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毅奇怪的問:“你認識他嗎?”
趙金姑沒回答,匆忙的收拾東西,邊說:“我們要去下一個鄉裡買馬,要快,否則就趕不及了。”
從她激動緊張的言行來判斷,她跟那吳員外不僅相識,說不定還是什麼親友關系,但她似乎不想對别人說,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隐。
她問他:“你的傷現在還要緊嗎?”
馮毅說:“沒什麼大礙了。”
趙金姑用懇求的語氣說:“他們人多勢衆,我一個人沒有把握,你能再幫我一次嗎?”
馮毅面對她那懇切的目光,那還帶着淚痕楚楚動人的俏臉,面對這樣的一位美女的懇求,男人要有多硬的心腸才能拒絕?
他當即義無反顧的說:“你放心,我會跟你一起去對付他們的。”
趙金姑感激地說:“謝謝你。”
馮毅說:“我還有幾位朋友在鎮上客棧中,我們回去叫上他們,這樣就多幾個幫手了。”
趙金姑說:“來不及了,我們得馬上趕路。”
于是兩人離開破廟。
他們到了前面一個鄉鎮買了馬匹,便火速趕往蔡州。
趙金姑用布包着她那個旅行袋背在背上,所以馮毅并未察覺。
兩人快馬飛馳,一直到傍晚,終于到了蔡州城郊那個鎮上,遠遠看着一座城池沐浴在殘陽的佘輝之中,皿紅的夕陽慢慢沒于城頭,那景色非常迷人。
那些賊人說晚上才動手,他們便先在鎮上吃了些東西,補充一下體力,然後,經過一條小路,來到一座莊院前。
看來這裡便是那呂員外的家了。
趙金姑帶着馮毅繞到莊園後面僻靜處将馬拴好,便翻牆進入莊内。
趙金姑似乎對這裡很熟悉,在花園房舍間左穿右插,來到一處庭院之中。
隻見在院子當中一張石桌旁,坐着一個男人,正呆呆的擡頭望着剛剛升起的一彎新月。
屋檐下燈籠微弱的光線照在他臉上,凄苦而蒼桑,他看上去有五十多歲。
很久很久,他都一動不動的坐着,而趙金姑也一直盯着他看,眼裡似有淚光泛動。
難道他們是父女?
但為何她不出來與他相見?
“唉”
一聲長歎,那男人低下頭,望向石桌上放着的一件小女孩的碎花衣裳,伸手撫摸着,凄然地說:“琴兒,爹對不起你,你生死未蔔,就算活着,隻怕今生今世你我父女也不能再相見了。”
說着,他擡手去擦眼淚,并連聲咳嗽,越發顯得蒼老凄涼。
趙金姑的身體似乎震了一下,兩行熱淚已悄然落下。
難道,她就是他口中的琴兒?
“琴兒,你娘已經走了好幾年了,她是因為太想你,爹也很想你,想着多活一天,看能否盼着你回來,但隻怕爹也等不了多久了,你知道嗎?”
趙金姑抑制着自己不哭出聲來。
馮毅聽着也很感動。
就在這時候,從前院傳來一陣喧嘩,緊接着傳來打鬥吆喝之聲。
那國人從悲痛中回過神來,緊張的大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沒人回答,他馬上站起來,準備往前面去看個究竟。
馮毅和趙金姑知道是那些賊人已經動手了,也準備趕去阻止。
這時,一群家丁奴仆狼狽慌張的跑來,其中一個大叫:“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管家,發生什麼事了?”
“老爺,有強盜闖進來了。”
那管家剛說完,便有一大夥人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有幾個家丁被他們追上,當即被打倒踢翻在地。
有兩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大搖大擺的走到呂員外面前,當中一個瘦得像個猴子似的。
呂員外面對這些強盜,似乎并不害怕,冷冷的問:“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那個瘦猴男人假惺惺的行了個禮,嬉皮笑臉的對吳員外說:“呂員外,久仰,久仰了,今晚我們兄弟特來拜訪。”
聽聲音,此人便是那個錢有當。
“哼!你們私闖民宅,出手打人,有這樣拜訪的嗎?”
另一個男人幹笑兩聲,趾高氣揚的說:“員外,你那些家仆太不像話了,貴客到來,不好好招待,卻大叫大喊的,我們是幫你好好教訓一下而已。”
這個便是那馬三爺了。
錢有當說:“是呀,呂員外,我們兄弟遠道而來幫你教導你的人,真可謂勞苦功高,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謝謝我們,拿個十萬八萬兩出來打賞一下?”
所謂家财萬貫,也就相當于萬兩,十萬八萬的現錢對一般富戶地主來說也是個天文數字,第一次紹興和議,金國對南宋的要求也就歲貢銀五十萬兩,絹五十萬匹。
那馬三爺說:“呂員外,聽說你家三代為官,這點錢應該是拿得出來的,爽快點,我這些兄弟們耐心不多,等急了又要動手教訓人了。”
呂員外的管家替主人着急說:“各位大爺,我們老爺和太老爺一生為官清廉,加上當年金兵在汴京中大肆搜掠,我們老爺家裡也被洗劫一空,雖然這裡還有祖居和一些田産,但我們老爺樂善好施,常常接濟附近貧苦百姓,家中實在沒什麼積蓄了,望各位大爺明察。”
錢有當不屑的說:“少在這裡哭窮了,當年呂員外把藏于家中的皇室帝姬交給金人,金人就算不給些好處,也會對你們家網開一面吧。”
呂員外聽聞,氣得臉色鐵青,但沒有開口辯駁。
馬三爺不耐煩的說:“既然員外不肯把錢财交出來,那隻好我們弟兄們自己動手去找了。兄弟們,給我好好去找,值錢的東西一件不留,然後,一把火把這莊子給燒了。”
衆強盜齊聲叫好。
“你們、、、你們、、、”呂員外氣得發抖說:“你們簡直就是、、、”
“哼哼、、、我們就是無惡不作的強盜。”馬三爺次笑說:“我們不但搶東西,**殺人放火都幹,誰敢礙手礙腳就殺誰。弟兄們,剛才打人還沒打夠是吧?要不我們再幫員外教訓一下他的人,哦,對了,打狗要看主人臉,要不就先從主人開始吧。”
說着,他便陰險的笑着向呂員外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