貴冷豔的王子,而是一名洋溢着笑容的年輕人,可能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間。
戴上面具,安條克是代表塞琉古榮譽的尊貴王子;摘下面具,安條克隻是一個對新鮮文明充滿好奇心的年輕人。
摘下面具後的王子變成了話唠,毫無王子樣的他指着各種大漢的特有物問東問西,主人霍邯也十分有耐心的一一熱情答複。人家王子一上來就送了兩大箱金币,這個導遊霍邯的确應該當。
安條克問個不停,霍邯也一直解說,很快兩人就都有些口渴,于是乎終于輪到大漢的美酒上場了。
漢軍的炊事兵全力發功,使出畢生絕學,好酒好肉好菜招待上。而酒更是霍邯百忙之中抽空親自監督釀造的漢鎮自産高度數米酒,雖然比不上現代的五糧液,但也比大多數古代酒激烈和醇正,口感相當不錯。
第一次喝大漢酒的安條克王子明顯是喝開心了,一杯一杯的灌個不停。
有了美酒,還要有音樂助興,霍邯讓軍樂隊演奏了幾首根據現代曲子改編的小調,赢得了塞琉古方面的高度好評。而安條克王子也命令奴隸們表演了幾個極具危險性的雜技,不要命的奴隸們表演起不人道的雜技,讓霍邯也是連連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