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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無良 第123章 .傳單

妾無良 古錦 7000 2024-02-13 23:52

  故弄玄虛擺出些陰森森的鬼片氣氛,他們設公審動私刑,不問柳水雲事項,隻問關于知府大人的點點滴滴。

  這知府大人一天說了笑了吃了喝了睡了,什麼時候做過什麼,事無巨細,都得細述。從從前的從前,到最近幾年幾個月幾天,反正能想起來的,必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否則别人說了你沒說,或你說了但說得不到位,對不起,痛扁之。

  剛開始有人硬氣來着,能堅持好幾天不開口。硬氣不打,先餓先揍先不許睡覺的各種收拾,先把人弄軟了再問。

  然後有事兒沒事兒的,武梁和蘆花,杜大哥夫婦一起,四個人混打,折騰得不亦樂乎。

  忽然就生了些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感覺來。

  當然問知府的日常行事兒麼,怎麼能繞過柳水雲的事兒呢,這可是關乎知府大人最近這些日子的大事計呢。

  四個人四個視角闡述,于是相當詳盡。

  柳水雲第一次出事兒後,武梁就交待杜大哥他們出去暗暗尋訪過。卻隻是查得個隻言片語不詳不細的串不起來前後。

  如今卻大大不同。首先外間那撥人如今不但不再隐瞞自己幹下的醜事,甚至拿這件獵豔美事誇誇其談,于是現在外面查起來,也相對容易得多。這裡又審着這幾位呢,于是加上這幾位的口供一對,于是事情就有了清晰的脈絡。

  這些人是怎麼盯上柳不雲的呢?

  據說是京城那邊過來的行商,從前就見過柳水雲,如今聽說他到了此地,少不得提起他時贊不絕口。說他是天下絕色,世上少有。說他媚豔可絕代,裙下臣無數。說他從京城到林州這一路行來,也是各種妖娆四處拜官老爺碼頭……

  反正類似這樣的話,在酒樓這種地方發散擴張,被各色人等添油加醋地潤色一番,然後飄呀飄的,就一路飄進了府衙裡去。

  先是知府的錢糧師爺,也就是知府的大舅子,最是個仗勢胡行,縱情聲色之人,比他姐夫知府大人還胡來些,在外面酒肆間無意中聽得此言論,就把話給傳到了知府耳朵中。

  那知府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一向貪愛美色喜新厭舊的。如今美妾多了,糟糠妻就靠邊站了,這當大舅子的,自然擔心自己跟着沒臉無勢可仗了。如今橫得這麼一機會,真是喜出望外。

  若是女的,沒準這位還會怕他姐姐敲他,如今來一男版尤物,于是自然可勁地撺掇慫恿,既想讨好姐夫,又想自己跟着揩油吃葷,還能得些一同嫖過的私秘情誼,怎麼會不賣力。

  于是那知府就被說動了心思,着官差就将柳水雲叫到府衙裡去了。

  第一次在府衙,柳水雲就見到了知府本人,據說對方言語輕薄不甚尊重是有的,但并沒有對他動手動腳什麼的。但他人前腳出門,後腳就被人擄走了。

  讓武梁特别想歎氣的就是這後半段:被擄後蒙了眼睛關起來,柳水雲最初對着那些人,下意識的第一個反應是求,驚慌無措的,求人家放過他。

  人家本來也許隻是看看這美色倒底有多美,隻是想問問為何四處拜碼頭不拜他這裡,隻是想試探下這人是不是妖柔無依易撲倒的,結果他這一求饒,什麼答案都有了。

  後來柳水雲倒是也硬氣了一點兒,指責說他如今是良籍了,他們強迫是犯了律法的……他若從一開始就很強硬,以淩然之勢咄咄逼人,再擺出自己的人際圈子來,那些人縱使不信,也至少得是個将信将疑吧?哪怕他不提從前,隻是強硬到底以死抗争呢,那些人就未必真敢讓一個從京城而來,豔名遠播的人無緣無故死在他們手裡。

