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别的廂房的吵鬧,寒玉曲妃卿以及夏侯安兒三人的廂房内,則顯得安靜地多。
寒玉悄聲走到窗邊,輕推開窗子一條縫隙,靈活的雙眸透過縫隙往外看去,隻見客院中早已站滿了海王府的侍衛,每人身上均是穿着铠甲、手中握着長劍立于每間廂房的門口,嚴防緊守賓客逃跑。
整座客院的氣氛肅穆壓抑,除去賓客們的叫嚷聲,園内寂靜一片,一點聲響也沒有,讓人心中透着寒意。
寒玉擡頭望天,隻見方才還豔陽高照的天空,此刻早已被一層厚厚的雲層遮擋住了陽光,使得客院更加地陰沉冰冷,隐隐透着一股殺氣。
一道警告的目光射過來,隻見一名侍衛發現有賓客偷窺園内情景,立即投過來夾帶殺意的視線。
寒玉心頭一緊,反手立即阖上窗子,另一手則是捂着心口,平複被突然吓到的心情,半晌才緩緩轉過身,快步走到桌邊坐下。
寒玉看眼面前的二人,思及門口守着海王府的侍衛,立即壓低聲音,極小聲卻又十分冷靜地分析着目前的狀況,“此時這客院已經被海王的人團團圍住,門外的侍衛均是身穿戰甲、手持刀劍,咱們若是想硬闖出去,無疑是以卵擊石。看來,咱們都掉進了海王的圈套。過壽是借口,小世子的死也是借口,讓大家前來海王府,讓太子離開皇宮前來海王府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說到這裡,寒玉為其他二人分别斟了一杯茶,雅緻的秀眉微微一蹙,神色中帶着一抹難色地開口說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将消息傳出去。海王府地處偏僻,又在陽明山上,莫說咱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就算是有武功的男子,即便逃出了海王府,隻怕也出不了陽明山。更何況,這裡裡外外這麼多的精兵強将,咱們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這是最讓人頭疼的一點,尤其此處還有海王府的侍衛重重把守,想要突破他們的守衛,隻怕是難上加難。
一旦海王兵變,隻怕京城将會屍橫遍野,而京中的親人為了他們的安全自然隻能屈服于海王。
好一個老奸巨猾的海王,有這些公子小姐在手,他想登上皇位的阻力便會小上許多。再加上太子殺害海睿的借口,更讓他能夠名正言順地起兵造反。
曲妃卿聞言,神色間均是泛出憤恨之色,低眉小聲說道:“海全果真厲害,借着壽宴的名頭,竟将京城内所有名望大族的嫡出子女掌握在手中,這等于是握住了所有士族的命脈,想将所有人硬拉入他的陣營中,将來起事亦不用擔心有人敢出聲反對了。”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沉默良久的夏侯安兒小聲開口,隻見她從衣袖中掏出一支煙火,對房中的二人解釋道:“這是今早臨行前,表嫂交給我的。”
“王妃果真聰慧,竟能夠防範于未然。”寒玉鮮少佩服别人,但對雲千夢卻是發自内心的欽佩,那樣聰慧的女子世間少有,即便隻是尋常的宴會,她亦能夠想到這些事情。
夏侯安兒點了點頭,“表嫂的确十分聰慧。咱們待天色晚些,再找機會将信号發給表哥,隻希望海王不會太早發兵,否則京城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三人正商量着對策,其他廂房内卻傳來一陣叫嚷聲……
“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海王府廂房内傳來衆人的喊叫拍打聲,可客房早已被海王府侍衛團團圍住,就算衆人喊破了嗓子,也不會傳到外人的耳中。
“吵什麼吵!”此時,一聲大吼傳來,衆人透過窗子看去,卻見海全身邊的第一大将袁耀領着一縱侍衛巡視路過客院,見院内十分吵雜,立即大吼出聲。
“放我們出去……我們的家奴可都在海王府門外候着,若是你們敢不敬,便是與整個京城的士族為敵!”沒有了海沉溪,這些公子小姐自然不會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即便面前的是戰功赫赫的袁耀亦是沒有被他們看在眼中。
“是嗎?你是哪個府邸的?”隻是,面對這樣的威脅,袁耀臉上卻是顯出譏笑,更是出言問着那名公子的府邸。
“哼,家父乃兵部尚書史周延!”那公子眼底不由得浮上一抹得意之色,朗聲說出自己父親的名号。
也難怪這位史公子的底氣這般足,有這樣的家世,父親掌管整個兵部事宜,自然是比旁人多了幾分硬起。
“哈哈哈,好好好,你們去找找史尚書家的奴才,帶過來讓他們家公子認一認。”卻發現袁耀并未理會史公子,亦沒有被吓倒,反而是側身對一旁的侍衛下命。
“是,将軍。”那侍衛領命而去。
袁耀抱劍立于客院入口處,眼底含着冷笑地看着此時已經打開窗子露出面孔的世家公子小姐,心頭卻是一片鄙視輕藐。
而原本吵鬧的公子小姐們卻是面面相觑,不明白袁耀到底想做什麼?
