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木甚之第一個沖到胡莽所在的位置,隻見一處神壇,這神壇由一整塊石頭雕成,高約兩米,胡莽奮力地推動着神壇,陸續趕到的村民也一起推動着神壇。
片刻,神壇微微挪動,若然露出一個隐約的洞口來,所有人再次加把勁,将神壇朝着一旁移動了将近五十公分,神壇卡在了一塊金屬之上。
胡莽喘了口氣,揮手讓村民們先進去,村民們魚貫而入,岑九念四人也跟上衆人的身影,飛快地踏上地洞的石階之上。
胡莽最後一個進了地洞,轉身按下一處機關,頓時,地面上的石洞已經緩緩地合上,整個地洞之内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呼――呼――呼――”不知何處吹來的風,發出尖銳似哭嚎的聲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洞之中,隻聽到緊張的喘氣聲。
“哥――”胡莽剛進洞,就聽到等在洞口的妹子的生硬,立刻尋着聲音走了過去。
所有的村民沿着石階走了将近百步,來到一個開闊的平地上,立刻就停下腳步,雖然黑暗之中,岑九念看不出這些人在幹什麼。
胡莽卻帶頭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緊接着,除了岑九念四人之外的所有人都虔誠地跪在了地上。
“先祖們,地寶村不孝後人胡莽有違先祖祖訓,進了地洞,實在是走投無路,希望先祖不要怪罪,保佑地寶村後人。”胡莽一跪下就開始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說着。
身後的村民也開始念念私語,雖然說得不太一樣,但是意思差不多,祈求先祖保佑不要怪罪。
片刻之後,終于平靜了下來,所有人坐在了地上,似乎等待着外面的那些人離開,然後再出去。衆人忐忑地關注着上方,不斷有腳步走過的聲音,像是在搜尋着什麼。
岑九念陷入疑惑,剛才進入地洞傳來的風,都說明,地洞下方應該是一個很大的空間,可是,這些村民完全沒有進去的意思,卻是坐在原地,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讓他們懼怕。
岑九念暗中伸手拽了拽一旁不知是甚木還是甚之的衣衫,甚木收到“信号”有些疑惑地看向公主,緊接着就明白了公主的意思。
這裡漆黑一片,他們不能站在這裡等死,得繼續向前走,而公主沒有開口,而是暗中拽了拽他,說明,公主不想讓别人知道。
甚木立刻回應,悄無聲息地向前兩步,想着怎麼才能讓公主明白自己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呢,可是,不等他糾結,岑九念已經很快摸到甚木的手臂,一手拽住,另一手拽住了甚之,三人悄悄地朝着黑暗中剛才那股風吹來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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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倉,找人找的不甚走心的岑合卿在呆了一日之後,終于逮着了機會,又成功地說服了啟家主,帶啟四公子一并回大荊。
啟家主也明白,此時他們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而且聖獸内丹還沒有到手,而且,那大荊大皇子也的的确表現出了對于廚藝的熱愛,這讓他無從懷疑起。
要知道,比起老大、老二、老三,哪怕是老五,所有人手中的掌握的啟家的權利都比老四多,畢竟……
啟家主隻能猜測,這大皇子是由衷的與老四趣味相投,都說君子遠庖廚,可是連神廟的長老,那八長老都對廚藝都興趣,并且,也不見神廟的長老已經大皇子的近臣去規勸,他一個外人更沒有說的理由。
所幸,老四是極其懂事的,他點頭後,也沒有再說什麼。
岑合卿很沒耐心地又等了一日,終于讓啟四公子收拾完要帶走的東西,大荊國大皇子的人馬終于要出發了,荊曲荊鲲二人見此次來西北倉,一舉兩得,一石二鳥,哪裡還有不滿足的,所以多帶個廚子就多帶個。
荊曲此刻不由得佩服他們少主的腦子,果然足智多謀,帶走啟四公子,就給了所有人一個暗示,偏偏這啟四公子的身份,在西北倉也是尴尬的,荊曲想,若是換成其他公子,啟家主絕不會同意,所以這就是少主的高明之處。
誰曾想岑合卿來此的目的就是啟辰,此刻一旦到手,片刻也不想耽擱。可是看着那一箱箱搬上車的食材與調味品,看來啟家主絕對是把的興趣當真的了。
岑景玉看了已經坐進馬車中的岑合卿一眼,那岑九念明日若是喜歡别的,他絕對能把任何東西都當做興趣。
告别啟家,岑合卿的人馬立刻上路,自然,跟在啟家家丁後尋找祖師母的那批人并沒有離開,自然,在尋找祖師母這件事上,大荊國以及神廟的态度是絕對的,沒有找到祖師母前,就準備一輩子住在西北倉了。
啟家主對這樣的事情也是無可奈何,畢竟,若是拒絕,也應該是尊老出面拒絕,可是現在,尊老已經連續兩天沒有露面。
岑景玉也放心的将手下的一批暗衛交給甚木甚之留在西北倉,多打探點消息,對于岑合卿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大皇子的車馬徐徐向前,并沒有着急着趕路,岑景玉已經派人将自己的意思傳給甚木甚之,讓他們不必着急。
“你就打算一輩子把這啟四公子綁在身邊?”岑景玉接着看向岑合卿,語氣帶着不屑,岑合卿可以殺伐果斷、有撐起大荊國繼承人的頭腦,這一切都建立在别遇到岑九念這一點上。
他不知道坤春山究竟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那岑九念到底和岑合卿說了什麼,才會讓着家夥突然轉性,甚至什麼都不想要了。
“不然怎樣?留着他們兩人雙宿雙飛?”岑合卿目光瞟向一旁岑景玉,“除非我死了。”
看看,看看……
岑景玉搖了搖頭,也成,不就是綁一個啟辰,依他的意思,還不如直接做了來的幹脆。
馬車緩緩向前,而就在這時,一騎快騎飛快地追趕着岑合卿的車馬,片刻已經追到了車尾,直接通過,朝着岑合卿他們的車廂而來。
“君上、公子,有緊急消息。”下一刻,跟在馬車四周的暗衛立刻候在了馬車之外,馬車内的兩人,面色狐疑,緊急消息?