  可偏偏他沒有。

  于是被灌藥,被亵玩……

  并且有了先前那弱弱的求告墊底兒,後來再硬氣也是晚了。以至于到後來等他真的連太後也搬出來說事兒時,人家隻覺得他格外好笑把牛吹得清新脫俗罷了。

  于是手裡的牌出盡,人家也隻以為他耍寶,到底也沒有震懾住人家半分。

  最後該遭的罪一點兒沒少,沒準還因此引得人更興奮些……

  而武梁最最想歎息的,是事後柳水雲的态度。他不願細說,不願回顧面對,略略提及便含糊帶過,着急忙慌催着起程轉移……那樣的姿态,武梁甚至偷偷猜測過,是不是他被拿住了什麼短處作要挾來着?

  若非他這樣的态度,武梁不會那麼輕易就放手這件事兒不管的。

  而知府大人那邊,第一次他們到底是偷摸行事的,畢竟他們對柳水雲的身份知之不詳,靠着一點兒道聽途說一知半解動了手沾了腥,得意貪戀是有的,但自然也不乏心虛,還是需要試探觀望的。

  所以才會那般把他送回來示衆,自己卻以好人面目站出來表示撐腰……結果,他們卻自己要撤了。

  在上一次出事還毫無結果的情況下,他們急急置辦行李預備走人,這不是逃是什麼?這麼慫的信号發過去,那些不安好心的人

  當然樂壞了。

  所以,他能跑得了麼?人家不但敢來第二次,還敢明目張膽的來了。

  人家說,性格決定命運,有時候不服氣不行。如果柳水雲性烈如火,甯折不屈,他很可能反而折不了屈不了。但他從小就靠着示弱讨好求憐惜求生存的,形成了他這樣溫婉的性情。便是面對不公平,也常常妥協。

  并且他的思想認知裡,大約也刻印着那根深蒂固的等級尊卑,所以後來即使那知府大人露出了猙獰面目,對于柳水雲來說,激烈反抗之類的行為,他的潛意識裡表意識裡,一般都不會有吧……

  武梁把這幾個人的供詞捋捋順,細想了一回事情的前後,感歎一番,然後繼續去打人。

  她真是學壞了呀,連蘆花都學壞了呀,收拾那幾個人,哪裡用得着她們這胳膊沒有四兩勁兒的人物動手?杜大哥一巴掌就能把人拍扁了卻。但是,誰讓她就願意親自去揍呢。

  幾個人齊齊上陣亂拳伺侯,打得夠不夠力不管他,反正打人她爽就是了。最後總有人補拳讓他們面乎的。

  從頭到尾,那幾位都被蒙着眼,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刻意細問關于柳水雲的事兒。相反武梁卻是對知府大人其他的暗黑事件甚感興趣總是多問幾句。所以這幾位根本不能确定他們想調查的是哪件事兒,為着的是哪個人,所以他們很難鎖定他們是什麼人。

  他們隻是知府大人得罪的江湖豪傑罷了。

  懷疑他們可以,但直接找上他們,證據是沒有的,所以武梁也不怕他們。話說連杜大哥杜大嫂都絲毫不懼的樣子,咱是東家呀,要怕個毛織品啊。

  并且如果他們夠聰明,就吃個虧閉緊嘴巴别再試圖招惹為妙。因為這擺明隻是針對知府大人來的,他們這幾個人隻是倒黴遇上了。無妄之災嘛,就是有了這次沒下次的。

  但如果他們硬要出頭找兇手,那他們被警告的那些“如果嘴巴不老實,就把全家洗白白等着咱們滴皿門弟兄上門滴皿封喉吧”會不會變現成真呢?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并且他們在明“滴皿門”在暗,人家有多少門衆弟兄,能不能一網打盡會不會遭漏網的報複,他們更不知道。