衆人這時想起方才海沉溪刀起劍落毫不猶豫地殺了一名千金小姐,心中均是有些後怕,更怕再看一場沒有較量的殺戮。
有些膽小的小姐已是想抽身關上窗子,卻突然聽到袁耀一聲低喝:“不許關窗,都給本将軍好好地看着,否則别怪本将軍不客氣。”
此言一出,園内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哭泣聲,大部分閨閣小姐已是掩面哭泣了起來,隻見她們身子微微顫抖、面色蒼白,顯然是被吓到了。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見方才離開的侍衛走了進來。
夏日的午後,帶着熾熱,随着那侍衛的進入,衆人竟是嗅到一股濃重的皿腥味,這股子腥味混合着夏日的燥熱,令人作嘔。
“史公子看清楚了,這可是你府上的奴才?”而這時,袁耀竟從那侍衛的手中抓過一束黑發,随即右手舉高至兇前,将手中的東西擺在面前讓衆人看清楚。
衆人聞聲看去,隻見袁耀的手上竟是提着一個人頭,那人頭的面上毫無皿色,七竅中均是流出皿痕,而人頭被砍斷的脖頸處竟還滴着鮮皿……
“啊……”莫說千金小姐受不住這樣恐怖的場面,就連那些公子中亦有不少人在看到人頭時暈厥了過去……
“哼,一群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你們可都看清楚了,若還有人敢吵鬧,這奴才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本将軍手中的長劍可不懂什麼憐香惜玉!”說着,袁耀将手中的人頭狠狠地摔在地上,那人頭在地上滾了幾圈,直到撞在花圃才停頓下來,上面那一雙死前尚未來得及閉上的驚恐大眼正直直地盯着那些公子小姐……
‘砰砰砰……’再也無人敢多看一眼,所有人極有默契的在一瞬間阖上了窗子,至此不敢再出聲反抗。
袁耀見威懾了這幫公子小姐,陰冷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譏笑,随即整頓好身上的盔甲,領着侍衛轉身離開了客院……
寒玉瞬間阖上木窗,而曲妃卿與夏侯安兒則是雙雙捂着菱唇說不出話來,兩人面色泛白、額頭均是沁出一層冷汗,顯然是被這皿腥的場面吓到了。
寒玉扶着她們重新坐回桌邊,将茶盞遞給二人壓驚,隻是她的面色卻十分難看,注視着面前二人的眼神中帶着凝重,半晌才艱難地開口,“恐怕今日随我們而來的家丁婢女,均已遭海王的毒手。”
夜幕降臨,城門已經關閉,可早上出門的各家公子小姐均沒有回府。
這讓各世家的大家長們紛紛心生擔憂,不明白到底出了何事,為何自家的孩子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快,都在門口等着,若是小姐公子回來立即派人回來禀報。”各府的門口均是燭火通明,奴才們站了一地,均是望眼欲穿地等候着自家的小主子們。
楚相府。
晚膳時沒有等到夏侯安兒回來,雲千夢心頭的不安不由得漸漸地擴散開,推開楚飛揚遞過來的熱湯,雲千夢擔憂地開口,“安兒怎麼還沒有回來?不會是在海王府出了什麼事情吧?”
尤其此次夏侯安兒是受自己鼓勵才鼓起勇氣前去海王府,若真是出了事情,隻怕自己一輩子都被不安的。
楚飛揚握住雲千夢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興許已經在路上了,别擔心。你不是将那東西交給安兒了嗎?若是真出了事情,相信她會通知咱們的。”
可雲千夢心中的不安卻沒有因為楚飛揚的安慰而散去,修眉淡攏語氣中含着濃濃地關懷,“我亦讓喬影挑了幾名暗衛保護表姐與安兒,可連她們也未傳回消息,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夜色越發的黑沉,雲千夢撫着肚子安撫着腹中的孩子,腦中卻将所有的事情翻出來反複的思量琢磨,面色越來越沉重。
楚飛揚見雲千夢不吃不喝,心頭焦急,正要開口寬慰她幾句,卻見習凜快步走到夢馨小築門外禀報事情。
“卑職見過王爺王妃。”來到門邊,習凜禀報道:“方才已收到公主發來的緊急暗号。”
“快說。”雲千夢瞬間站起身,轉身看向門邊,等着習凜開口。
“卑職收到公主的暗号後,便着手讓探子靠近海王府。據探子來報,今日前去海王府的賓客全部被海王強行留在了海王府内。此時海王府已進入戒備狀态,不但海王府四周被精兵保護了起來,就連陽明山山腳下亦是關卡重重,卑職派出去的探子差一點死于亂箭之下。”習凜面色肅穆,眼神帶着少有的肅殺之氣,頓時讓楚飛揚與雲千夢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楚飛揚走到雲千夢的身邊,摟過她的身子,深怕她動了胎氣,随後沉聲問着習凜,“太子呢?今日是烏統領護送太子前去的,太子可有回宮?”
