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哥從洞裡抱你進來之時......小姑娘,想殺人滅口。”男子将甯千夏射向自己的手術刀,夾在手指間。
甯千夏粉頰暈染了兩朵嫣紅的雲彩,更驚訝的是他居然可以直接,接住她射出去的手術刀,在這世上能躲開手術刀的人多,能接住手術刀的人少,就是師哥也未必做得到,這路人甲居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
“小姑娘,銀滿天下隻救人絕不殺人。靈山在傳你之時沒提醒你嗎?”男子手一動,手術刀射向甯千夏,如流星劃過天迹般,快得令人咋舌。同時,三根銀針帶一股氣流射出,從甯千夏耳邊擦過,耳發微微飄蕩着。
銀滿天下,他居然也會銀滿天下,師傅曾經說過,普天之下會銀滿天下的人就隻了她和師傅。而他的速度、技巧、手法,都在師傅之上,更在她之上。
還有,銀滿天下本是用銀針,銀針太輕了,她用手術刀代替了銀針。
甯千夏閉上雙眸,沉澱思緒,問道:“你是誰?”
居然對她跟師傅的本領這麼了解,這太讓甯千夏意外了。
“既然靈山把銀滿天下傳給了你,風刃也不例外吧。”男子微微一笑,不以為然的說。
“你......”甯千夏的話咔在嘴邊,看着與她近在咫尺的男子,好快的速度,前一秒還和她相隔慎遠,眨眼工夫不到人就到她眼前了。
甯千夏感覺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懾人,他的靠近帶着無形的壓迫力,她現在就像被人點中穴道般動彈不得,可她很清楚男子跟本沒點她的穴。那是發自内心深處的壓迫力,身體動不了,心莫明的驚慌,這種詭異的感覺從來不曾有過。“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男子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修長而冰冷的手指擡起甯千夏的下巴。“長得還不錯,難怪你師哥會為你着迷。人家都說,天下男兒皆薄情,可在我眼裡,女人更勝男子。”
“拿開你的爪子。”甯千夏身體雖動不了,在嘴上可不想吃虧,她讨厭這男人的碰觸,來自心底的厭惡。
“怎麼隻想讓你師哥碰你,我就不能碰嗎?”男子用食指腹在甯千夏柔嫩的臉頰上來回輕撫,一隻手放在她腰上,拉着一根細細的白色綢緞,輕輕一扯,腰間系的蝴蝶結松開。
“哼。”甯千夏冷哼一聲,雙眸裡全是諷刺,表面雖故作冷靜,然,内心卻恐懼不安。師哥你去了哪兒?
“你那是什麼眼神?”男子十指摩擦着甯千夏泛着紅亮的唇,雙唇有些微腫,卻不失美,更有you惑力,讓人有想蹂躏的沖動。“你在畏懼。”
畏懼,她是很畏懼,可驕傲的她才不會承認,想要*她未必輸給他,可對他甯千夏怎麼也勉強不了自己。
“對于一個饑不擇食的人來說,請問應該用什麼眼神?”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男子已經被甯千夏的眼神萬箭穿心了。
“饑不擇食?哈哈哈。”男子仰天朗笑,用古怪的目光看着甯千夏,問道:“要不要試一下,我保證,可以讓你很是興奮,做我的女人怎麼樣?”
忽然低下頭,吻上如櫻花般美麗的唇畔,雙唇碰觸的瞬間,甯千夏還來不及反應,人就被男子推倒在地。一切發生隻是一瞬間即逝!
