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統上海站站長室。
高非将一個黑色公事包放到辦公桌上,說道:“站長,這是您的那份,一共十五根。”
王芳雄驚喜的說道:“這麼多?不是說十根嗎?”
高非:“新鴻發這次賺了不少,所以多加了十根。”
王芳雄心裡很滿意,對于他來說,這筆錢就和白拿的一樣。如果高非不提多加的十根金條,他也不可能去查問。
“笃笃!”外面傳來敲門聲。
王芳雄将公事包放進抽屜裡,說道:“進來。”
陳秘書推門走進來,說道:“站長,周之煜到了。”
随即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軍官,中等身材相貌英俊,穿着一身嶄新的軍裝,領章上是兩杠一星的少校軍銜。
王芳雄站起身,笑道:“之煜,我本以為你下周才能到,想不到來的這麼快。”
周之煜雙腳一并,敬了一個莊重的軍禮,說道:“之煜接到調令後,不敢稍有耽擱,當天就啟程趕來上海報到!”
王芳雄:“你在北平是情報處副處長,到我這來還降了一級,可有點屈才啊。”
周之煜:“職務高低并不重要,能在王站長手下辦事,是之煜的榮幸。”
王芳雄點了點頭,說道:“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上海站行動處處長高非!高非,這位是新任情報處二科科長周之煜,總部特意從北平站調過來的!”
高非伸出手,說道:“周科長,歡迎你!”
周之煜趨前一步,說道:“久聞高處長大名,當年鐵皿鋤奸隊在敵後孤軍奮戰多年,一直都是我輩楷模,幸會!”
王芳雄:“快坐!北平到上海千裡迢迢,一路上很辛苦吧?”
周之煜:“還好,就是中途需要倒兩次車,有些不太方便。”
王芳雄歎道:“戰争讓我們的國家千瘡百孔,百廢待興啊……之煜,北平那邊的情況怎麼樣?聽聞金碧輝的事情現在鬧得沸沸揚揚,上海的報紙都在報道這件事。”
周之煜:“她已經被收押,等待開庭宣判。”
高非:“這個女人罪惡滔天,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王芳雄:“是啊,有時候輿論往往能左右事情的走向。”
周之煜:“站長,現在各地都在查辦漢奸,上海這麼大的城市,難免會有漏網之魚,我建議抓幾個漢奸典型,對輿論的引導會很有幫助!”
王芳雄沉吟片刻,說道:“國府剛剛還都南京,這也算是壯壯聲勢……好,這件事就由你來負責!”
周之煜站起身:“是!”
王芳雄:“總務處已經把你的住處安排好了,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天一早的例會,我再給你引見站裡的各位同事。”
周之煜:“我聽從站長安排!”
…………
三天後。
百樂門夜總會内,霓虹燈轉動着五光十色,舞池内雙雙對對紅男綠女,在優美的歌聲中翩翩起舞。
陳香蘭:“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莺啼聲凄唱,月下的花兒都入夢,隻有那夜來香,吐露着芬芳。我愛這夜色茫茫,也愛這夜莺歌唱,更愛那花一般的夢,擁抱着夜來香……”
上官湘兒一瘸一拐的坐回座位上,龐青桐跟在她身後,一疊聲的說道:“湘兒,你怎麼了嗎?招呼都不打一個,說瘸就瘸呀?”
上官湘兒:“我都說了我不會跳……扭到腳了,嗳呦……”
龐青桐撇着嘴說道:“真是老土,你看看現在還有誰不會跳舞?我這麼耐心教你,還不領情!行了行了,别揉了,越糅越重,回家擦一點跌打酒就好了。”
上官湘兒:“咱們回去吧?”
“好,你都瘸了,不回去幹嘛……”龐青桐意興闌珊的答應着。
陳香蘭接過台下遞上去的一束鮮花,在音樂的間歇中說道:“謝謝金先生的鮮花。”
龐青桐哼了一聲說道:“一束鮮花外面賣兩百塊,這裡賣兩萬塊,這些纨绔子弟真是能糟蹋錢!”
上官湘兒站起身,笑道:“你管人家呢,又不是你的錢,快扶着我點。”
龐青桐抱怨着說道:“帶你來等于是帶來一個累贅!”
上官湘兒:“是你硬拽我來的好不好?嗳,你看什麼呢?”
順着龐青桐發直的目光看過去,一個面容俊朗的青年走進夜總會。長的帥的男人有很多,氣質與容貌并重的卻是很少見,而這種類型一直是龐青桐心目理想伴侶的樣子。
上官湘兒噗嗤一笑,說道:“龐三小姐,你這是犯花癡了嗎?”
龐青桐眼睛一瞪,說道:“什麼犯花癡?這叫一見鐘情懂嗎?”
上官湘兒:“我可聽說所謂的一見鐘情,說穿了就是見色起意!”
龐青桐:“說的那麼龌龊,那你和厲先傑是不是見色起意?”
上官湘兒:“當然不是,我們是通過深入了解才走到一起。青桐,金玉其外的人滿大街都是,有時候一接觸就原形畢露!”
龐青桐搖搖頭,說道:“他不會是那種人。”
上官湘兒:“你怎麼知道他就不是那種人?”
龐青桐:“女人的直覺……快快快,他朝這邊走過來了,快坐下!”
兩個人坐回座位上,龐青桐擺出一副自以為最漂亮的造型,望着那個走過來的青年。
青年經過她們的時候,顯然是注意到了其中一個女孩在看着自己,他不失禮貌的微微額首,然後走到另一處空桌位。
一名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走到龐青桐跟前,操着一口生硬的中國話,說道:“小姐,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龐青桐看都沒看他一眼,說道:“謝謝了,我不會跳舞。”
外國人锲而不舍的說道:“不會跳不要緊,我可以教你。”
龐青桐:“我不想跳,很累。”
外國人遺憾的聳聳肩,回到自己的桌位。
龐青桐和蕭甯甯的性格很像,都是那種敢說敢做的女人,她略一猶豫,站起身向那名青年走過去。
上官湘兒輕聲喊道:“嗳,你去哪兒?”
龐青桐把手背在後面,輕輕搖了搖,意思是你别管了。
她走到那名青年跟前,柔聲說道:“先生,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