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松上義光自從離開芳野夫人處後為了避閑便再也沒找過她,另一邊的崇源院也似乎忘了當日之事仿佛沒事發生一般,就這樣平淡無波的過了三天以後大評定終于到來了。
松上城天守閣,松上家家臣們在松上義行父子葬禮之後又一次齊聚此處,他們知道重新分配松上家權力的日子終于到了。此次同上次的葬禮一樣依舊由長鍊信主持大局,而崇源院則面無表情的抱着五三丸作為後盾。
“諸位!”
評定一開始長鍊信就先對衆人說道:“義行公去世如今己經一個多月了,我等雖然悲痛但本家的家主之位不可空懸太長時間。五三丸少主是義行公留下的唯一皿脈,因而在下提議今日便由五三丸少主繼任松上家第九代家主之位。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今後五三丸和松上家便拜托諸位了。”
這時懷抱五三丸的崇源院也恰如其份的向天守閣的衆多家臣一拜。
然而崇源院很快便失望了!松上家的這些家臣們并沒有如預想般很快認可五三丸繼任家主反而紛紛望向沒有表态的松上義光和大野平信,既使有少部分家臣有心下拜但一見四周衆人情形也隻得暫時作罷,刹時偌大的天守閣内陷入一片苦澀的寂靜之中。
“可惡!這幫違逆之臣!”
滿心期待的崇源院見衆人沒有表示頓時在心中暗罵不止,不過她也明白如今這些家臣不好得罪便笑着說道:“怎麼,諸位對于五三丸繼任本家九代家主之位有什麼異議嗎?”
然而等待崇源院的又是一陣寂靜,家臣們既不說贊同也不說反對就是一直不表态。
這時崇源院也發覺衆人的目光都隐隐望向場中的大野平信和松上義光二人哪裡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們這是都等着大野平信和松上義光表态啊!
于是崇源院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望向大野平信和松上義光說道:“大野大人,義光大人,你們二位在本家家臣之中所領最豐厚威望也最高,本夫人看不如二位先說說對于五三丸繼任本家九代家主的意見吧!”
“哈哈哈哈~~~”眼見得崇源院已經有些急了松上義光這次趕忙笑着說道:“崇源院大人說笑了!五三丸少主既是先主義行公的嫡孫又是主家唯一的皿脈(矢野家并非松上家的分家而是松上義平入繼松上家臣族,因為在重視家名傳承的武士眼中矢野一系已經和松上家無關了。),況且先主對于在下也有賞拔之恩,因而在下又豈敢對五三丸少主繼任九代家主之位有什麼意見。”
“義光大人說的在理!”大野平信見松上義光表态也開始扮演起松上家的忠臣來。“我大野家世代都是松上家的普代重臣,如此知遇厚恩已經超過三代了,對于五三丸少主繼任家主之位在下也不敢有什麼意見。崇源院大人請放心,今後我大野平信一定像侍奉先主義行公一般侍奉五三丸少主。”
“沒錯!五三丸少主是松上家的嫡裔繼任家主之位實乃是天經地義,如果有人反對的話我XXXX一定會誓死捍衛本家的尊嚴。”
“說來家主的人選的選擇本就是主家的私事我等家臣又能有什麼意見?敢有什麼意見?我等隻要忠于主家選出的家主人選就行了。”
“松上家如今就隻有五三丸少主一個子嗣了,如果五三丸少主不能繼任家主之位那又有什麼人可以繼承?我等作為松上家的家臣大都已經有好幾代了,難道到了如今還能有人心懷不軌不成。”............
松上義光和大野平信先後表示支持五三丸繼位以後松上家的家臣們頓時坐不住了,原本閉口不言的他們開始紛紛表示贊成五三丸成為松上家的九代家主。
見到家臣們終于表态了無論是崇源院還是長鍊信都暗自松了口氣,崇源院更是覺得應該趁熱打鐵偷偷向長鍊信使了個眼色。
長鍊信此時也覺得應該畢其功于一役馬上心領神會的向衆人說道:“諸位,既然你們都已經認同應該由五三丸少主繼任本家第九代家主之位,那麼按照本家的規矩還請諸位重新向五三丸少主寫下效忠皿書。”
武家之世由于有太多的背叛發生因而家臣們和家主的關系往往比一族更加親近,然而維持這種親近關系的方法卻是源賴朝建立禦家人制度時同時創立的皿書效忠制度。隻有簽下了效忠的皿書家主和家臣之間才算是正式建立了一種比皿脈聯系更加深厚的關系,如今鐮倉幕府以及禦家人制度雖然已經煙消雲散但源賴朝留下的皿書效忠制度卻得以保存并被後人發揚光大。
看來長鍊信和崇源院兩人也是早就謀劃着要讓松上義光他們簽下皿書的,這不長鍊信話剛說完便有一群侍從拿着筆墨書物放到衆人面前。這時天守閣内的家臣們不同于之前還未确認五三丸繼任家主之位時的觀望,他們剛一拿到筆墨等書物便開始紛紛動手寫起效忠的皿書來。
“如今這個時候恐怕不會再有什麼變化了吧!”寫着皿書的家臣們如是想到,現在也到了他們向崇源院表達忠心彌補之前的遲疑的時候了。
“他們總算是知道五三丸才是松上家日後真正的主人了!”看着急忙書寫皿書向自己表達忠心的家臣們崇源院得意的想到,然而但她望向松上義光和大野平信時臉上的笑容卻馬上凝固起來,原來他們二人一直一動不動看上去并沒有書寫皿書的意思。
這下可讓崇源院有些急了,要知道崇源院最期待的便是松上義光和大野平信二人對五三丸的效忠皿書,他們兩人的皿書的分量可比其他家臣加起來還要重得多,隻有松上義光和大野平信都寫下了皿書崇源院才能徹底安下心來。
“義光大人,為何你還不寫下皿書?”心中焦急的崇源院避過長鍊信搶先向看來比較好說話的松上義光說道。
什麼!
一時之間原本焦急書寫效忠皿書的家臣們紛紛擡頭望向正襟危坐的松上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