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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謀心亂,王姬歸來

第六卷第二百零七章 多管閑事

謀心亂,王姬歸來 花椒魚 6596 2024-01-31 01:12

  “王上英明!”鄭憾冷冷地瞥了鄭享一眼,拱手回道,“王弟一定秉公處置,絕不徇私!倘若大國公不放心的話,我不介意大國公派個監官來監審,我鄭憾做事向來坦蕩磊落,不像某些人隻會藏着掖着!”

  “我看監官也就不必了,孤相信你會秉公辦理的。這樣,憾弟你出宮時順道替孤送了百老先生回去,一定要送到家門口,不要摔着哪兒了。”鄭桓叮囑道。

  “是,王弟遵命!”

  鄭憾攙扶着百老先生離開後,鄭享那張幽黑幽黑的臉上又多了幾分鄙夷:“王上可真會見風使舵啊!”

  鄭桓揮揮手,命侍臣和宮婢都一一退下了,然後滿面愁容道:“叔父啊,這是我見風使舵嗎?方才我要不那麼說,您覺得百老先生會罷休嗎?萬一他真跑到父王王陵跟前去哭鬧,這事兒也就傳開了,您臉面上也過不去啊!”

  “那你交給鄭憾審,鄭憾必想盡一切辦法來置我于死地,那小子早看我不順眼了……”

  “我知道,我明白,所以我心裡有數。叔父您對咱們鄭國是有大功勞的,我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别人強加罪名在你頭上而不管的。您放心,我心裡有數!”鄭桓急忙勸道。

  “但願如此吧,王上!哼!”鄭享冷瞥了鄭桓一眼,甩袖而去。

  看着鄭享氣沖沖離開的背影,鄭桓很是無奈地聳了聳肩:“怎麼還弄得我裡外不是人了?憾弟啊憾弟,但願你這會真能給孤查個所以然出來,不然,孤這回就白得罪這叔父了。”

  出了宮門,鄭桓擡頭往自家馬車那邊看時,居然又看見鄭憾了。鄭憾正在跟兒子鄭克令說着什麼,他急忙走了過去,沖鄭憾很不客氣地說道:“你這是做什麼?還查起我兒子來了?”

  鄭憾轉過身,一臉桀骜不馴的表情說道:“怎麼?不行?連問一問都不行,那不正好說明你們國公府心裡有鬼嗎?”

  “我國公府心裡沒鬼,隻是有人想強塞一隻鬼進來罷了!我警告你,鄭憾,”鄭享手指着鄭憾表情嚴峻道,“别以為你手裡掌着先王賜下的金印就能為所欲為了,就你這張狂的性子,早晚得闖出大禍來!”

  “呵呵,我這性子怎麼了?我這性子不照樣也讓您今兒栽了大跟頭嗎?”

  “哼!你?”鄭享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不不不,今兒讓我栽了大跟頭的人不是你,倘若我沒猜錯,百老先生應該是江應謀請來的吧?”

  鄭憾臉上的嚣張之色褪去:“你什麼意思?”

  鄭享又哼了一聲,眼含鄙色地搖頭道:“你啊你,你以為你是什麼性子我不清楚嗎?好賴我也是你的叔父。你做事向來就憑你一股蠻勁兒,很少瞻前顧後地去想。你一看手裡有阮姑和阮秀了,就立馬上王上跟前告狀去了,以為就能把我收拾了,其實呢?其實方才若不是百老先生趕到,我原本可以讓王上把主審權交到我手裡的!正因為百老先生趕到,他又是先王恩師,王上臉面上過不去,所以才不得不改變了主意的!”

  “那你憑什麼說百老先生是江應謀請來的?”

  “關于昨晚那件事,我已從我夫人那兒知道得很清楚了。不錯,她是想陷害你,想讓阮秀抓你的野鴛鴦,但誰知江應謀忽然插了一腳,這事兒也就算敗了。我也明白,從前江應謀被羁押在錦城時,我諸多地為難他,他必是還記恨在心,所以,他一定會幫着你利用這回的事情置我于死地的。而他,遠比你會審時度勢,百老先生一定就是他請來給你助陣的!”

  “你這麼神機妙算,做什麼國公啊?改做國師好了!我跟你說,别那麼多廢話,反正阮姑和阮秀在我手裡,我一定會把他們兩人審個清楚透徹的!你就等着跟王上謝罪吧!”

  鄭憾摔袖往前走了幾步,背後忽然又響起了鄭享的聲音:“别忘了又去找江應謀幫忙,找了他,你或許還能讓我有點麻煩。鄭憾啊鄭憾,你從前是那麼地瞧不起江應謀,如今卻成了他的跑腿,哼哼,那位江公子果真是魅力無窮啊!”