岑景玉已經先一步掀開了車簾,禀報地是他手下的一名親信的暗衛,做事穩重。
“公子,在聖雪山山脈,我們發現了緊急信号。”暗衛一見岑景玉,立刻說道,岑景玉一愣,頓時面色凝重。
“甚木甚之?”岑合卿同樣聽見了,能有緊急信号的,除了他們,就隻剩下甚木甚之。
是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他們動用緊急信号,在日落國,緊急信号隻有三個用途:日落國生死存亡、公主生死存亡、能夠撼動日落國生死存亡的東西。
岑合卿神情一動,下一刻已經親自站在車架上,朝着身後聖雪山的方向望去。
“哪裡發出的信号?”岑合卿心跳無由地加快,望着遠處一片白雪覆蓋的層層疊疊山脈,在蔚藍的天空下,像是勾勒的一副遠山水圖。
“聖雪山前鋒山脈,紅色信号彈,直入雲霄。”侍衛言簡意赅,要說緊急信号,那是先王留下的,一共二十枚,用一個就少一個。
岑合卿心頭那股強烈的感覺越來越甚,岑景玉看了一眼,知道岑合卿在想什麼,而他覺得更加有可能的是,在聖雪山中發現了什麼有關日落國生死存亡的東西。
甚木甚之雖然年紀最小,但也不是莽撞之人,況且,他此刻應該相信,絕對是出了大事情,不然,就算是甚木甚之死也不會發出這樣的信号。
馬車停了下來,啟辰疑惑地看向停下來的車隊,還沒有開口,車隊已經飛快地調轉方向,原路返回。
“啟四公子,此刻有緊急事件,我們需回到西北倉。”一名侍衛很快來告訴了啟四公子。
馬車内的岑合卿與岑景玉陷入了一片凝重之中。
“合卿,你已經是大荊國繼承人,你不必牽扯進來。”岑景玉突然開口,岑合卿一愣,突然看向岑景玉,突然想不通對方的想法,下一刻已經一把揪起面前岑景玉的衣襟。
“你再說一遍。”岑合卿語氣冰冷,目光冷炙地看着眼前的岑景玉,一聲冷笑。
岑景玉不開口,而是沉默以對。
“岑景玉,不要以為本君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是大荊國的繼承人,也是日落國的君上,除非她岑九念出現,親口免了我這個君上……”岑合卿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岑景玉野心大,他一早就知道,這麼快就想讓他不管日落國的事了,呵呵……
“岑合卿,你這是何必,你明知道岑九念已經不在了,生還的可能性有多少,你清醒點,沒有必要牽扯進去,若是我們有什麼,還有你的勢力能夠拉一把日落國。”岑景玉一個反手擒拿,直接掙脫開岑合卿的手,立刻說道。
岑合卿一愣,目光冷沉,一手揮開岑景玉。
“不必,這次不僅要拉上大荊國,還要拉上啟家,和那個聖陽殿殿主。”岑合卿突然到,岑景玉一愣,既然有些明白岑合卿話裡的意思。
岑合卿一向有主張,岑景玉見此,不再說話,而是退到一旁,坐了下來,馬車之内因為剛才的一番動作,亂成一團,卻無人敢上前收拾。
馬車緩緩地出西北倉,此刻又急匆匆地趕了回來,所有人都來了個措手不及,剛剛到西北倉的楚與青池,也有些詫異。
啟府已經近在咫尺,岑合卿站起身,撣了撣身上衣袍,突然轉頭,看向身後的岑景玉。
“岑景玉,我告訴你,她還活着,一定還活着……”岑景玉不回答,根本就不想跟他讨論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