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當衆宣判（2）

　　“下官已經開始研究楊城的現況了，三天之内一定可以拿出對應的方案來。”楊清明也不敢現怠慢了。

　　“記住自己說的話，你們出身自嶽麓書院，你們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整個嶽麓書院，還有那些培養你們的先生們，有些事求人不如求己，身為一方地方官，如果不為民做主，就不如回家賣紅薯了。”方檸說完站起身來，準備要走。

　　“你又要幹啥去？”葉知秋一見她動，就馬上問。

　　“逛逛去，現在正是百姓們議論聲音最響亮的時候，坐在這裡能聽到什麼消息，親耳聽聽，估計會很有效果。”方檸梗着脖就往外走。

　　大家一聽馬上也跟了出去，楊清明也沒改怠慢，跑回後堂換了件衣服就跟了出去。

　　這一天逛下來，楊清明真的收獲很多，他現在感覺方檸就是個神仙，什麼都算得到，他們一路聽來，不光是聽到了邱正青的罪行，還将那些一串的關聯官員的罪狀也掌握的十之八九，這樣審起來，就省事多了。

　　吃晚飯時，宋均然突然問方檸：“千機家的人什麼時候到？”

　　“明天吧，中午的時候應該可以進城了。”方檸道。

　　葉知秋看着兩人：“千機家？幹啥來？”

　　“你以為就憑這個愣頭青楊清明真的可以把握住這個問題多多的楊城？沒有點心機的，不行。”宋均然輕哼。

　　“也是，這小子一點都不精明。”葉知秋也搖頭。

　　“要的就不是精明的人，能為百姓幹實事的人，都不精明，精明的都是貪官。”方檸接話。

　　“對，五嫂說的對，百姓想要清官，皇上也想要清官，這個官呀，一精明就跑偏，還是老實點好。”宋敏然感慨的點頭，這些日子，真的與這位小皇嫂學了好多。

　　“那你還讓千機家的那幫人來，不精明都教精明了。”葉知秋不贊同的道。

　　“此精明非彼精明，局勢觀還是要有的，你以為百姓的事那麼好處理？非也！”宋均然搖頭。

　　“千機家的人也不是光會玩弄權術的，出個好主意，預見事态發展，也是好的，一個這麼大的城池，一下換了這麼多的官員，要是想穩定的開展工作，沒有人看管着點，光是蠻幹，也會出去的。”方檸說道。

　　當天晚上，宋均然将楊清明約到了行宮來，帶着宋敏然一起，與他談了差不多大半個晚上，這位楊清明雖然初為官，也不算太笨，在兩位殿下的開導下，還真領會了精神。

　　第三天一早，在楊城滿城就張貼了“公開審理”邱正青一案，歡迎楊城的所有百姓監督執法。

　　這一舉動史無前例，當時就轟動了整個楊城，果然在審理當天，太守衙門被圍的水洩不頭，人山人海的，但還是觀望的居多，大家都想看看這新來的當官的，會怎麼審這位前任太守，真是膽大不要命了？

　　對于邱正青的罪，自然都是秃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着的，就看他是怎麼承認的。

　　楊清明坐在正堂之上，而康王宋敏然就坐下一側的首位上，一身紅色的蟒袍十分顯眼，百姓們自然也是第一次見到年紀如此小的王爺，這樣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能撐起這片天？大家都存在着置疑，而坐在後堂的一行人，才是這次的主審。

　　“告訴楊清明，可以開始了。”宋均然淡淡的道。

　　小七走出去，對着正堂的屏風輕敲了一下，楊清明拿起驚堂木在桌上一敲：“帶人犯邱正青。”

　　衙役們高聲的喊着：“帶人犯邱正青上堂！”

　　邱正青一身囚服，蓬頭垢面的被押了上來，這時人群中再次有了騷動，大家對此人紛紛指指點點的，更有甚者還吐了吐沫。

　　上到大堂的邱正青，被兩個衙役壓着讓他跪下，可他怎麼都不跪，他揚着高傲的頭看着大堂上端坐在那裡的楊清明：“你可知我是誰，我是二品大員，你一個四品的太守怎麼可以審我，就算審，也找張椅子來，給本官坐着，有什麼可以問，但本官可不一定會答。”

　　楊清明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還真沒見過這麼高傲的人，都犯罪了，還在這裡擺譜呢？

　　宋敏然卻一笑：“我說邱正青，就算他的級别不如你，但現在他是官，你是犯人，怎麼也得給點面子不是，就算他是個四品太守，但本王是正一品的王爺，在本王面前跪，你不吃虧。”