  未知的恐懼才更吓人……

  打痛快了問清楚了,還是麻袋裡一裝,遠遠扔去城牆外頭。

  不被狼叼走是他們走運,被狼叼了概不負責。沒直接扔到亂葬崗就是開恩了。

  至于提槍上陣染指了柳水雲的那四位,那倒不急,得慢慢來。

  反正暫時,她是一定不會離開林州境内的。

  柳水雲走得很快很低調,秘密而行,當然是怕被人再攔路截道。她要在這裡做戲做全套,盡力維持着他人并沒有走開,或者肯定會再回來的假相,讓他安然走遠。

  她也要等着柳水雲去的遠些了,讓柳水雲那事兒也過得久些了,那幾位出了事兒也往柳水雲身上賴不上了,才對那可惡的大人們動手。

  再說她自己,當然也不好真的直接打上門去,讓自己或讓身邊的人成了逃犯。她也得鋪陳一番,盡量報複人報複得片葉不沾身。

  并且,她也想在這裡等着,給柳水雲時間讓他想清楚,看他會不會後悔會不會回來。雖然在一起并不是最理智的選擇,可是,武梁告訴自己,說服自己,如果他肯回來,她願意放棄散漫自由跟他去隐居。

  誰讓他們相處了那麼久呢,誰讓相處的感覺那麼好呢,相處中的點點滴滴,怎能說放就放靠着理智硬性抹煞?

  說起來他們的聚首和相離,并沒有什麼驚心動魄,也沒有什麼肝腸寸斷,真的,不管是他被辱還是他離開,她的悲與痛,都不到肝腸寸斷的程度。或許她是真的有些薄情吧。

  不隻她是,他也是!要不然怎麼能離開得這麼輕易!武梁憤憤然地想。

  其實他真不是什麼好人,明明都要走了,卻偏嘔着她,非得含淚帶笑脈脈含情喃喃欣慰着什麼“我終是沒有看錯人……”,嘔,酸死人了……

  怅然了一會兒,拍拍手,轉身收集資料去。

  那幾位最開始還有所保留,到後來就開始比賽看誰吐糟得深刻快速了,因為最初他們是被關獨關押各自挨揍,後來被放一塊群養了,可惜四個人永遠隻有兩份飯食,而他們又不是沒得罪知府大人,既然已經開了口了,又被其他三人知道了,還遮什麼掩什麼,要死也等以後再死,先不要被餓死這裡再說呀。

  反正吐糟出來的那知府大人從前的種種黑曆史還真不少,也不知道有沒有一些是胡編亂造的,但是管它呢,她是黑道“滴皿門”哪,不是什麼青天大老爺,要給他撥亂反正不成。

  把那些違法亂紀事項細細收集起來,該整理整理,該編派編派,該捏造捏造,該深加工深加工,反正老娘健在,就不能讓他痛快了去。

  然後收拾收拾鋪紙磨墨咱左手書,紙條小抄寫呀寫……

  柳水雲那個大土豪走了,于是武梁他們四個人日子自然要粗打細算,客棧房費貴呀,于是租住了民居。獨立的小院,僻靜的位置,下黑手幹黑活兒不知道多方便。

  杜大嫂進來,遞給武梁一個包裹,那麼輕那麼小,打開來果然隻有一疊銀票,數了數,乖乖的兩萬兩……武梁知道他有多少錢,這是留了一半身家給她了。

  看着那些銀票,武梁忽然就覺得這個人其實有時候也挺霸道的,他想跟來他就跟來了,他說走開他就走開了,他說要補償他就這麼給了,他留給杜大嫂,還特意交待杜大嫂等他離去些日子再轉交她,好像怕她追去還似的。

  武梁默默翻看一遍,他這般事事都預想得周全,大約完全沒想過會再回來吧?讓杜大嫂原樣收好,繼續該幹嘛幹嘛。

  林州一向是個偏安一隅的州府,相對還算安甯。但再安甯的地方,八卦永遠不會停歇。前段柳水雲事件穩占頭條,傳得着實歡實,畢竟當初柳水雲是那般被送回去的,那樣的情形,多麼的難得一見。