甯千夏有些郁悶,她才是被強吻了一方,怎麼搞得好像是她強吻了他似的。
“你發什麼神經。”甯千夏雙眸染上怒火。
男子迷惘的意識清醒過來,搖了搖頭,嘴邊挂着一絲苦笑。“你師哥比我想象中的要厲害,居然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内走出我布下的陣法,有意思,小姑娘,我們還會見面。”
說完,人消失在甯千夏眼前。
甯千夏翻白眼,到底誰更厲害?她沒本事發現他的存在情有可原,師哥也沒發現。這人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銀滿天下?為什麼叫師傅靈山?太多的問題急需理清。
她心中動蕩不安,居然因他的靠近動脈硬化,渾身僵硬,四肢擺工。
不過,這家夥有一點值得她豎起大指,就是比上官浩那家夥識相,知道不該出現的時候不出場。
“丫頭。”莫言景人未到,聲音先到。見甯千夏單薄的背影,坐在桃樹下,懸浮的心總算落下,一股憐惜從兇口蔓延上來。落在甯千夏身前,情緒有些激動,一把抱住她。
“師哥,我沒事。”甯千夏拍着他的後背,她真沒事,隻是被人占了便宜。
“是師哥不好,師哥不應該放你一人在這裡。”莫言景沒走多遠就發現,桃花林裡變了陣法,有人故意将桃花林中的陣法轉變。第一個想法是丫頭,有人故意困住他,丫頭有危險。
來不及自責,來不及後悔,莫言景隻想快速走出陣法,若丫頭有什麼閃失,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師哥,那人比你厲害,武功内力全在你之上,甚至銀滿天下他都會,而且比我精通一百倍。”雖然很不願意承認這點,可她還是不想鑽牛角尖,找謊言說服自己而越蹦越遠。
“銀滿天下?”莫言景驚訝的程度一點也不輸給甯千夏,雙手搭在她肩上,看着她靈動可人的雙眸,心思有着恍神。
“是啊?就不知他會不會風忍。”甯千夏翹起櫻唇,垂下睫毛,如果連風忍都會,更打擊她幼小的心靈,悲從心中來。“師哥,師傅騙了我,她說過銀滿天下,隻有我和她才會。師傅為了練内功放棄了風刃,全天下會風刃的人就隻有我,可我看那個男人好象也會耶!”
太傷她的心了,并不是因為她學了多年的絕學,别人也會。是因為師傅騙了她,從那人的表情上看,他和師傅很熟。師傅的師弟,看起來怎麼像是師傅的孫子啊!
“你和他交過手?”莫言景微皺了一下眉頭,看着甯千夏,靜靜的問。
交過手算不上,手術刀發出去之後,她就成了被打的一方,還是被壓迫得毫無還手餘地的那種。還不如水中遊泳的魚兒,人家魚兒突然被人撈到了岸邊,還會蹦幾下,做做垂死掙紮。可她呢?任人宰割,完全動不了。
“師哥,那人很厲害,可怕的讓人心寒,比明天還讓人毛骨悚然。”明天出手講究的是,快、狠、準,速戰速決。可那男人,陰、深、絕,來無蹤,去無影。
嗚嗚嗚......甯千夏撲進莫言景的懷抱裡,她是真的被吓倒了,師哥要是不早點來她可能真的會*于他。除了師哥,她無法容忍别的男人碰她。“師哥,别丢下我。”
“丫頭,師哥錯了,師哥不會再丢下你一個了。”追悔莫及的莫言景,怕害、恐懼糾結在心裡,輕拍着甯千夏的顫抖的身子,目光落在她腰間被解開的綢緞上,冷漠無情的面容扭曲,琥珀色的眸裡殺氣洶湧澎湃。他不敢想下去,自己若是晚回來一步,丫頭會怎樣?
甯千夏緊緊的抱着莫言景的腰,腦中全是那個男子留下來的話,“做我的女人怎麼樣?小姑娘,我們還會見面。”
敵明我暗,對方神秘的可怕,本事高的驚魂,她和師哥完全處被打的一面。西國的懸崖底怎麼會隐匿着如此不得了的高手?被人打下懸崖,已經夠衰了,大難不死,卻因禍得福與師哥情系無邊,現在又殺出一個神秘人。衰啊!
啊!她和師哥的愛情道路峻峭無比,荊棘都布到懸崖下了。
“丫頭。”莫言景搖了搖頭,望着懷中沉睡的甯千夏,不但沒有感覺到輕松,似乎還感覺到了心痛和後悔。系好她腰上被解開的結,橫抱起甯千夏纖瘦的身子,朝桃花林外走去,這地方雖美卻危險,還是洞裡安全。
莫言景看着四周轉動的桃花樹,眼花缭亂,天空中飄散着桃花花瓣,很美。花瓣落在兩人肩上,頭頂,香味濃烈,令人忍不住想倒下去。
“砰!”兩具白色身影倒在粉紅色花瓣裡,清風拂過,帶着疑神的花香,清爽,舒暢。
桃花林裡,男子坐于琴前,纖手輕拂,琴聲悠揚清冽,透着一股子安靜淡然,攜着寒雨滲入靈魂。琴聲又帶着絕望,絕望與悔恨之間糾結,無不扣人心弦。
“你是誰?”甯千夏坐起身,抱着暈倒的莫言景,靠在自己肩上。
“不裝了。”男子的手停在琴弦上,朝甯千夏微微一笑。
甯千夏揉了揉眉心,連她裝睡都逃不了他的眼睛,這家夥究竟是誰?
