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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379章花心巧語騙嬌娘(加更)

  李汝魚和老镖師并肩而立望朝陽,誰也沒說話,當然,也沒有擔心山下的劉班昭等人。

  趙飒已經離去。

  摘星山莊裡爆發了那一輪烈日後,和趙飒一同出席在瀾山之下的另外一柄槍就算再強,也不會再有殺劉班昭的想法。

  李汝魚和老镖師在,今日瀾山誰也殺不了劉班昭。

  知道朝陽徹底挂在東方雲彩上,老镖師才舒心的笑道:“記住你今日的心境。”

  李汝魚的人間谪劍仙,不過是昙花一現。

  最多再有一刻鐘,便會褪去,少年依然是那個未來充滿無限可能,但目前還看不見小白那座山峰的潛力少年。

  李汝魚一手持長劍,點頭,看向老镖師的眼神很奇怪,“就這樣?”

  踏入人間谪劍仙後,卻不出劍,總感覺有些不對。

  老镖師哈哈一笑,“當然不會讓你的劍意憋在劍上,既踏了一次人間谪劍仙,好歹也要體驗一番人間谪劍仙的風采。”

  老镖師手中無劍。

  瀾山之山,雪白劍氣再生,懸空滿山如披新衣。

  既然如對手,那麼我這個師公來給李汝魚喂劍一次:隻有真正的在這個境界裡出一次劍,李汝魚才會真正明白一些劍道裡的高遠道理。

  李汝魚大喜,“師公,請!”

  老镖師揮手。

  李汝魚揮劍。

  瀾山之巅,千千萬萬雪白劍氣如瀑流傾瀉,攪起無邊風雲。

  天穹之上,無色驚雷倏然劈落。

  随着一道恢弘劍意揚起刺出,千萬雪白劍氣被蕩開,一片墨色皿色混雜的劍意破開天穹,直直越過了千裡時光的白山黑水,在天地之間留下一道疤痕。

  東方天空上,朝陽下的雲彩一分為二。

  整個天穹上,都留下了一道将雲彩一分為二的痕迹。

  瀾山之巅,所有的雪白劍氣煙消雲散,天穹的無色驚雷也在雪白劍氣裡消弭無蹤,當一切塵埃落定時,老镖師有些狼狽的看着遠處被劈得衣衫褴褛的少年,歎了口氣。

  後生可畏吾衰矣!

  同是人間谪劍仙,自己不如小白的大河之劍。

  想不到如今,更不如徒孫李汝魚的一劍,那一劍的風采,不說比之小白的大河之劍有過之而無不及,但至少也有平分秋色之勢,隻是略微可惜,李汝魚為了斷驚雷,在破了自己千萬雪白劍氣後,毅然而然的撞上了無色驚雷。

  如今暈過去。

  不知道當他醒過來時,還能記住多少。

  哪怕隻能記住那一劍一丁點的真髓,也足夠少年從五六十丈的劍道飙漲至六七十丈。

  老镖師倍感欣慰。

  當有一日,李汝魚真正踏入人間谪劍仙時,便是真正的問時間無敵之時。

  哈哈大笑聲中,老镖師倏然化作一陣清風,就這麼逍遙着上了晴空,留下一句話在瀾山之巅響蕩:“我也去看看那青天之上,誰在掌驚雷!”

  青天之上,驚雷炸裂,烏雲齊聚,仿佛瞬間入了黑夜,和東方的朝陽互相對應,半邊風雨半邊晴,壯觀得一塌糊塗。

  當所有驚雷和烏雲消失後,風輕雲淡,秋高氣爽。

  仿佛不曾有人上過青天。

  人間劍聖,自此消失在大涼天下。

  嘤咛一聲,阿牧悠悠醒來,睜開眼便驚惶的四望,發現四野無人,山巅尚有輕微皿腥味,也看見了天穹那将雲彩一分為二的巨大痕迹。

  頓時有些意外,又發現李汝魚匍匐在不遠處,衣衫褴褛皮膚黝黑。

  不由得訝然,難道他被雷劈死了?

  阿牧掙紮着爬過去,将李汝魚抱在懷裡,也顧不得兩人肌膚相親了,探了探鼻息,長出了一口氣,沒事呢……

  阿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隻道李汝魚還在受春毒所害,暗想着若是真的解不了春毒,自己就……

  想到這阿牧忽然覺得好生羞恥。

  可羞恥之中,不知道為何還有一絲期待,覺得其實這樣也挺好,女人活不一輩子,不就是想找個男人依靠一輩子麼。

  自己又不是大涼女帝,幹嘛要那麼堅強。

  想得入神的阿牧臉色羞紅,隻是被面皮遮掩,看不見罷了,若是此刻能被人看見,隻怕真的會成為大涼第一個因為面貌而引驚雷的異人。

  “你真美。”

  毫無預兆的,懷中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阿牧愣了下,低頭看去,發現李汝魚嘴角沁笑的望着自己,眼神之溫柔,神色之寵溺,讓阿牧那顆塵封了無數年的少女心砰砰亂跳。

  好像有一萬隻小鹿在阿牧的心裡就這麼跑啊跑啊……

  心湖起漣漪。

  沉浸在這種異樣感覺裡的阿牧絲毫沒覺得此刻李汝魚在她懷裡有何不妥,當然也沒又發現李汝魚悄悄擡了擡胳膊,又悄悄的碰觸了自己的兇前溫軟。

  隻是擔心的道:“你醒了,沒事吧,怎麼渾身黝黑啊,被雷劈了啊?”

  李汝魚臉色又得意而銷魂的神色一閃而逝。

  溫柔笑道:“沒事,多虧了被雷劈啊。”

  阿牧訝然,“為什麼?”

  李汝魚呵呵笑了一聲,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也沒有解釋,忽然盯盯的看着阿牧,輕柔的說道:“阿牧,我難受。”

  阿牧愣住,“怎麼了,傷勢很嚴重?”

  李汝魚點頭又搖頭,“肉體的傷可以承受,隻是内心很痛苦,我的心裡仿佛被誰放了一把火,五髒六腑都被放在火上炙烤,又好像被一萬把刀在體内淩遲,更有一種體内仿佛有億萬河流在崩騰,渾身上下都腫脹得無法承受,好像随時都會爆炸一般。”

  這個形容很詳細。

  詳細得哪怕是阿牧也一下子就想到了原因:“難道是春毒沒去盡?”

  李汝魚眼裡閃爍着阿牧從沒見過的精光,無奈的苦笑,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應該是吧,唉,估計今日難逃一劫,隻怕熬不過去時,全身皿脈都會爆裂而亡。”

  阿牧頓時大急。

  李汝魚卻繼續說道:“阿牧啊,其實我們相處這麼久,不是情人也是朋友,如果我今天真的死了,不求你将我的屍首送回扇面村,隻求你讓我死得體面點,等下我若是控制不住自己了,你就一劍殺了我罷。”

  又補充道:“我怕。”

  阿牧有些驚慌失措,渾然沒發覺,李汝魚的眼裡充斥着以往不曾有過的情欲,忍不住柔聲問道:“你怕什麼。”

  李汝魚苦笑,“我怕控制不住,會傷害你。”

  傷害?

  當然不是拔劍刺傷。

  但也是拔劍,拔的劍,是重劍無鋒的劍,是人間最為玄妙的一柄劍,也是千秋歲月永遠都會堅挺不屈的一柄劍,這柄劍插入肉體裡不會真的讓人死去,但卻能讓人欲仙欲……死的劍,終究是一種死法。

  隻是很美妙。

  阿牧懂了,然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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