  鄭憾扭頭回來,不滿地瞪了鄭享一眼,然後上車攆走了。走到半路時,鄭憾忽然吩咐車夫:“轉去鹦鹉館!”

  在鹦鹉館的回廊上見到江應謀時,這男人正拿着一小缽鳥食,耐心細緻地給廊下每一隻雀鳥喂食。鄭憾擡手屏退了仆婢,獨自站在那兒打量了他好一會兒,直到他回頭時,才發現有人來了。

  “事情辦妥了?”江應謀彎腰放下鳥食道。

  “要不你猜一猜,”鄭憾臉上挂着絲絲不屑之色,緩步邁了過去,“猜猜結果會是什麼?”

  “我猜結果是你赢了,對嗎?”江應謀笑問道。

  “這結果是你猜的嗎?這結果大概就是你安排的吧?”

  “我能安排結果?”

  “百老先生是你找來的吧?”

  江應謀打量了一眼鄭憾那不太友善的目光,反問道:“聽你的口氣,好像百老先生不該去?”

  鄭憾濃眉輕抖,眼中略含淩色:“是,他一把年紀了,又何須要勞動他?對付鄭享,我完全綽綽有餘,又何須他來多一回事?是你吧?是你撺掇百老先生進宮去見王上的吧?”

  江應謀淺笑着轉過身去,彎腰從托盤上拿起濕綿巾擦了擦手,然後端起了茶盞:“原來你是來興師問罪的。你是不是認為我不該讓百老先生去呢?”

  鄭憾不屑道:“完全是多此一舉,知道嗎?就算百老先生不來,今日我也能掰赢那鄭享!”

  “憑什麼?”江應謀問。

  “就憑我鄭憾!江應謀,你是客,對我們鄭國族内之事并不是十分清楚了解,鄭享雖看起來十分厲害霸道,但也有他的軟肋和弱點,而我很清楚他的軟肋和弱點在哪裡,想對付他,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我之所以沒有着急對他下手,皆是為鄭國局勢考慮罷了。一旦時機成熟,我一定不會手軟!”

  江應謀輕啜了兩口茶,笑盈盈地踱步道:“那殿下打算等到什麼時機才開始動手呢?”

  “這一點不必你為我憂心,我自有分寸!”

  “難道殿下不認為眼下就是收拾掉鄭享的最好時機嗎?”

  “眼下?”

  江應謀擡頭逗了逗面前這隻上蹿下跳的百靈鳥,面帶如秋風般清爽的笑容說道:“其實時機已經在殿下眼前了,殿下卻還未看透,縱使殿下有雄心萬丈或者手握鄭享的數條軟肋弱點,那又如何?凡輸赢,講究的就是個天時地利人和。你與鄭享之間的對抗,天時地利你們各占一半,至于人和,鄭享卻已經輸了你一大半,你竟還未察覺到,又何談什麼對付他呢?”

  鄭憾聽得有些迷茫:“你所指的是什麼人和?是指鄭享頗失民心嗎?”

  “鄭享失民心久已,這一點已經不用再提了,我要說的是君心。”

  “君心?”

  “貴國王上已有了想廢黜國公一位的念頭,難道殿下沒有看出來?”

  鄭憾眉頭微收:“你聽誰說的?”

  “我與貴國王上私下閑聊時,他曾不止一次跟我提起想實施新政,遏制奢靡之風的想法。言語間,他對鄭享的種種行為已經到了一種不能再繼續忍受下去的狀态。但他畢竟受制于鄭享,不好公然與鄭享作對,隻能寄希望于他的臣子們,希望他的臣子們能體察一二,站出來與鄭享對抗。”

  鄭憾聳肩冷笑了笑:“他會嗎?他舍得嗎?他七歲登位,朝政一直由鄭享把持,這些年,鄭享想法設法地伺候好他,他也很開心,對鄭享那些霸道自私的行為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會忽然想勵精圖治了?”

  江應謀含笑道:“時局在此,他不得不為他往後的享樂打算。鄭享在鄭國名聲很臭,從前沒少借着他的名橫征暴斂,甚至他這個國君在百姓口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所以呢?他忽然想為自己找回名聲了?”

  “眼下我們炎氏複興,稽氏頹滅,而稽氏之滅,其始端不在炎氏,而在魏氏。想當初,魏氏盛寵一時,風光無人能及,魏氏的魏竹央甚至還差點登上後位,但結果呢?包藏禍心的魏氏卻毫不留情地反了稽昌,皿淋淋的教訓就擺在他面前,他能不半夜乍醒嗎?”

  “他擔心鄭享會反了他?”

  “他有這樣的擔心也不奇怪,畢竟魏氏的教訓就擺在他面前。”

  “所以他才向你訴苦,希望得到炎氏的幫助?”

