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炙臉色一黑,這北魄囯皇子怎麼又來了,還帶來一人?
“蘇大人,這是公主的一位好友,聽說公主病恙,前來看一看。”齊王說着,讓開身子,蘇炙之間一個少年,且是美的要出天際的少年,那一身嬌弱弱的神态宛如天生,五官絕美的就連見慣了君上那晃眼美貌的蘇炙也一愣。
對方一個病怏怏的少年,直接回絕怕是不好吧,萬一真是公主的什麼朋友?
等等!朋友?公主什麼時候有朋友的,而且是個他們還不認識的俊美的不輸他們君上的少年,還是少年,絕壁的小鮮肉。
蘇炙腦海中的長城一下子轟塌了,眼睜睜地看着少年上前,眼睜睜地看着少年伸手摸向公主的頸脖一側,瞧這姿勢,得有多熟悉才能做得如此從善如流,蘇炙一下子想起他們公主與君上在朝都之時,是不是有次争執,讓整個朝宮都小心翼翼了幾天。
少年摸着岑九念強勁有力跳動的頸脖後,微微一笑,暗暗搖了搖頭,貪吃不厭,那個聖衍獸倒是便宜了她,隻是微笑之間,少年的手指藍色光芒微現,猶如一條靈活的蛇一下子鑽進了岑九念的頸脖之中,而回報少年的是,觸碰在岑九念頸脖上的手,一絲絲深藍色的煙氣不經意間湧向少年,岑九念兇膛一動,接着又睡去。
“這岑王族公主的情況如何?”白齊上前一步,話語雖慢掩飾着自己的急迫,看在蘇炙的眼裡又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齊王啊齊王,你沒看到那少年看着他們公主的眼光,恨不得柔的要滲出水來,就和他們君上一模一樣。
也就你心大,竟然能夠和這少年相處如此融洽,還如此以禮相待。
“無妨,不到兩個時辰就會醒來。”少年收回手,目光中的溫潤也在一瞬間消失。
“咳咳——”少年還想說什麼,一旁的甘婆婆重重地咳了咳,少年的話吞回了喉嚨中,接着轉身就要走。
白齊不敢留,蘇炙更不想留,少年期期艾艾的朝着營地外走去,蘇炙看着這背影,心裡又生出多少說不出道不明的不快感來。
營地的人原地休息着,一大半的人早已經呼呼大睡,隻有蘇炙幾人依舊盡忠職守的看守着公主以及君上。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正午,經過了半夜的休整,北魄囯的士兵們以及日落國的侍衛都恢複了體力,已經開始休整隊伍,準備出行的東西。
可是,他們的東西在璐山盜匪多數已經被燒毀,剩下的也就是數十匹馬,以及一些衣物雜用器具,就連衣物、鞋襪之類都要重新縫制。
這個時候,力渾國大皇子很大方的站了出來,說他已經飛鴿傳書派人支援,等他的人前來,一應器具物品也會配備運來。力渾國大皇子對自己的英明決策很是欣喜,這一次,若不是北魄囯與日落國,他一個小小的力渾國,早已經被那巨大怪物全吞進肚子裡去了,别人沒有看見,他可是親眼看到那地洞裡的上千名周尉将軍的士兵被那怪物吞下。
所以救命之恩對他來說格外分量重。
距離少年走之後四個時辰一到,岑九念就已經悠悠地醒過來,就好比足足的睡了一覺,眼清目明、精力十分充沛,蘇炙立刻奔到營帳之内,說是營帳,也隻是壞了的半個營帳勉強支撐起來遮擋太陽的半敞開式的帳篷。
“公主——”在轉眼看一旁的君上,公主都醒了,君上怎麼額還沒醒。
岑九念坐起身,隻感覺肚子上一個毛茸茸之物擱着她,本就天熱,腹部一團早已經汗泠泠。岑九念一把拎起團子,頓時一股不太美妙的味道竄入鼻子。
“團子多久沒洗澡了?”這麼臭?還在她身上睡了這麼久,,想想就恨不得将這家夥扔出去。
“喵嗚——”灰貓不爽地叫了一聲,蠢女人,臭女人,本尊都沒嫌棄你,你竟然來嫌棄本尊。
“公主,此刻條件有限。”蘇炙說着,還是揮手,讓下人去準備水。
“哦。”岑九念見此,放下團子,蘇炙細細地彙報了公主他們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日落國侍衛一千人,出去兩日前被黑影所殺的一百餘人,已經全部安頓好了後事,此刻還有八百五十二人,其中受傷的有一百三十六人,如今均已經包紮妥當。
蘇炙的目光不時的看向一側的君上,公主醒來這麼久了,君上怎麼還沒有動靜,頓時想起,先前那俊的不像話的少年隻是看了看岑九念,他們君上根本看都沒看。
靠,這明擺着是來下馬威的。
蘇炙上前一步,就要告訴岑九念,時刻準備抹黑那前來的小少年,隻聽到一側傳來一聲細微的呻吟聲,蘇炙哪裡再顧得上抹黑什麼人了,趕緊撲了過去。
“君上,您醒了?”岑九念也走了過去,岑合卿一睜眼,正對上岑九念看來的目光。
岑九念無由的内心一慌,轉頭下意識地想逃避這目光,可岑合卿一伸手,已經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微微一掙,嘗試着掙脫來,哪知男子的力氣是用了十足十的,哪裡容的她睜開。
岑九念想起先前那赴死時的奇怪想法,頓時覺得絕地逢生她也沒法子一下子變成原來的岑九念,老爺子從來沒教過她逆來順受,從來都是她想要什麼就是什麼。
“合卿,哪裡不舒服?”岑九念胡思亂想着,猛然間岑合卿就一雙眼定定的看着自己,那神情也是自個一時半會不能理解全的,于是順着男子的手,拂上對方的額頭,沒發燒啊,為何眼睛像發高燒那般直直地?
公主,你就沒看到君上眼睛裡的滿眼深情麼?
蘇炙目光瞟了他們一眼公主,覺得君上的那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盯在公主身上簡直是對牛彈琴,不,簡直是一枝鮮花插在牛糞上。
同樣是掉崖,君上一掉下此刻醒過來也是那清風明月一般,月初烏雲,一頭長發微亂也是徒增風情,更消淡了平日的那一股冷漠傲嬌,就剩下俊美,俊美,還是俊美了。
可他們公主呢,也是一起掉的崖啊,這一頭雞窩似的頭發,滿臉黑一塊、污一塊的又是什麼,這就算了,一身衣衫也是極好的錦緞,可是那腰帶、衣襟胡亂的纏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别扭。
“蘇炙,去準備水,讓公主梳洗一番。”岑合卿自始至終沒有放下面前人兒的手,更為對方沒有拒絕,又或者試圖拒絕覺得拒絕不了而妥協,内心狂喜,面上卻始終風輕雲淡,借着手的拉力,坐起身,自然也發現了岑九念這一身的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