“太子亦被扣押在海王府内,至于烏統領,卻是失去了蹤影。此時海王府正在擺設靈堂,據說是海王世子的小公子沒了。”習凜皺眉說出這些事情,心底也覺得這海王府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原本是海王的大壽,可眨眼間竟又變成了喪事,這其中定是發生了不可告人的事情。奈何海王府守備森嚴,即便是他們手中的暗衛也無法進入,隻能打探着這些表面的消息。
“看來海全是打算動手了。”僅僅是聽了這些消息,楚飛揚便已看清了海全的心思。
聽楚飛揚說出口,雲千夢眉頭驟然皺了起來,目光帶着擔憂地看向他,心早就猜出了事情的經過,随即冷靜地分析道:“這是個策劃多年的局。先是舉辦孩子的滿月酒,讓衆人知曉海王府有小世子。随後便是海睿的周歲宴,大家當時可都是見過海睿,這也為今日的事情埋下了可行性。最後是海王壽宴,設計衆人,讓所有人百口莫辯。皇上派出了太子,其他世家自然不能不賣海王這個面子,當然得派出家中的嫡子嫡女參加壽宴,卻不想竟紛紛自動跳進了海王所設的圈套中。”
楚飛揚聽完雲千夢的話,漆黑如夜的眸子瞬間劃過一絲冷光,隻是攬在雲千夢腰身的手卻緊了幾分,心頭卻是慶幸。幸而夢兒有了身孕不宜遠行,否則海全手中有了夢兒,自己定會方寸大亂。
“王爺、王妃,各府候在海王府門外的家丁婢女,被海王府侍衛,盡數誅殺了。王妃派去保護曲小姐與公主的幾名暗衛,也因寡不敵衆,被殺了。”習凜低頭說出最後一件事情。
“好個海全,當真是心狠手辣得很哪!”一聲冷笑自楚飛揚的唇邊溢出,“他這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傳令下去,所有将領立即進入備戰狀态。所有的暗衛盡數集中在楚相府,保護王妃等人的安全。立即發暗号通知曲長卿,讓他即可回來,同時你親自去皇陵,務必保證他的安全。”
說着,楚飛揚将雲千夢攬入自己的懷中,輕吻了下她的發絲,低聲叮囑道:“夢兒,好生呆在相府中,讓我放心。”
雲千夢一聽楚飛揚此話,便知他定是要親自行動,畢竟此時夏侯安兒被押在海王府,楚飛揚這般擔心實屬正常。
在他懷中點了點頭,雲千夢輕柔地開口,“自己小心,保護好自己,我和孩子等你回來。”
說完,雲千夢退出楚飛揚的懷抱,目送他離開夢馨小築。
“王妃。”慕春看着桌上幾乎沒有動的晚膳,有些擔心雲千夢的身子,扶着她小心地坐下,出聲勸道:“王妃,您再吃點吧。”
雲千夢此時哪裡還有心情用晚膳,夏侯安兒與曲妃卿均被扣留在海王府做人質,按照海王府殺人不眨眼的方式,隻怕賓客們均是活在刀口上。
如今朝中海王已經是選擇了動手,辰王隻怕也是耐不住性子了,整個西楚朝廷,能夠與二王相抗衡的,唯有楚飛揚一人。隻怕率兵出征一事是非楚飛揚莫屬了,這一樁樁的事情接踵而來,怎能不讓人憂心不已?
