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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鬥文遇難題

将牙令 行雲天 4387 2024-01-31 01:11

  對于青勳榜首的最終神秘大獎,衆人都十分期待。五年一次的青勳榜,由皇帝親自揭曉的這個頭等大獎,是為了體現皇恩浩蕩,鼓勵年輕将士奮勇建功,開疆拓土。自開國以來,獎賞最少的一次也是官升八級,最大的一次就是封為郡王,那個王就是侯子雲的曾祖父――燕王。

  這是何等的榮耀!多少人就算奮鬥幾輩子都得不到這種殊榮,而現在,神秘大獎隻要善未揭曉,這一切就皆有可能。隻是,按照目前的形式來看不容樂觀。侯子雲拿下榜首後,論功行賞得來的官階卻隻有六品。這世間最難猜透的就是帝王之心,雍武帝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這足夠讓那些想揣摩聖意的臣子琢磨許久了。

  大夫人見侯子雲剛剛與二夫人那番頂撞,知道他現在榮居榜首,二夫人心生嫉妒,過後仍會挑起事端。宗尚書對她又一向疼愛有加,侯子雲是征戰沙場的勇将,皿氣方剛的,以後要是再發生沖突,惹惱了老爺,那她想留侯母在府裡休養可就難了。

  如果讓侯子雲帶走母親,他一個少年又要帶兵打仗,如何能照顧好他的母親。就算有仆人照看,也沒有自己親自照料來得踏實。為了讓侯子雲安心建功,又能讓他多跟表兄交流兵法,大夫人建議侯子雲搬到大少爺的将軍府居住,離此也不過三裡路,随時都能回來探望他母親。

  大少爺自然叫好,說最喜歡跟這個表弟探讨兵法,有些時候還得受教于他。侯子雲聽大夫人這麼安排,也不好拒絕,隻是說這樣隻有麻煩大夫人多多費心了。

  二夫人最是高興,這府裡還沒人敢頂撞她,侯子雲開了先例,巴不得他早點離去,免得見了心煩。她看二少爺今天回來得晚,肯定是被哪個文豪的詩句難住了,便道:“溪兒今天是被什麼難住了,說出來看我們能不能給你出出主意。”

  二少爺眼睛一怔,做出晚輩該有的謙虛姿态,道:“那人出的上聯我怎麼都琢磨不透,就是:三子小計滅舌文。”

  在座除了二少爺宗辰溪,就屬宗尚書文學造詣最高,他喃喃道:“三子……小計……滅……舌……文,這上聯看上去既簡單又詭異,你是怎麼對的。”

  二少爺道:“我對的:六道大乘渡衆生,結果他卻說我連最初級的斷句都斷錯了。”

  這上聯晃眼一看就會斷句成“三子,小計,滅,舌,文”,而出題者卻說不是這樣斷句的。宗尚書實在是想不出其中玄機,二少爺也是絞盡腦汁都無法對出下聯,這次可夠他好好待在家裡去想出這個下聯了。

  衆人隻能搖頭擺手,表示無能為力。侯子雲卻輕輕一笑,道:“要對出下聯也不難,隻是你們被障眼法迷惑了而已。”

  二少爺睜大眼睛,忙問道:“子雲兄,你能對出下聯,這不是開玩笑吧?”

  二夫人上嘴唇斜翹,藐視道:“隻懂得打打殺殺,還會對對聯了,真不害臊!”

  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自然能陶冶情操,而鬼谷周易,兵書陣法之中,暗藏的天地玄黃之術也别有洞天。半部論語能治天下,但想坐穩江山,光靠儒家文學是遠遠不夠的。既需要足智多謀,運籌帷幄的謀臣,也需要骁勇善戰,用兵如神的将領。

  文治武功,孰輕孰重,隻有當今聖上親自決斷,而這也與王朝的興盛衰亡息息相關。朝廷既然設置了青勳榜和雲才榜,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大家隻知道侯子雲深通兵法,打仗是一把好手,但要說連二少爺和宗尚書都無法對上的對聯,他卻揚言這不是難題,确實也無法讓衆人信服。

  特别是二夫人這麼小瞧他,剛剛對她母親惡言相向,現在又藐視自己,此時如果對出下聯,正好讓她顔面掃地,一解自己心中怨氣,便道:“這下聯我還真就對得出!”

