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懲罰
第83章懲罰
蘇墨钰不知道在自己思索應對端王的對策時,蘇慶生也在醞釀着與她相同的計劃。
不過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因為她要的,就是蘇慶生的怨恨。
她已經忍蘇慶生很久了,原想趁這次出使東郡給他一個教訓,卻沒想到爆發了大規模的瘟疫,數日的忙碌,讓她暫時忘記了蘇慶生的存在。
結果竟讓他鑽了空子,差點害死自己,害死容薊,害死整個蘇家。
深吸口氣,壓抑着心底的怒氣:“誰給他賣的那件小衣?”
幹将道:“是一個随行的雜役。”
她眼中翻湧着陰鸷的戾氣:“找到那個雜役。”
“是。”
幹将正欲退下,她忽而轉過身來,“幹将,我要對付蘇慶生的事情,你會告訴我父親嗎?”
幹将果斷道:“不會。”
“為什麼?畢竟他也曾做過你的主子。”
“屬下隻認夜狐令,不認人。”
她彎唇一笑:“哦?這麼說,如果我丢失了這枚夜狐令,你将不會再聽命于我,甚至會對我兵刃相見。”
還是沒有一絲猶豫:“是,少主若丢失夜狐令,那您就不再是屬下的主人,不是主人,自然可殺。”
“很,很好。”她将夜狐令揣起:“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少主還有其他吩咐嗎?”
她輕歎一聲,緊了緊身上的鬥篷,臨近寒冬,即便東郡地處溫熱一帶,到了晚間也難免涼氣襲人,“我若對蘇慶生下殺手,你會怎樣看待?”
“隻要是對少主産生威脅的,自該一律除去。”似乎不管問什麼,幹将都能很快給予回答。
“即便他是我的親兄弟?”
“是。”
“我很懷疑,你們這些做殺手的,還有沒有心。”
“做殺手最忌諱的,就是七情六欲,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殺手,必須斬七情斷六欲。”他的聲音中,沒有絲毫迷惘,也沒有半點悲傷,堅定毅然,不可動搖。
“你有喜歡過什麼人嗎?”
幹将似乎怔了一下,這是他唯一一次沒有立刻給予回答:“殺手是不能有感情的。”
“我不是問你現在,而是問以前。”
“以前……也沒有。”
不知怎麼就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或許這是她第一次決定要殺人,而且還是與自己這具身體,有着切實皿緣關系的人。
雖沒有彷徨與心軟,但靈魂深處仍是覺得惆怅。
加上容薊近來的反常,更是令她心煩意亂。
沒有人可以纾解,隻能跟沒有心的殺手訴說。
想想,還有點可笑呢。
“雖然我不認為,愛情是人生當中必不可少的經曆,但若窮盡一生,都沒有愛過什麼人,沒有付出一次真切的感情,總覺得,有些遺憾。”青春是需要揮灑的,感情也是需要付出的,再愚蠢再無聊,該有的還是要有,這樣人生才能完整。
但怕就怕,明明向往着一切,卻是心如止水,靈魂中的那份熱烈與憧憬,最終隻能化為一抹遺憾,如鮮活的花瓣一點點凋零,直至心如死灰。
今天說的似乎有些多了,殺手就是殺手,她與夜狐中的每個人,都是雇主與雇員的關系,除此之外,不該有其他牽扯。
“行了,你走吧,記住找到那個雜役。還有,去把其他人也給我叫來,這一次,蘇慶生的命,我是要定了。”
伴随着輕微的衣袂破空聲,幹将再一次無聲無息消失在原地。
房間恢複之前的靜谧,她擡手,撫上額頭。
溫涼柔軟的感覺似乎還未褪去,始終都是那麼真實鮮活。
挫敗一歎,她整個人仰靠在窗戶前。
到底該怎麼辦?
那個人,真是令人無力招架呢。
長此以往下去,真怕自己的身份會暴露,可要徹底斬斷與他的關系,又似乎不忍心。
好煩啊,比海難比瘟疫還要麻煩的,是容薊那顆不着調的心。
他是來真的嗎?
真的愛上自己了?
想到這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開玩笑,容薊怎麼會愛上自己,明明前段時間還那樣嫌棄她,憎惡她。該不會,這家夥是故意整自己的吧?
淩亂啊,總覺得現在認識的這個容薊,和一開始認識的那個,根本不是同一個。
她這是遇到了假太子吧!
……
蘇親生正在做着美夢。
夢中,他終于打垮了蘇墨钰,成為蘇家的頂梁柱,父親對他另眼相看,就連蘇慶和,都對他露出崇拜的神情。
正享受着勝利帶來的歡樂時,突然被人從夢中驚醒。
“你、你們什麼人?”來人不由分說,拖着他就朝門外走。
他氣得臉龐通紅,扯着嗓子大罵:“混賬,你們看清楚我是誰!不想要命了!放手,還不放手,膽敢襲擊朝廷命官,這是誅九族的大罪!誰給你們的膽子,誰!”
“我。”淡淡一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狠狠丢在地上。
一陣頭暈目眩,他艱難爬起身:“蘇墨钰?你好大的膽子,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她走到他面前蹲下,“一會你就知道了。”
迎着并不算強烈的光線看去,陰影之下,面前這張臉孔一團漆黑,兩隻眼睛卻尤其明亮,像地獄中的鬼火,倒映着自己恐懼扭曲的表情。
“你……你不能動我,我是你大哥,你如果殺了我,就是大逆不道!”
她冷笑,“誰說我要殺你了?”見他露出放松的表情,笑意更冷:“殺你何種渣滓,隻會髒了我的手。”
誰都能侮辱他,他甚至可以不在乎,但隻有蘇墨钰不行,他奮力大吼:“蘇墨钰,等我回京,就把一切告訴賢王,你以為你還能活多久?”
她喉中發出低低的輕笑:“蠢貨。”
懶得與他多說,指了指一旁癱坐在地吓得尿失禁的男人:“這個人你應該不陌生,隻要他出來指證,你就是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掉。”
看到那個男人,蘇慶生的瞳孔陡然一縮,眼中的驚懼無處可藏。
“我說過,我不殺你,但必要的懲罰,還是需要的。”她一揮手,原本押着他的人重重在他背後一推,撲倒在地的瞬間,寒光閃過,鮮皿迸濺,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左手,被一柄長刀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