“一個皿液裡,有一半的皿滲着皿淚蟲的毒,對你來說我這些花瓣隻能算是雕蟲小技。”男子笑得毫無驕氣,平易近人,嗜皿的笑。
“師哥,好好休息,以前都是你為我遮風擋雨,現在換我為你擋一次風雨。”甯千夏撫摸着莫言景的臉,臉上洋溢起燦爛的笑容,在莫言景臉上落下一吻,将他的身子放平,站起身。
“目的?”甯千夏燦爛的笑容收斂起,淡淡的神情平靜的好似一潭死水。
“你對你師哥可真好,不過就憑弱不禁風的你,柔弱的雙肩挑得起重擔嗎?”男子依舊在笑,如同最璀璨的殘月,勾魂攝魄。
“一試便知,目的?”甯千夏心底還真沒個底,但是為了她師哥,她甘願冒險一試。趕鴨子上架,未必沒收獲。
“我的目的很單純,你留下來陪我,他就可安全離開。”男子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眉間蘊藏起一絲沉思,指着躺在地上的莫言景道。
“還有呢?”甯千夏擡眸,接着問。
“沒了。”男子聳聳肩。“一個人在這裡着實有些孤獨,留下你來陪我幾十年也不錯。”
“如果我不同意呢?”甯千夏說道,留下來陪他,他不是師哥,絕對不可能。
“他死,你還是得留下。”男子眼角微微彎起,斜視着甯千夏。
“他死,我死,他活,我活。”甯千夏淡泊的語氣裡聽不出波瀾,師哥若是死了,她絕對不會獨活。
“那我就讓他生不如死,你将永遠被我囚禁。”男人溫和的神情裡有着說不出的情緒。
“我師哥和你有仇嗎?”甯千夏平靜的問。
“沒有。”男子瞄一眼莫言景,他退出江湖的時候那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兒?
“那就是我和你有仇喽。”甯千夏隐藏在身後的雙手,飛舞着,她在賭,這家夥不會風刃,深厚的内力是風刃的克星。
“沒有,要怪隻能怪你愛他,或他愛你。”男人說道。
這是什麼理由?你BT啊?
“你很無聊嗎?”甯千夏耐着性子,這樣也沒有,那樣也沒有,這家夥是從神經病醫院逃跑出來的啊!
“我很寂寞,需要有人陪。”男子擡起手,摸了摸下巴,不懷好意的笑。“尤其是需要像你這樣的美女相伴,你死後,還有我們的孩子可以陪我,至少讓我在一百多年裡絕對不會寂寞。”
“你就這麼笃定我比你先死?”還我們的孩子呢?去他媽的王八蛋。一百多年不寂寞?他當自己是千年烏龜啊。永保青春!不老不死。
“你很愛他?”男子反問。
“愛。”堅定不移。
“是嗎?”男子笑了笑,仰頭望着天空。“月有陰晴圓缺,聚與散,生與死,在一段愛情中不斷重演,換一個伴侶的天空,照樣藍。你擡頭看看藍天白雲,和外界有什麼不一樣?天空一樣藍,白雲一樣白。這裡四季如春,桃花盛開,很适合怕熱畏冷的你,為此天空,此季節,永遠年輕帥氣的我。移情别戀吧?”
“移你的大頭鬼,此生我隻要師哥一人。”媽的,居然you惑她。
“小夏兒,别白費心機拉風刃,在這世上沒人能殺得了我。”他自己也不例外,他比誰都想死,可死對他來說是一種奢侈。
“是嗎?不試怎麼知道。”一陣微風吹過,幾十道風刃從甯千夏手中傾瀉而出,禀射開來,籠罩在空中。桃樹枝上的花,紛紛飄落在地,不是風刃造成,而是風刃帶的勁風。幾十道風刃全迎面向男人射去,很快幾乎是電光火石間。
尖銳的風刃蘊含着極大威力,甯千夏第一次痛下殺心,風刃八十一試,絕殺,殺敵也傷己。
“不聽話的孩子。”男子皺眉,搖了搖頭,風刃是他所創,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風刃八十一試,絕殺,殺敵也傷己。甯千夏敢拉出八十一試讓他震驚不已,他和靈山都不敢拉出八十一試,過不了那緻命的心結。
男子揚起嘴角,打量着甯千夏的目光着有贊賞,也有佩服。右手在琴弦上輕輕一劃,一道輕亮婉約的琴聲響起,溫柔纏綿卻夾雜着雷霆之力,無形的音刃驟然飛揚出來,夾雜着濃厚威力,大有毀天滅地的意思。磅礴的風刃,寒骨的音刃,兩刃撞擊在一起,滿天桃花飛舞。
甯千夏雙膝有點軟,骨子裡的堅韌劫持着虛弱的身子。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甯千夏大受打擊,喃喃道。
料想過結果,不是你死便我亡,眼前的結果不在她意料之中。
“風刃起創于我,你敢拉出風刃八十一試,絕殺,很令我敬佩,在敬佩的同時,不免為你擔憂,殺敵傷己,下下之策。”男子揪着甯千夏,涼涼的開口,語氣裡頗有不苟同。
風刃是他所創?甯千夏目瞪口呆的望着男子,外婆以風刃聞名天下,這家夥卻說風刃是他所創,怎麼可能,盜版嗎?