  但一件事兒,傳得街知巷聞後,也就慢慢該走向凋零了。想想看你興緻勃勃給人提起來,人家一臉輕視道:“誰不知道啊”,是不是很沒趣?所以大家熱烈讨論一番後,也就慢慢退卻了熱度。

  但是最近,又有新的頭條出現了,并且大家參與的熱情相當的高漲。

  事情從某天早上說起。有早起的商家開門迎客,忽然發現門前地上,落葉似的鋪着滿地紙條。随便撿兩張起來一看,上面寫着的竟是知府大人的某某罪行。

  商家吓得什麼似的,欲要裝作沒看見不加理睬,卻又到底忍不住好奇,四下一看無人,便忙撿幾張藏了起來,并且趁着别人家都還沒開門,又忙忙将自家店鋪又關上,想造一個我比你家開門還晚,咱啥也沒看到,啥也不知道的假相來。

  隻是真正要開門做生意沒多久後就發現,咦,用得着他裝嗎,又不是隻有他家門前有,滿大街都是,連城門處公家的公告欄裡,都滿滿當當貼着不少呢。

  還不老老實實貼嚴實了,隻貼那麼一個角,飄蕩得幡旗似的,方便大家撕了去細細檢閱或收藏。

  巡街的衙役竟然沒能及時發現?或者也及時發現了,隻是到處都是,卻是清理不及。反正這麼一早上之間,關于林州知府的許多罪行,也是長了翅膀似的傳遍市井之間。

  大家都知道了,你還遮掩個毛線啊?人家都在談論,你再吆喝着别議官家别議官家有用麼?

  并且大家交流中發現:咦?竟然你的紙條和我的紙條不是同樣的内容唉。來來來,大家交換看看?

  于是發現真的唉,這位的紙條上寫的是某年某月某日,知府大人他指使某某痛打了誰誰誰,誰誰誰的老母不依,被推翻在地撞破頭病躺兩月嗚呼……

  而那位的紙條上寫的是某年某月甘日,知府大人強買誰誰誰家的地,那誰誰誰不賣,于是被人告他家強占别人祖傳田地。官司打到知府堂前,誰誰誰敗訴入獄,地沒收入官。現在去查,肯定在知府大人手裡頭……

  唉等等,你的紙條上寫的是那個狗頭師爺的敗德事?這位呢,你撿到的是關于那個門子的?

  ……這個,這個,這必須得互相傳着好好看看啊。

  說起來,武梁他們編排的再多,畢竟幾個腦袋到底有限,事實也好胡編亂造也好,實在都抵不過人民群衆的想象力豐富啊。

  很快的市面上就見到了各式各樣的說辭文本。

  你想啊,我想和你交換看呢,可是撿到的紙條故事不出彩啊,或者根本來晚了就沒撿到紙條,嘿,咱雖然在店裡做學徒但咱也是認識仨字兒的,咱不會自己編嗎真是……嗨,咱還碰巧知道某件事兒的小□□呢,也整出來暴個料呗……

  ……于是林林總總各色的紙張,各色的字迹,各色的故事,那叫一個豐富多彩。

  虧武梁他們那時候為了紙張,字迹,事例,人物還耗死了不少腦細胞,如今看來,其實相當沒有必要嘛。

  人民群衆的智慧也是無比深厚的,在熱愛的八卦中,大概更熱愛關于绯聞那一卦。

  傳閱議論傳單的同時,關于知府大人得罪了誰,是什麼人在這般搞他,也是衆說紛雲。

  最完整的版本,是說知府大人的八姨娘,就是最近才擡進府的小美人兒,原本是江湖上什麼什麼大家的情人兒。如今被他硬采了花還擡入了府去,人家小美人兒的老情人兒不幹了,這要來報奪妻之恨哪……

  這個版本的傳說裡,有人連知府大人那一擔挑男人姓什麼都知道,還知道人家有多大本事,幹過什麼大事件。也确有知道點兒内情的人證實,這八姨娘确實是知府搶回來的,那小娘子下花轎還哭呢,哎喲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可人憐兒啊……