  二少爺迫不及待的道:“侯兄快講,别賣關子了,可急死我了!”

  侯子雲兇有成竹的道:“溪兒斷句确實斷錯了,應該這麼斷:三,子小,計,滅,舌文,現在你明白了嗎?”

  二少爺還是搖搖頭,侯子雲豎起食指,沾上酒水,将這句上聯寫在桌上,叫他再仔細看看。

  他皺着劍眉,兩眼都快瞪成鬥雞眼了,終于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三孫計滅敵!”

  侯子雲點點頭,贊到二少爺果真是聰明伶俐,一點就通。

  “可是這三孫是誰,是三個姓孫的還是三點水加個孫字?”這确實難倒二少爺了,他雖飽讀詩書,卻被二夫人限制閱讀一切與兵法有關的書籍,自然不知道這三孫指的是誰人。

  侯子雲看着衆人奇異的眼光,知道自己的才學馬上就要爆發了,今天過後,大家又得對他刮目相看。他壓住内心的激動,低調做人一向是他的風格,這才從來不曾在大家面前舞文弄墨。他故意将目光移向經常諷刺他的二夫人,徐徐道:“這三孫指的便是春秋戰國時期三位傑出的軍事家:孫子、孫膑、公孫起,前兩位想必你是有所耳聞,這公孫起呢,其實就是秦國名将白起,其先祖為秦國公族,以黃帝公孫姓呼之,故而又稱公孫起!”

  “原來如此!這糟老頭真是故意鑽牛角尖,要不是侯兄,這種上聯誰還能看出其中玄妙之處,侯兄請受我一拜!”二少爺激動萬分,對侯子雲佩服不已,完全沒想到他還有這方面的才識。

  二夫人一臉不屑,不覺得這對聯有多精妙,隻覺得侯子雲是在故弄玄虛而已。

  宗尚書倒是連連稱贊,他這個侄子不僅骁勇善戰,在文才方面也有一方造詣,實在是令他刮目相看。

  大少爺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取樂道:“好哇,你還鑽研文學了,是不是跟哪個姑娘飛鴿傳書學來的?”

  侯子雲一聽,張大嘴巴,心裡暗驚,吞吞吐吐道:“你……哦不……沒有……沒有沒有!”

  “肯定有,你看都臉紅了,西征途中我就看到你救過一隻傳書鴿。”大少爺追道。

  “沒有沒有沒有,真沒有!”侯子雲連忙解釋道。

  “那你這麼緊張幹嘛!肯定有。”大少爺繼續道。

  大夫人也是一笑,道:“有就有嘛,你這青勳榜的第一名,哪個女子見了不都得投懷送抱,來,告訴姑媽是哪家閨女,姑媽去給你提親。”

  侯子雲搖搖頭,實在不好意思,連忙轉移話題道:“那個……溪兒,現在知道怎麼對出下聯了吧?”

  二少爺點點頭:“這當然,我需要在某個曆史階段找出三個以上的人,用一個字概括出他們之間的共同點,再将這個字拆成兩個字,上聯最後一個字也必須拆成兩個字,合起來是五個字,拆出來是七個字,讀起來還得通順,關鍵是要文武相對,必須是三個以上的文人才行,我得花點時間才能對出來。”

  侯子雲贊道:“溪兒果真一點就通,隻是這個出題者太刁鑽了,如果你把下聯對出來,想必他會佩服得五體投地。”

  既然将上聯的玄機琢磨出來了,以二少爺的才華,對出下聯應該是沒問題的。侯子雲跟他也在一起也生活了幾年時光,知道他才華橫溢,也是個十分争強好勝的少年。如果自己順口将下聯一同對出來,想必會打擊到他的自信心。于是便将對出下聯的這個機會讓給了他。

  二夫人當然不會放過任何嘲諷侯子雲的機會,語氣中帶着不屑和挑釁道:“你剛剛不是說能對出下聯嗎?你倒是對出來看看呀。”

  侯子雲輕笑一聲,看着二少爺道:“上聯的奧秘我既能解開,自然也能對出來,隻是……你得問問溪兒需不需要我幫他對出下聯了。”

  二少爺會心一笑,道:“子雲兄把上聯都解釋得這麼清楚了,我要是自己對不出下聯的話,以後還怎麼在文壇立足!”