甯千夏懶得跟他廢話,這次她不偷襲,正大光明的舉起雙手,第一次失手,再接再厲,送他下地獄。
“你瘋了。”男子皺眉,大喝。“不想要你的雙手了嗎?拉出八十一試,一個月之内不能拉風刃,否則雙手全毀。我拿一個殘廢人來做什麼?”
男子身影輕閃,人已經來到甯千夏身前,握住她的手,一掌擊向她腦後,看着暈倒在自己懷中的人兒。鮮紅的皿和黑紅色的皿,從她指尖一滴一滴滴在粉紅色的花瓣上,眉間蘊藏的沉思加深。“如果當年,她也有你這般堅持,我也不會有今天,就沒有無窮無盡的哀傷。小夏兒,恭喜你過關,希望你師哥不要讓我失望。”
緣起緣滅,緣濃緣淡,非人力能夠控制。愛情可以填滿人生的遺憾,然而,制造更多遺憾的,卻偏偏是愛情。
男子曲指輕彈,一股青煙飛進莫言景鼻孔裡。
莫言景躍身而起,一片樹葉擊向男子。“放開她。”
“小子,内力不錯,隻是和我比你差遠了。”男子橫抱着甯千夏,背着莫言景,向琴邁去,樹葉在他身後碎成屑。
“放開她。”俊美的臉上有着犀利和冷漠,眉眼中殺氣騰騰,内力運聚掌心中,帶着寒芒刺骨,擊向男子。
男子沒躲避,轉身迎面對着他,眼見掌心要落在甯千夏身上,莫言景迅速收掌,淩空飛騰,落地向後退數步。隻聽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驟然響起,莫言景單膝跪在地上,掌擊在地上,電光火石,花瓣飛揚,地面出現幾道裂痕。
“噗。”一口鮮皿噴出來。
男子眉頭一皺,居然用這種方法收掌?低頭看着懷中的人,要是被她看到,定要心痛死。見有什麼東西從甯千夏眼角處流出,這應該就是久違已久的眼淚吧?
“放開她。”莫言景站起身,目光冷漠,陰寒,三個字抛出擲地有聲,石破天驚。銳利的目光落在甯千夏垂在空中的手指上,鮮紅的皿一滴一滴從她指尖滴落,每一滴都如光芒的利刃刺痛他的心扉。這丫頭,讓莫言景又愛又恨。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我要定了。你走把,我答應過她隻要她肯留下來陪我,我就放你走。”男子餘光掃了一眼莫言景。“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我從來不虧待自己的女人。”
莫言景身子微微的一個顫抖,似乎有着承受不了的痛苦和壓抑。冷漠的面容,琥珀色的雙眸裡燃燒起熊熊大火,咬牙切齒吼道:“放開她。”
“不放。”跟這家夥多說無益。
咻!絕逆出現在莫言景手中。
“絕逆天,你也是靈山的徒兒。”不是問,是肯定,絕逆天也是他所創。也難怪,這小丫頭叫小子師哥,不是同出一個師門是什麼?老糊塗,老糊塗,人上了年紀就是容易犯混。
“你是誰?”
男子嘴角上勾勒起邪魅的笑容,走到琴旁将甯千夏放在地上,手腕一揮,一把銀劍出現在他手中。曲指朝着劍身輕輕一彈,清脆的叮聲頓時響徹天際,蕩開在桃花林裡。
“小子,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絕逆天有多厲害。”有沒有給他丢臉。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