　　“下官想問問康王殿下，您是來楊城遊玩的，還是奉旨辦案的，别說本官沒有罪，就算有罪，也不用您這位閑散的王爺來定罪吧？”邱青正這是破罐子破摔了，現在也無需再把這些人放在眼中了。

　　自己從被抓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天了，想必京裡已經接到消息了，隻要他再挺住幾天，救他的人就來了，到時什麼事也不會有，天下還是太平的，當然他不會再在楊城當太守了，調個地方當，也是一樣的，隻要命還在，一切都有希望。

　　宋敏然一點也沒惱，對于邱正青的态度，昨天晚上方檸已經與他分析過了，現在就看誰比誰狂，誰能壓住誰了，這種人，其實就是在抓救命的稻草，隻是自己想像着還有一絲希望，如果把他的這一絲希望都扼殺了，他就沒有狂下去的本錢了，精神也會蹦掉，到時你問什麼，他都會如實的告訴你。

　　“邱正青，你是不是還盼着風都的那些人來救你呢？别想了，不會來的，因為我們已經切斷了一切可以通風報信的可能性，就算他們知道了，請了旨，這個旨意皇上也不會下，就算皇上下了，這個旨也不會到，知道為什麼嗎？”宋敏然站了起來，一步步的身他走了過去。

　　“為什麼？”邱正青明知故問，他就想親耳聽到。

　　宋敏然靠近他，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因為我不會讓它到，在它到來之前，你必死。”

　　邱正青瞪大了眼睛看着宋敏然，這個人真的是個隻有十六、七歲的孩子？這聲音怎麼感覺那麼熟悉？對，這口氣就如那位冷面王宋均然一樣，一樣的。

　　他的心瞬間沒了底，眼神不停的閃爍着，他的心亂了。

　　宋敏然輕蔑的一笑，轉身看向坐在那裡一臉青白的楊清明：“就算他是零口供，也按照供狀上的判，這供狀上面的二十幾宗罪都是核實了的，不用他自己說，直接判，就這些，他已經夠砍十次的了，至于他的家眷嘛，該怎麼判就怎麼判，現在就宣判吧。”

　　“是！王爺！”楊清明立即陰轉晴，有這麼個後盾真好，解氣呀。

　　百姓們一聽，也愣了，這不用審直接判，有史以來也沒有的事呀，不過就眼前的這位大貪官還真不冤。

　　“你們不可以這樣，這樣是違反司法程序的，你們沒有我的親自畫押，什麼供詞都不算數，我不服……”邱正青算是明白了，這位康王就是要至自己于死地的。

　　“不服？本王還不服呢！你問問站在那裡的面姓服不服，邱正青，你自己做了什麼不用本王說了吧？有錢就可以打赢官司，沒錢有理都會輸，你的那二個兒子哪個是個好東西，死有餘辜，你别急呀，一會有好多事讓你說明白的呢，比如，你府中宅院中地窖裡的那近百具白骨，還有那三十幾個女孩的事，好好想想吧，要怎麼回答。”宋敏然冷笑着。

　　邱正青一下就沉默了，那宅子中的屍骨他知道，那些女孩他也知道，都是他與三兒子在民間搶來或是拐來的，他有個嗜好就是性虐，手法很多，也很殘忍，有些女孩受不了，會死的，于是為了方便就讓人在那處偏院裡挖了下地窖，直接扔了進去，他以為不會有人發現的。

　　這時楊清明開始念着他的罪狀，可是他已經無心聽下去了，腦子中都在轉着，要怎麼對付這些屍骨的事。

　　直至宣判了，衙役将他的手指沾上朱砂印泥，在供狀上按上手印，他都沒有回過神來，當衙役準備把他押下大堂時，他回過神來，開始掙紮，這時押着他的衙役突然在他耳邊道：“老實點，不然沒人救得了你，晚上會有人去看你。”

　　邱正青馬上安靜了下來，任由衙役押着下了堂，不過在路過門口時，接受到了那些百姓們的攻擊，什麼雞蛋、菜葉、石頭、泥巴全都往他身上招呼，而押着他的兩個衙役還不動了，就那麼把他放在那裡，任由百姓們打。

　　就在這時，有百姓站在那裡大叫着：“大老爺，我要告狀，我要告這個邱正青，他搶了我家的姑娘，至今下落不明……”

　　一個人叫喊，立即引起了共鳴，現場馬上混亂了起來，百姓們紛紛的就要往大堂裡湧，都要告狀。

　　這時宋敏然馬上站到椅子上，大聲的喊了起來：“鄉親們，不要急，我們在衙門口設了五張桌子，你們去那裡将狀紙寫出來，然後會一一的承到楊太守的案前，隻要事實查明，一定給大家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