  好吧,靠譜。于是越發傳得有鼻子有眼兒了。

  外間這般佛沸盈天的,知府大人能不知道麼,早跳了八百回腳了。既氣急敗壞,也心虛膽顫,恨不得把那主事者翻出來痛宰五十遍。

  隻是冤抓了不少人,就是找不到幕後真兇啊。

  那時武梁他們幾人蝸居在小鎮上,自然也沒少了被懷疑,反正沒過幾天就有差役找上門來巡查了。查呗,咱都是老實人啊不怕查的。

  問人?柳水雲有事,回京去了,你丫的去追吧。她麼,有病,暫停在這裡病養呢。咋了,犯着誰了麼?你來惹看看,姐姐面色蠟黃站立不穩呢,分分鐘病死在你面前不算碰瓷噢……

  幾個差役看看這夥兒人,一個病娘娘,一個小丫頭,一對憨厚老實樣的黑臉堂農民,看着也不象敢惹妖蛾子的。

  他們是按着指令沖着柳水雲來的,聽說他人已經走了好幾天了,核對之下屬實,也就沒心情理會他們這些人了。

  實際上當初杜大哥杜大嫂他們在城外可是跟差役動過手的,可惜林州的那些差役,這不林州正非常時期嘛,都忙着戒嚴知府衙門嘛,哪還有空跑這麼遠來辦這種差?

  而這鎮上的衙役卻是沒見識過他們的身手能耐的,聽說主要目标已經離開,現在又是敏感時期,多餘的事兒,他們哪裡還會招惹。連知府大人都不知道招惹了哪路神仙,被潑得一身墨被民衆唾沫星子快淹死了,他們這些小差役能不收斂嗎。

  并且,柳水雲哪兒去了?人家回京去了呀。那病唧唧的女人怎麼說的,“京城裡老侯爺有事兒召見,他急趕着啟程……”天爺呀,老侯爺呀,那是什麼人物?和他們什麼關系,招惹了人家不會回來砍他們全家吧?

  ……反正武梁他們就安生住着,悠閑地“養病”。

  而林州知府那裡,雖然八姨娘的故事最完整,但其他從大老婆到各小姨娘誰也沒少有故事出來,于是知府後宅裡雞飛狗跳的,知府老爺在後宅裡發狠把各個女人都逼供一番,人都不敢在府裡睡了,總覺得誰都有嫌疑,誰都要害他,不定哪個女人趁他睡着了就會要了他的老命。

  住在府衙機要書房裡,還加緊戒備草木皆兵嚴陣以待的,就怕什麼過激民衆或哪路豪傑來找他清算。

  又擔心着這許多隐秘事兒被這般诏告天下,捂都捂不住呀,求神仙啊求佛祖啊在事态平息前,千萬别讓巡查的官員聽到風聲插足來查才好啊……

  連續近月餘,人神經都快繃斷了,知府和一衆人士熬得個個掉膘二十斤啊,别說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的時候沒發生什麼,平時日裡夜裡,硬是連隻迷路的雞都沒撲騰進府衙大門一隻來呀。

  所以越到後面,随着外間言論越來越向着平息的方向發展,那些繃了很久的人們也越來越松了口氣兒。所謂雷聲大雨點兒小,這不就是麼?鬧騰得這麼大,也就散播散揪不良言論而已。切,誰怕。

  于是民衆又能聽到當官的振聾發聩的威嚴:什麼玩藝兒這麼大膽,竟然散布謠言污蔑朝廷命官?再聽到出相關言論者,逮起來,斬!

  他們腰子又硬起來了。

  毫無征兆的,在第二天清晨,有早起的市民看到城門上赫然倒吊着四具肉條。是的,赤身果體的四個肉條,皿糊淋拉。

  細檢查發現其實傷處很小的,生命完全無礙,大家放心。――隻不過銅錢兒大個疤嘛,隻不過掉了小JJ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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