  “他有這麼個意思。所以,眼下隻要能幫他消除鄭享這個隐患的人他都會拉攏,你絕對他是想拉攏的第一個人。”

  “那這跟你多事把百老先生找來有什麼關系呢?”

  “當然有關系,我這是在幫你,也是在幫他。這回咱們好容易抓住了鄭享的痛腳,他也一定想借此機會打擊鄭享的嚣張氣焰,但他不好明着幫你,所以我便将百老先生請去了。百老先生是他父王的恩師,百老先生一去,他自然就有台階下,也自然有理由幫你了。你想想,倘若他明目張膽地來幫你,鄭享必會察覺到他已有異心,到時候,先被滅的那個人或許就是他了。”

  “哦……”鄭憾若有所思地看着江應謀,“繞了這麼大個圈子啊……不過話說回來,江公子你這麼熱心地幫他,有什麼企圖呢?難道隻是想幫炎氏拉攏他嗎?”

  “我隻是不想看着鄭國的局勢變得一團亂糟糟的。鄭國的局勢一變,受苦的隻會是那些百姓。”

  “嗯,江公子不愧是江公子,永遠都是把百姓放在第一位的啊!這麼說來,我還得代鄭國的百姓謝謝你了?”鄭憾話裡充滿了濃濃的酸味兒。

  “不必,殿下你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當然,我當然會做好我自己的本分,可是江應謀,我希望你記住了,”鄭憾往前一步,目光暗沉道,“我鄭憾不是傻子,我做事有我的方法和步驟,就算沒你那些所謂的幫助,我也一樣能滅掉鄭享。我不希望你再在我的事情上面自作聰明了,否則,你我之間的來往也隻能就此告一段落了!”

  “殿下當然是聰明的,但聰明的人過分地盲目自信,那就會成了剛愎自用。”

  “那句話送給你自己吧!既然已經歸隐了,就不要再到處顯擺你的聰明了,很容易惹事的。我不希望看見蒲心因為跟了你,而遭了一些無妄之災。反正你在錦城也待不久,安分點,别再多管閑事了!”鄭憾冷冷地甩了江應謀一個白眼,甩袖而去。

  江坎走上前來,朝鄭憾的背影不屑地瞥了兩眼:“這個金印王真是無藥可救了啊!好心幫他還這麼嚣張跋扈,這脾氣也沒誰了!”

  江應謀手捧着茶盞,繼續打量廊下那些鳥兒:“他隻是太自信了,自信過頭就成了自負了,也不是無藥可救,還有得救。”

  江坎道:“我看公子也不必費心救他了,反正他不會領情的。”

  “我不是在救他,縱觀鄭國,王族之内也隻有他能擔當大任,鄭享被滅了之後,這鄭國必須還得有個能擔此重任的人來接管。”

  “就他?我看公子您還是别費心了,就他那目中無人,隻以為天下第一的脾氣,他擔得了鄭國的重任嗎?我看您還是另尋他人吧!”江坎不屑道。

  “我說了他不是無藥可救,隻是虧還沒吃夠。”

  回到王府後,鄭憾一個人待在他書房裡悶了好一會兒。衛匡送新袍進去時,他還在悶悶不樂地喝着酒。衛匡将簇新的袍子放在了他面前,卻被他一腳撩在了地上。衛匡問:“殿下,您這又是發什麼脾氣呢?”

  鄭憾斜窩在軟枕上,兩頰淺紅,一副很不得勁兒的口氣說道:“我煩!”

  “您今兒都把鄭享那老東西氣得快翻白眼了,您還煩?”

  “别提這事兒了,那都不是我的功勞!”

  “這話打哪兒說起呢?”

  “你之前去送百老先生回去了,不知道後來的事情。我告訴你吧,那百老先生不是自個自覺地走去宮裡的,是被江應謀撺掇的。”

  衛匡細想了想:“這麼說來,今兒是江公子幫您這忙?”

  鄭憾往上翻了個白眼:“誰讓他幫了?誰讓他多事兒幫了?他就那德行!走哪兒都想顯擺顯擺他那聰明勁兒,都想讓别人誇他兩句江公子好江公子厲害!誰要他幫了啊?”

  衛匡道:“那也不能這麼說啊,殿下。不管怎麼樣,江公子畢竟是幫了您一把。今兒在殿上那情形,要不是百老先生及時趕到,恐怕阮姑和阮秀您就得交出去了。”

  鄭憾斜白了衛匡一眼,坐起身來問道:“你家殿下就有那麼窩囊?就能眼睜睜地看着鄭享把阮姑和阮秀奪了過去?今兒他鄭享敢從我虎爪下奪人,我必叫他難看!”