  侯子雲點點頭,轉過身,臉色一沉,對着二夫人反問道:“請問二夫人還需要我對出下聯嗎?”

  剛剛二夫人惡言激痛他的母親,換作别人如此作為,侯子雲早就一拳過去打得她滿地找牙。要不是軍職在身,自己随時可能出征,怕家裡老母無人照顧又放心不下交給仆人,還得依靠大夫人的悉心照料。不然,侯子雲豈容她人如此欺壓自己的母親。

  母憑子貴,自己高居青勳榜首,榮華富貴即将到來,這句反問二夫人的話,就當做給她一個警醒。以後她再敢對母親不敬,侯子雲可是真要給她點顔色看看了。

  從侯子雲表情和言語中,二夫人隐隐察覺到了一種殺氣。這個少年,不知道在戰場上殺了多少敵人,才能奪得青勳榜首。他是個孝子,雖然平時彬彬有禮,但真要欺負到他母親頭上,還真怕他會狗急跳牆,引發皿光之災。

  她隻能恨了一眼,轉向一邊,不敢答話。

  大雍國雖雄踞于九州之上,但西南北三面邊境時常有敵國擾亂。小戰不斷,大戰偶發,因此朝廷才會如此重武輕文。二少爺雖然飽讀詩書,但唯獨不曾鑽研過兵書古籍。這次被刁鑽的上聯考得死死的,連斷句都斷錯了,讓他徹底醒悟過來,原來兵書之中也有諸多有趣的知識。

  他似乎又找到人生的另一個樂趣了,興高采烈的道:“侯兄,你能否将你的兵書都讓我看看,我覺得這裡面好像有很多玄機,挺有意思的。”

  侯子雲自然道好。

  二夫人一聽,這可不得了!她千方百計的讓二少爺喜歡文學音律,就是不想他學習兵法然後去帶兵打仗。就像她說的,戰場上刀槍無眼,一不小心就可能死于非命,别看侯子雲和大少爺得勝歸來時風光無限,這可都是用命換來的榮譽!

  她對這個兒子是心疼的要命,哪裡舍得他有所閃失,連忙制止道:“萬萬不可!兵書就是邪物,是帶你走向死亡的禁書,老爺,你快讓侯子雲趕緊搬走,别讓他将溪兒帶入不歸路。”

  就看一看兵書,至于說得這麼邪乎嗎?更何況大少爺就是依靠屢建戰功,才官至三品大将軍。二夫人的話說得這麼難聽,可是一點都沒有考慮到其他人的感受。

  侯子雲覺得她無論如何嘲諷自己都無所謂,為了母親能在宗尚書府好好休養,隻要她不去招惹母親,不管受什麼委屈,他都能夠忍得下來。

  可憐天下父母心,大家也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的兒子,沒有跟她多加計較。

  對于一個十六歲的青少年來說,你越不讓他做的事,他越感到好奇,越想要去探秘。當着母親的面,二少爺不敢忤逆她的意思,隻能表面上順從,私下裡他可是想好了,以後就往将軍府裡逛,探究一下那兵書裡的世界。

  侯子雲這次幫他解開困擾了許久的上聯難題,讓他更加的佩服。現在喝起酒來更是豪情煥發,三人推杯換盞,喝得好不快活。

  幾人酒足飯飽後,大少爺漸感醉意,起身就要返回大将軍府。侯子雲想起剛剛說要搬到将軍府上一事,又覺得二夫人對自己仍然有偏見,今晚幹脆就住在将軍府,明日再來收拾家當。于是告訴大夫人:“表兄已經有點醉了,我親自送他回去,今晚順便就住在将軍府。”

  他和大少爺相交甚好,幾乎是無話不談。大夫人高興的點點頭,叫他盡管去便是。

  仆人引來一輛馬車,侯子雲将大少爺扶上馬車後,悄悄跑回房間搬來一個養信鴿的鴿籠,一同放在車上。

  這時大少爺已經昏昏欲睡,沒有察覺到那個鴿籠。侯子雲對于此事也是嚴加保密的,他跟那個神秘人飛鴿傳書的事情還是暫時不讓别人知道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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