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合卿與岑景玉帶着的十幾名侍衛,在這一望無際的火山裡,猶如一片蒼茫大海上的一片小舟,猶如一片土地上的十幾隻螞蟻,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是什麼?”岑合卿指着眼前那像是一座山一樣的東西,疑惑地問道。
岑景玉無聲的搖搖頭,他要是知道那是什麼,才奇了怪了,而且先前那好好的一片草原突然間就變成了這個鬼地方。
“君上、公子,那東西好像朝着我們的方向來了。”身後的侍衛突然大喊一聲,那巨大的怪物果真朝着他們的方向而來,巨大的如兩座巨峰一眼高高聳立的雙腿趟在岩漿之中,正朝着他們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來,每走一步,地動山搖,岑合卿身後的十餘名侍衛,已經吓得面色煞白。
“這邊走――”岑合卿面色一沉,立刻指向一邊,飛快地說道,緊接着,十餘人的身影飛快地朝着一旁的石縫上飛快地離去,下面是滾滾的岩漿,上面是陡峭的嶙峋山峰,一不小心就掉入這滾燙的岩漿之中。
岑合卿帶着身後十餘人飛快地朝着遠處退去,轟隆轟隆的聲音越來越近,而眼前的山峰越難越落腳,眼看着他們走入一片死胡同之中四周都是岩漿,腳下延伸而去的崖壁已經到了盡頭。
“轟隆――”不斷有石頭滾落到岩漿之中,冒起一陣刺鼻的酸臭的味道,而那越來越近的巨大怪物,就好比一座山在移動一般,每走一步,地動山搖。
突然間,那巨大的怪物突然擡起巨大的“手臂”,就好像一座巨大的山峰飛來,風中的呼嘯聲讓岑合卿等人站立不穩,幾名侍衛已經摔倒在崖壁之上,幸虧其他人眼疾手快才拉住。
那巨大的怪物對于崖壁上十幾個的小黑點根本熟視無睹,而是飛快地擡起手,朝着不遠處一處巨大的火山口而去,巨大的手臂歎氣,對着火山口就是一陣淘弄,就在衆人松了一口氣,巨大怪物不久就會離開之時,
天空中頓時火光一片,一大片紅色岩漿就像是小孩是嘴中滴落的番茄醬一般,朝着岑合卿的方向滿頭滿臉的傾瀉而來。
“快逃――”岑景玉一聲令下,衆人再也顧不得腳底下滾燙的岩漿,或者崖壁的陡峭,拼命地朝着一旁閃躲而去。
“啊――――”身後響起一片慘叫聲,幾名侍衛沒有逃出去,頓時全身如火人一般,扭曲的身軀瘋狂地狂奔着,慘叫聲在風中疾厲。
岑景玉眼眸一暗,忽見前方一塊巨大的岩石突出在外,頓時大喝一聲,侍衛們立刻朝着那塊石壁飛去。
突起的石塊遮擋住了大部分的岩漿,被濺到的侍衛也隻是一小塊的傷口。
“轟隆――”那巨大的怪物淘弄完,接着又轉身朝着前面走去,衆人終于松了一口氣,這樣的事情所有人絕對不想再有第二遍,眼看着這巨大的怪物一步一步朝着前面走去,侍衛們也紛紛讓開一道,去查探接下來的路。
岑合卿的目光卻突然落在了巨大怪物之上,眯起的雙眼隐隐地看到那巨大怪物的後面似乎有着什麼在動。
“走吧――”岑景玉轉身,眼見岑合卿盯着巨大怪物不動,出聲說道。
岑合卿卻不開口,而是緊緊盯着怪物的背上,确切的說,是幾個黑色的小點,可就是這幾個小點讓他移不開眼睛。
“那裡,是什麼?”岑合卿突然開口,岑景玉一愣,緊接着朝着岑合卿所指的方向看去,下一刻,立刻轉身。
“虎目,過來。”立刻侍衛中走出一人,恭敬地來到岑景玉的身邊,岑景玉指向剛才岑合卿所指的方向,那侍衛立刻看去,頓時間立刻開口驚喜地喊道。
“甚木甚之,還有公主――”虎目驚喜的叫聲頓時讓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岑合卿身形一顫,頓時恨不得此刻生出翅膀立刻飛到那巨大的怪物身上去。
“追――”岑合卿下一刻毫不遲疑地開口,而手下衆侍衛,不等吩咐,已經飛快地朝着巨大怪物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跟着。
岑合卿面色冷峻,一雙眼眸之中抑制不住的急切,他恨自己沒有虎目的神目,唯一能做的是靠的更近,靠的再近一些。
“君上,小心――”身後的侍衛立刻扶住岑合卿,卻被岑合卿一把揮開,岑景玉見此,隻能揮了揮手,侍衛退下,而岑景玉親自跟在岑合卿的後面,此時,岑景玉知道說什麼都沒用,岑合卿都不可能回頭。
“我們要爬到那怪物身上去。”岑合卿接着說道,可根本不是在征詢其他人的意見,而是當先一步,朝着怪物離開的方向,飛快地移動着步子。
身後侍衛立刻跟上,一步一步在火山岩漿之中艱難地移動着,可是怪物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追上的,這樣艱難地移動了半個時辰,突然間,面前的巨大怪物不動了。