雙手覆上小腹,雲千夢看着桌上那碗溫熱的湯,緩緩端起湯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喬影。”喝完手中的湯,雲千夢清淺出聲,目色已是恢複了冷靜與平靜。
“王妃有何吩咐?”喬影身影瞬間從門口來到雲千夢的面前,低首等候雲千夢的命令。
“你過來。”雲千夢雙目看向喬影,朝她微點頭,在喬影靠近後才低聲吩咐……
此時的長街上早已是亂作一團,遲遲不見自家小主子回來,奴才們均被要求出府尋找。
一時間,長街上人聲鼎沸、燭火通明,四處都是各府的奴才成群結隊地往海王府的方向前去。
而長街兩旁的所有店家看到一簇簇的火龍在自家門口經過,早已被吓破了膽,紛紛命小二關上店鋪門,免得被這些有權有勢的士族遷怒。
一片叫嚷聲中,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傳來,衆人頓時停止了呼喊聲定睛往暗夜處看去,卻見楚王一身黑色錦袍騎馬奔了過來。
元府的林老太君見狀,立即撥開人群站出來,擋在了長街中央,攔住了楚飛揚的去路。
“籲。”一聲清嘯,楚飛揚快速地勒住缰繩,在林老太君的面前停住了下來,雙目含威地俯視着面前的林老太君。
“老身見過楚王。”林老太君臨危不懼,絲毫不害怕面前的楚王,隻見她沉聲開口,但銳利的目光卻是掃過楚飛揚經過的地方,目色随即一沉,冷聲問道:“不知王爺可知海王府到底出了何事?為何各府的公子小姐到現在還未回來?”
楚飛揚見林老太君直截了當地問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沉着的目光卻不見一絲波瀾,淡然回道:“此時已入宵禁,大家都會府中等待消息,相信不久後便會有消息傳來。林老太君,您是辰王的外祖母,辰王掌管京城事宜,您可不能帶頭不遵守辰王定下的規矩啊。”
一番話,堵住了林老太君的口,又巧妙地繞過了林老太君方才的問話。
林老太君心中暗惱楚飛揚的态度,面上卻依舊沉穩鎮定,見楚飛揚方才快馬加鞭地奔過來,想必定是發生了事情。
隻是,林老太君心中明白問得太過直白,楚飛揚定不會正面回答,便轉了個方向問道:“老身的孫兒孫媳今日均是前往海王府,至今未歸,不知貴府的夏侯公主可有回來?”
有了林老太君領頭,其餘府邸的家丁們也随之往楚飛揚面前湧來,其中更有不少夫人被婢女攙扶着走過來,滿面焦急地盯着楚飛揚。
楚飛揚面色穩重、眼底冷靜地一掃馬下的衆人,淡然地開口,“各位還是回各自府邸等候消息。莫要在外逗留,免得引起京城百姓的恐慌。”
“楚王此話,老婆子可就聽不明白了。我們府中少了人,難不成還不許我們私下找尋?即便此事鬧到皇上的面前,我們亦不理虧。”林老太君見楚飛揚一副公事公辦絲毫不着急的模樣,心頭頓時大怒。
元慶舟乃是元府的嫡長孫,而吳沁沁如今又懷着她韓國公府的孩子,林老太君豈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家的孩子遭受不測?見看着時間一點點地過去,莫說皇宮,就連海王府也不曾給個正面的回話,豈能不讓林老太君焦急?
聽完林老太君的話,楚飛揚墨黑的眼瞳中劃過一絲冷光,繼而冷漠道:“若是府上丢了人,大可去向京兆尹報案,府衙自會派衙役幫忙尋找,老太君何必在此入夜時分擾民?萬一京中百姓因此發生暴亂,韓國公府可擔當的起這個責任?老太君莫要忘記,如今辰王與元德太妃皆在皇陵,俗話說遠水救不了近火,隻怕他們也是有心無力吧!”
“楚王是看不起韓國公府?還是認為韓國公府沒有這個能耐?”林老太君手中拐杖重重抵在青石路上,在一片沉寂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衆人不由得将目光放在面前對峙的二人身上……
林老太君的臉上也是泛出怒容,火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出一片嚴肅的面色來,渾身氣勢淩厲讓人不敢逼視。
而馬背上的楚王卻是沉靜如水,隻是那黑瞳中跳躍的火光,卻比眼前的燈籠燭火還要耀眼。
楚飛揚平淡開口,“本王隻是就事論事,辰王雖交出了雀符,可在皇上下旨之前卻依舊統領着城防軍,領俸辦事!老太君是辰王的外祖母,想必不會做出讓辰王為難的事情吧!若是老太君不服,不如随本王一同進宮面聖!”
林老太君心頭一陣氣結,不想沒有打聽到孫兒孫媳的下落,竟被楚飛揚一陣威脅奚落,怎能讓她咽下這口惡氣?隻見她正要上前再次與楚飛揚理論。
可楚飛揚卻是面色一沉,眼底泛出淡淡地不耐之色,不等林老太君再次發話,隻見他拉緊缰繩的手猛然用力,已是騎着馬繞過她的身旁,朝着皇宮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