  衛匡連連點頭道:“是,是,殿下絕對有那個能力讓鄭享那老東西難看,但殿下,一旦您和鄭享鬧翻了,對誰都不好啊!原本咱們鄭國定局勢就有些不穩固了,你們倆再掐起來,說不定就有居心叵測的人趁虛而入了。我覺得,人家江公子是好意。”

  “滾!”鄭憾往衛匡腰上踹了一腳,衛匡趕緊往後躲開了。

  “殿下,我知道您氣什麼,您向來不服氣江應謀,覺得他沒什麼了不起的,就是個靠嘴皮子活命的人,還挨不過您一刀,我從前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

  “但是什麼?但是你也成了他的追捧者了?”

  “也說不上什麼追捧者,我隻是覺得江公子确實是有能耐,要說他隻是個靠嘴皮子活命的人,那也隻有厲害到他那份上才能靠嘴皮子過活是不是?别的人,誰行?”

  “你給滾吧!”越說,鄭憾心裡越不痛快了。

  “殿下,”衛匡耐心道,“咱們得學當初的稽國國君稽昌。”

  “學他幹什麼?學他亡國啊?”

  “不是,學他用人,稽昌雖然不是個聖明之君,但在用人方面還是很不錯的。魏氏,江應謀,這兩派人都是不可小觑的厲害人物,他當初雖然對這兩派人物也不滿意,但他卻懂得用,隻是到了後來過分地估量了自己的駕馭能力,以至于無法駕馭了。我想說的是,咱們也得會用人,有能耐的人咱們就用,管他是誰。”

  “你的意思是,讓我用江應謀?”

  “沒錯。”

  “讓我用我的情敵來幫我辦事,你腦子沒毛病吧?”

  “他是您的情敵,他是搶了您的林蒲心,但您不是常說嗎?一切以鄭國利益為先。江應謀對咱們有利,能幫咱們扳倒鄭享,對鄭國基業有益,為何不用?”

  鄭憾甩甩袖子:“誰都可以用,但就江應謀不行!”

  “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就看他不順眼!”

  “殿下,您不用别人會用啊!難道您還想看着鄭享那老東西繼續在錦城張狂?這回江應謀來,可是咱們一個絕佳的時機啊!”

  “不許再說了!出去!”

  “殿下……”

  “滾!”

  衛匡無奈,聳聳肩,轉身出去了。

  門外,氏蟬背靠在廊柱下,擡眸瞟着他道:“你就是個死心眼兒,你主子是個什麼倔牛你不知道嗎?還去勸他?活該找罵啊你!”

  衛匡也靠了過去,輕歎了一口氣道:“殿下其實是很好的,隻是脾氣倔了那麼一點點。他對江應謀的成見太根深蒂固了,一時很難扭轉。”

  “但你我都清楚,江應謀這回來錦城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這次機會,咱們想扳倒鄭享就難了。你跟了他這麼多年,難道就不知道他點軟肋什麼的?”

  “殿下沒什麼軟肋的,哦,林蒲心倒是一個例外。要是江公子肯把林蒲心送給殿下的話……”

  “那你可以死心了!”氏蟬送了衛匡一個白眼道。

  “唉,”衛匡輕歎了一口氣,“咱們怎麼才能讓殿下與江公子真正地聯手呢?他們倆要是聯手,魏氏的事情好解決,鄭享的事情也好解決了,多好?”

  明日就是鄭憾大婚之日了,錦城内外依舊熱鬧開心着,唯一那個不開心的就是鄭憾了。為了躲開衛匡和氏蟬的唠叨,他一個人悄悄地溜出了王府,跟做賊似的。

  在街上溜達時,他無意中瞥見了出來閑逛的無畏和百如绫,便偷偷地跟了上去。一路上,兩人叽叽喳喳地聊個不停,完全沒注意到身後還跟着個尾巴。那“尾巴”一直尾随着她們進了一間細布莊,無畏上後院去了,隻剩下了百如绫在前面鋪子裡挑揀布匹。

  百如绫還是一如既往地帶着個活物出門兒。隻見她雙手捧着一個小布包,小布包裡時不時地有動靜,好像有什麼小活物在裡面似的。鄭憾一面瞥着一面咧嘴笑了笑,心想,不用說,一定是那胖兔兒最喜歡帶的小白兔,死胖兔兒上回罵本殿下罵得那麼慘,這回我一定要讓這小胖兔兒知道知道本殿下的厲害!

  這時,百如绫忽然放下了手裡的那個小布包,伸手接過老闆遞來的一塊布認真地看了起來。就趁這個空擋,鄭殿下做了一回賊,順手就把那小布包給薅走了!

  出了那鋪子,鄭殿下一口氣跑出了一條街,然後右轉拐進來一條後巷子,四顧無人後,這才停下來歇了口氣。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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