岑合卿帶着衆人一愣,真的不動了,而接下來怪物的動作幾乎令所有人歡呼起來,怪物緩緩地蹲了下來,緊接着盤起四肢,在兩個火山隻見,身子緩緩地朝着地面盤去,若是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巨大怪物的動作,那就是睡覺。
在飽餐一頓之後,躺下休息睡覺。
“快跟上――”此刻,就連岑景玉也變得激動起來,不等岑合卿開口,已經飛快地下令,衆侍衛紛紛朝着巨大怪獸的方向而去,而巨大怪物就像是一座灰褐色的山脈一般。
“停下來了?――”岑九念試探的問道,經過先前一番幾乎要将她們抛出去的動作之後,這隻怪物竟然重新卧了下來,此刻就和岑九念第一次見到的一般,盤成了一個巨大的死火山,而唯一不好的是,她們被夾在了背部一塊巨大的堅硬崖壁中間,距離火山口上面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甚木甚之,我們得想辦法出去。”休息了一陣的岑九念,終于緩過勁來,雖然身體還是想被痛打了一頓一樣,岑九念撐了起來,看着眼前陡峭的崖壁,想要攀登上去幾乎不可能,可是就算不可能,岑九念都要試一試。
“走――”岑九念帶頭,攀岩對她來說不是特長,岑九念頓時後悔,當初老爺子逼着她攀岩的時候,她怎麼沒有好好地練一練,不讓此刻逃生的時候,活着的幾率也大一些。
岑九念走到斜出去的崖壁上,好在,崖壁上坑窪不平,着落點很多,而且很容易着力,岑九念率先攀上岩壁,身後的甚木甚之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擔憂地看着公主。
可是這樣陡峭的崖壁,就算是輕功都派不上用場,岑九念的命令,讓他們有些猶豫,可轉念一想,公主都不怕,他們怕什麼,于是一咬牙,跟上岑九念的身影。
隻見岑九念不斷地試探着岩壁上突起的石塊,雙腳同時慢慢地踩蹬着,一步一步極其有章法,很快他們便看出了,岑九念的動作極其講究技巧,而且這樣的發放竟然――可行。
因為岑九念的身子很快就前進了幾米,甚木甚之不再耽擱,學着岑九念的動作,一步一步地向上盤去,而甚木甚之本就是靈巧之人,幾次下來,立刻掌握了攀岩的技巧,加上本身就有功夫,臂力腿力都是長久鍛煉過,因此,很快,他們的速度甚至超過了岑九念,同時,越來越熟練的甚木甚之,頓時對公主這一套攀岩的技巧十分欽佩。
也隻有公主能夠想到如此妙的方法。
甚木甚之看向岑九念的目光與先前已經有些不同,似乎多了很多東西,又少了很多東西,他們如今的命是公主給的,公主為了救他們,甚至連命都不顧。
甚木想到此,心中一顫,不自覺地将目光落在了就在前面的身影身上,下一刻又立刻轉開,似乎怕自己的目光亵渎了公主一般,暗啐自己内心龌蹉的想法。
岑九念可沒有精力去想别的,她和甚木甚之不同,自小練武,走的最遠的路,也是背着叱羅爬了那麼多天,此時已經是雙臂發酸,可是眼前還有将近一半的距離,岑九念知道,這裡,就算是甚木甚之有心救她也不可能。
岑九念一咬牙,汗水沿着臉頰朝着後腦滴去,岑九念身上白色的單衣早已經破損不堪,甚木甚之身上的衣衫其實也差不多,可是,甚木甚之的目光始終在岑九念的身上,因此,兩人恨不得能夠伸出雙翼來,幫公主一把。
甚木甚之片刻不敢分神,随時集中精力,看着岑九念的一舉一動,這将近五十米的距離,三人整整爬了一個時辰,終于,岑九念攀上了最後一塊岩石,抓到了火山口尖銳的石塊之時,終于松了一口氣。
“君上,沒有發現――”身後侍衛禀報着,岑合卿的臉色卻越來越沉,眼看着就要到山頂,卻突然沒有了九念的蹤影。
岑景玉此刻是最鎮靜的人,命令侍衛繼續尋找,他相信虎目的眼睛,就怕在先前這怪獸盤下之時,甚木甚之一個不措……
岑九念一躍而上,頓時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而身後甚木甚之翻過最後一片岩石,一個縱身飛了上來。
“我們成功了――甚木,甚至。”岑九念内心無比的成就感,這種攀越山峰的成就感讓她渾身無比舒暢,連傷痛也忘得一幹二淨,而這種成就感急于與人分享,岑九念一轉身,立刻看到就在眼前的甚木,一個縱身撲了過去,雙手雙腳都挂在了對方身上。
“哈哈哈,甚木,我們竟然爬上來了,真的爬上來了……”要是老爺子知道,她也是有這份魄力與膽力,是不是會欣慰一些。
甚木身形一僵,下一刻,卻慢慢地将手放在了身上人的後背上,輕輕地拍着,被強行埋在岑九念肩胛裡的臉露出一絲紅暈與情不自禁的微笑。
“是,公主,我們成功了――”甚木的聲音緩緩地傳來,甚之擡頭,嘴角含笑,看着眼前,可是下一刻,那笑僵在了嘴角,連眼睛都不敢再動。
“屬下叩見君上――”甚之倉皇之間,撲通一聲直直的跪下,甚木身形一僵,目光已經看到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