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頤浩開口沉聲,不算大的聲音卻壓過全場“臣以為,興軍自是當為,不過,宗相可有何計劃,軍隊乃國朝大事,不可輕動!”一言畢,百官無言。
“呂大人,下官以為,當大力征兵,嚴格訓練,每日餐飯飽足,再配以輔兵,提高士兵撫恤,如此,衆将士當悍不畏死,銳不可當。”宗老手持笏闆,蒼老的聲音回蕩四周。
“宗大人可知曉,陛下剛剛即位,定都南京,多少百姓前來?如今百姓剛剛脫離戰争,人心思安,宗大人,大力征兵,可能征得多少?且這軍費可從何而出?大肆征兵,每日飽食,配備輔兵,提高撫恤,哪一項不是需要大量錢糧?”呂頤浩老神在在,語氣不見喜怒。
“金人侵占我北方大片城池,與百姓乃有皿仇,我大宋鐵皿男兒,如何不思報仇雪恥?雖北方失陷,然南方向來是賦稅重地,難不成,連軍費都拿不出來?!”宗老皺着眉頭,怼了一句。
“廷俊,你有何看法?”趙構見快争出火氣,不得不退出汪伯彥來攪一攪。
果然,汪伯彥跨出一步,稍行一禮,“陛下,臣以為,撫恤一事,當暫行緩之,如今時局不穩,朝廷初立,各項建設都頗耗錢糧,兼之百姓剛剛脫離戰争,應當韬光養晦,不宜擅起邊釁。然居安思危,操練兵馬亦不得延誤。”
“恩,廷俊之言,諸卿可有何意見?”趙構臉色有些陰沉。
“臣,無異議”呂頤浩和宗老一同回答道,剛剛說完,身後衆官員便其聲附和“臣等無異議。”
“既然如此,便依廷俊之言,此時便交由廷俊負責。”趙構坐在龍椅上,通天冠下,臉色不是很好。
“臣,遵旨”
“還有無要事上禀,若無事,便退朝吧。”
……
朱紅大轎之内,呂頤浩靠坐着,右手輕敲身前小桌,“陛下剛剛登基,便想獨攬軍權麼?今日宗澤所言,定是與陛下相商了的,宗澤此人,雖有陛下信任,但根基淺薄,暫時不足為慮,倒是這個汪伯彥,如今得了陛下恩寵,倒是個大患呐,哼,今日朝堂上,真以為老夫看不出來是唱雙簧?”低聲喃喃自語。
而另一旁,韓世忠領着他得部下,抵達了南京:
“韓将軍,還請稍待,下官這便去通禀。”
南京城門之外,韓世忠領着數千精卒靜靜挺立,帶着一股子驕傲,不,自信,這是千戰不敗後的自信,韓世忠站在隊列前方,聽着守城官的回話。
“自然,這些規矩我自然是曉得的。”韓世忠爽朗一笑,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多謝,多謝将軍理解。”守城官不過是一位普通軍官任職,看見偶像韓将軍當前,自然是激動不已。
……
“陛下,韓将軍已率軍抵達南京,正在城門口等候。”小黃門輕聲向趙構禀報。
“恩?韓将軍到了?快宣他入宮。“趙構本來坐在殿中,看着一堆奏章,都有些昏昏欲睡了,聽見這一消息,不經有些激動。
“陛下,韓将軍還領着數千精卒。”小黃門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恩,城西有個軍營,雖然有些許老舊,但是正好空着,讓他們去哪吧。”趙構看了小黃門一眼,恩,還行,要不是提醒一句,自己還險些忘了。“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無名,隻有一個劉姓。”小黃門低着頭。
“如此,我便給你起個名兒吧,劉,便叫劉穆如何”趙構沉吟片刻。
“劉穆,謝過陛下!”小黃門,不,劉穆啪的拜在地上,激動的不能自已,像他這樣的宦官太多了,無名無姓,死了都沒人在意,而現在,趙構親賜他姓名,等于徹底是趙構的人了,于他而言,無異于一步登天,算是能做個人了,怎能不激動。
“行了,别矯情了,快起請韓将軍來崇政殿!”趙構笑罵一句,眼前劉穆年級不過二十出頭,為人倒是挺謹慎,心地也算不錯,雖然性子冷了點,倒也可以培養成心腹,畢竟,這宦官隊伍,也是要有人帶的。
……
城外,太陽斜挂長空,播撒着光熱
韓世忠以及所部依舊筆挺的站立着。
“轟~轟~”城門打開了,守城官帶着一隊士兵走了出來,隊伍中還站着一名宦官,沒錯,劉穆。
“韓将軍,陛下命你随劉公公去崇政殿。這些部下,便去城西軍營休息,由我領着吧。”守城官恭恭敬敬的沖着韓世忠說。
韓世忠回頭看了看部下,皺了皺眉“恩~好,李布,你帶跟着這位大人去西營,不得生事!聽見沒有”
“是!”
韓世忠看着眼前的劉穆,跟上他,咧嘴一笑“這位公公不知如何稱呼?”
“将軍客氣了,吾名劉穆。”劉穆謙遜一笑。
“劉公公,不知陛下尋我何事?”
“這個,我也不知,不過想來應是好事,将軍勿要擔心。”
“如此,多謝劉公公指點了。”
“将軍客氣了,我也不過是為陛下分憂。”
一路二人略作交談,不一會兒便出現在了崇政殿門外,而此時,呂相府中:
“老爺,韓良臣剛剛到了城内,便被陛下叫去了。”
“恩,下去吧”
“是”
呂頤浩坐在太師椅上,微眯着眼,“陛下急昭韓世忠,想必亦是為了軍權吧,陛下啊陛下,你可真是年輕了啊。”
……
崇政殿中
韓世忠稍顯局促的坐在趙構對面,相隔不遠,趙構直直的盯着他。
“韓将軍,這一路行來,山賊盜匪,金兵流寇可仍猖獗否?”趙構出言打破了安靜。
“回陛下,微臣一路行來,金人流兵此地越發的多起來,山賊盜匪倒是不見得多,是以一路殺來,多有耽誤。”韓世忠想也不想的回答。
“金人大舉北回,這些流兵怎滴往南京聚集?”
“微臣亦是不知,不過,微臣妄言,可能與陛下登基有關”
趙構眉頭緊鎖,他不是很清楚南京登基後,是否有金人來攻,不過,既然韓世忠說出來,卻不得不考慮幾分。“如此說來?意圖在我?”不由得背脊一寒,難怪曆史上趙構再次逃離南京,去了杭州。
“這個,微臣也不确定,隻是,小心些定無大錯。”
“劉穆,速去将宗相,汪相請來,朕有要事相商。”
“是!小的這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