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大病,張揚宗師特意尋了禦醫來瞧病,禦醫琢磨片刻,還是給開了一些散火的方子,說是浮生内裡聚火,火燒五髒,身子才一直高燒不退。
聽起來說得也有些道理,張揚命人按照方子抓來了藥,疏疏拎着藥包走到後院,将煎好的藥全部倒進了泥坑裡埋好,惹得後院滿院子藥味飄散。
疏疏知曉,浮生這可不是體内聚火,他這是傷了魂識了,得找高人來給浮生調理氣息,疏疏思強想後,隻想到了那一個人。
浮生燒了整整三天三夜,木葉園裡亂作一團,顔顔裡急的整日暴跳着,說浮生自小就容易得水土不服的病症,這恐怕又是老毛病犯了,他還跟幺叔說,不行就給浮生弄些苦瓜來,他記得浮生小時候得的水土不服之症就是苦瓜治愈的。
幺叔将信将疑,還是扛了兩大籮筐苦瓜回來,可浮生根本就張不開嘴,更别說是吃苦瓜了,顔顔隻得将苦瓜磨成汁,給浮生喂食,可那苦瓜汁水剛送到浮生面前,浮生就下意識得扭過了頭去,即使是燒得迷迷瞪瞪,他也能對苦瓜避讓三舍來,看來小時候真的是受了苦瓜的傷。
不知是荒蕪裡還是影子的世界裡,浮生和那老夫子念念叨叨了整整三天三夜,老夫子累的沒了氣力,可還是絕口不提離開之事。
夜色沉醉,顔顔裡和幺叔都累得睡着了,薛疏疏站在木葉園中,朝着天幕仰着頭,院子裡暗影浮動,天上的星辰有些高,深秋的涼侵入疏疏的身體之中。
應是過去了些時候,疏疏依舊是仰着頭,虔誠得祈禱着,任憑如水的秋夜包裹住了她的身。
“邪魔大人!邪魔大人!”
疏疏在呼喚。
她這是要召喚來八荒邪魔,為浮生治病?
疏疏從懷裡摸出一枚閃爍着瑩瑩光芒的珠子,這不是讓元寶起死回生的那枚白蓮的靈元珠麼?那一日,疏疏将落在地上的靈元珠小心收藏了起來,也許那位左使大人太過于被情誼幹擾,他竟然沒有去向疏疏索回這珠子。
有了靈元珠,這召喚才起了點作用。
好似是從天邊飛過來一道黑影,黑影伸出垂天之翼,黑色籠罩住了木葉園,看不見了星辰。
“邪魔大人!邪魔大人!求求您,救救他吧!”疏疏朝着這籠罩下來的黑又是祈求着。
“我的靈元珠怎地到了你這裡?這家夥是怎麼了?呐,又是多管閑事了?”那黑色裡傳出一陣勾魂攝魄的聲音,聲音撞擊着疏疏的耳膜。
“他,他隻是想要救人,救人而已!”疏疏剛想着要繼續解釋,忽然那聲音封住了疏疏的喉,沉悶的聲音再度響起來,“噢?看來,救的并非是你,你卻是動心了?”那聲音斷了,停頓了下,又繼續說道,“莫非,你是喜歡上了他?”沉悶的聲音顯出一些戲谑的笑來。
疏疏有些驚慌,臉上滾燙了起來,她搖了搖頭,看向無盡黑暗的深處,那深處有一對眼,發出灼人的精光來,疏疏有些閃躲,不敢與那目光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