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之前的南方七個總督的名單上,沒有羅信的一個人。
當然,這隻是嘉靖帝和京城百官這麼認為。
沒有人會認為諸大绶,王中丞和俞大猷都是羅信的人,南方七個總督中便有三個人是羅信的人。
雖然如今嘉靖帝還沒有下旨,但是從京城傳過來的消息,這三個人基本上已經被定下為南方總督人選。
在這種情況下,羅信自然可以向嘉靖帝推薦一個人來擔任南京某部的三品侍郎。羅信在南方出了這麼大的力,給自己謀點兒福利,這太正常了。而且這種不過分的謀利,也是嘉靖帝願意看到的,否則你羅信兩袖清風,無私無利,你羅信是聖人嗎?你羅信想要做什麼?
而且羅信毫不猶豫地将羅智推薦給嘉靖帝,推薦羅智為南京戶部侍郎。要向嘉靖帝表示自己的私心,就表示得徹底一些,我就是要推薦我的親人。
當然,羅信不會就此知足了。
周玉和張洵都已經成為京城兵部和吏部的郎中,有了這個過渡,也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再提升一級,當然不會是兩個人都能夠提升,但是提升一個還是可以的。羅信思索了一下,決定将周玉調到南京兵部人三品侍郎,一方面在南京這邊的兵部卻是需要有一個自己人,監視着徐鵬舉,另一方面,也是讓周玉過來過渡一下,等有機會,再調回京城。
不過,為周玉争取這個位子,就不能夠是他羅信向嘉靖帝推薦了,這需要和高拱進行交換。他可以推薦高拱的人,而高拱作為内閣次輔,自然可以任命官員,隻是向嘉靖帝回報一下。而嘉靖帝也不會管這些事情,隻要不是嘉靖帝讨厭的人,也不會否決了高拱的名單。
至于徐階?
如今徐階因為屯田的事情焦頭爛額,而且在内閣的話語權已經被高拱完全壓制,根本不會反對,他也反對不了。能夠和高拱力争二十一個名額中的幾個,才是他最急迫的事情。
這就是交換,羅信,高拱和徐階之間的交換,對南京二十一個官員的名額交換。羅信因為自己底蘊的關系,自然會将尚書的位子全部讓出去,所以即便是徐階也不會在侍郎這個位子上太過難為羅信。
否則,羅信完全支持高拱,徐階都未必能夠得到一個尚書的位子。
要知道,成就一件事很難,破壞一件事卻很容易。
徐階已經知道,南方七個總督的事情,嘉靖帝都去信征求羅信的意見,難免南京官員的名單,嘉靖帝也會去信征求羅信的意見。如果他在這個時候,得罪羅信狠了,不和羅信合作交換,羅信将名單上屬于徐階的人,向嘉靖帝說一頓壞話,徐階就損失大了。
所以,羅信的打算是,直接向嘉靖帝要官,讓自己的小叔任南京戶部侍郎。然後與高拱和徐階交換,讓周玉來南京任兵部侍郎。再調任劉文秀進京接替周玉的位置,任兵部郎中。
忙乎了一個月,羅信終于清閑了下來。隻是坐在院子裡的羅信,臉上的神色并不好。
這幾年,大明的天氣越來越惡劣了。
冬天冷的要命,便是南京這個地方,就罕見地下雪了。夏天又熱的要命。羅信是三月初來到了南方,如今已經到了五月,老天竟然沒有下過一場雨,南方這個糧倉都眼看着要出問題了。
老百姓愁眉苦臉,官員也是幾乎天天向着朝廷上本,要求免稅,赈災,内閣焦頭爛額。
就在這種氣氛中,朝廷的旨意下來了。這才讓羅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俞大猷坐鎮水師,為水師都督,張中丞為廣東都督,諸大绶為湖廣總督,南方七個總督,羅信占據了三個,其餘的四個被徐階和高拱平分。
劉秀文調任京城兵部郎中,原兵部郎中周玉調任南京任兵部侍郎,羅智調任南京戶部侍郎。
羅智一直就跟在了羅信的身旁,所以當他接到聖旨之後,便直接去南京戶部上任了。
又過了十日,諸大绶和周玉聯袂來到了南京。這兩個人,一個是來南京任并不侍郎,一個是去湖廣任總督。但是如今羅信是整個南方經略,自然要來拜訪羅信。
當然,如果不是周玉,是其他人,一個三品侍郎是沒有資格拜見羅信的,他隻要去拜訪他的頂頭上司兵部尚書就可以了。但是周玉以朋友的身份拜訪羅信就沒有問題了。
而諸大绶則是不同,
諸大绶作為湖廣總督,他的頂頭上司就是南方經略羅信,所以他在前往湖廣赴任之前,必須前來拜訪羅信。
隻是兩個人是分開來拜訪羅信的,這是避嫌。如果諸大绶和周玉一起來拜訪羅信,那就不是下屬拜訪上司,而是以朋友身份拜訪。而如今諸大绶和羅信的關系還屬于秘密。
此時,羅信已經回到了蘇州,居住在胡宗憲的大都督府内。
在書房内。
羅信和周玉相對而坐。
“皓德兄,京城如今局勢如何?”
“很亂!”周玉歎息了一聲道:“徐階和高拱鬥得很兇。對了,你知道嗎?張居正已經進入到内閣,擔任大學士。”
“嗯!”羅信點頭道:“看來這次心學對于徐階真的失望了,徐階迫于壓力也隻有輔佐張居正了。”
“徐階能甘心嗎?”
“當然不會甘心,不過他需要機會。隻是他未必有機會了。”
“嗯!”周玉也點頭道:“這要胡宗憲滅掉了白蓮教和張道源,大明内外俱都太平。也确實沒有給徐階翻身的機會了。也不對……”
周玉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道:“如今已經有七十多天沒有下雨了,天下大旱,如此下去,恐怕又會流寇四起啊!”
“是啊!”羅信也擡手揉了揉眉心道:“朝廷怎麼解決的?”
“朝廷讓市舶司聯系華夏國,準備和他們交易糧食。”
羅信點點頭,這件事他并沒有去關注,因為他知道羅青會妥善處理此事。便改變話題道:
“皓德兄,南京原本隻是一個過渡,但是此事南方并不穩固,畢竟此事白蓮教和張道源還沒有剿滅。而且如今天下大旱,兵部的壓力也很大,這對你是一個難得的曆練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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