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長風,鴻鹄飛旋,城外山色蔚然,山下佳人共馬,聽烽煙起處,金戈枕,鐵甲寒。
清風駐馬半山斷崖,俯瞰整個洛陽戰場。
追月被擁的有些緊,她輕輕掙紮了一下,沒想到清風抱得更緊。
“你怎麼了?”追月輕語道。
“噓……”
追月不解,回頭看着清風。
相視許久,清風吻去……
追月頓時愣住,仿佛有一道閃電在身體中穿梭,顫抖着,呆滞着……
雲煙掠影,飄花含羞。
兩行清淚,悄然而至。
追月揚起衣袖,輕輕拭去清風的淚水,她明白了,不,是她終于釋然了,一直不願承認的那份情,這一吻,都化開了。這一刻,她不想什麼長安勝敗,不想什麼江湖恩怨,隻覺得,這馬背上,很安穩很安穩…
“别哭……”她輕輕推開清風,柔聲道。
“好。”清風擠了擠眼睛,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頭,答應道。
緊緊相擁。
清風眉頭一皺。
“實在抱歉,打擾二位。”一聲清亮的男聲傳來。
“你們是何人?”清風心中惱火,翻身下馬,抄起劍,走到幾人跟前,追月也緊緊跟在後面。
“二位别緊張,我等沒有惡意,打擾二位,實屬無心。”梅落初抱拳賠禮道。
清風打量一番,這人真是……仙風道骨,隻是這雙眼睛竟是異色瞳,超然之外夾雜些許邪魅,嗯……不可小觑。
“也罷無妨,江湖相逢,不必多言。”清風抱拳道。
“哈哈哈,清風都尉果然好氣度。久仰!”梅落初撩了撩披風,溫文爾雅。
追月心中一緊,這三人個個高深莫測,自己竟然察覺不到其内力……
“你們……?到底何方神聖?”清風一聽,對方連自己底細都搞清楚了,必然是有備而來,也必然有事。
“我等三清子。多有冒犯,請勿見怪。”一直沒有說話的蘭秋滅解釋道。
“三清子……三清殿??!”清風略微思索,恍然道。
“正是。”梅落初點點頭。
“那幾位到此,所為何事?據我所知,三清殿很少出世。”清風握緊了手中的劍。
“都尉到此,所為何事呢?”梅落初看向遠處,悠然道。
“我……”清風緊張起來……
忽然,一旁的追月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清風一愣,扭頭看去,追月點點頭,淺淺一笑。
江波平正巧看見,大臉一紅,不屑扭頭。
“我自幼長在長安府,渾然作常龍為父,直到那件事後,丹公子問了我一句話,我的世界就崩塌了。”清風說着,痛苦不堪。
追月忽然看着清風,眸如明月,含情脈脈。
“什麼話?”梅落初緊緊追問。
清風擡眼看了看梅落初,有些遲疑。
“你,可還是那個少年?”追月忽然脫口而出,這下可把清風驚呆了,難以置信的看着追月。
“公子也曾問過我……也是在泾州瘟疫後,他出走之前。”追月解釋道。
“原來如此……”清風感歎道。
“看來,常公子想必知道什麼了。我們得去找他問問。”梅落初對着蘭秋滅說道。
“喂,你還沒說你們到底所為何事?”清風忽然橫出劍來,十分不友好道。
山風岚自起。
梅落初披風飒飒!
“為江湖遲暮,正道不覆。”梅落初一扯披風,轉身潇灑離去。
“活着,要看清自己,才能看清正邪。”蘭秋滅忽然就像想起什麼,扭頭留下這麼一句話。
清風緩緩放下劍,愣在原地,仔細回味着那兩句話。
追月牽過馬,走上前來。
“我們,是不是也該走了……”
“我們走,月兒。”清風飛身上馬。柔聲喚道。
“你叫什麼?”追月通紅着臉,嬌羞問道。
“月兒!”清風大聲叫到。
“……”追月有些發呆,忽然清風彎腰一把将她拉上馬,攬入懷中,策馬往洛陽城去了。
洛陽城
未央客棧
李稷走了進來,心事重重。
“稷兄。”北風在二樓回廊喊到。
“哦,燕兄。”李稷的回答讓北風察覺到異樣。
李稷上了樓。
“出什麼事了?稷兄。”北風問道。
“沒事,那小子,果然不同凡響。”李稷自言自語到。
“洛風嗎?”北風猜到。
李稷點點頭,往自己房間走去了。北風沒有跟着,回了自己房間。
李稷坐在窗前,看着院中店家小兒嬉戲……出神……
“哥哥,哥哥,我抓到你了哦……”
“啊呀,不算,你偷偷看了,不算不算。”
李稷忽然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