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宸離開醫院,來到對面的一家藥房中,問工作人員要了紙筆,刷刷寫了一張藥方,然後讓藥房給抓了七副。
看到燕宸拎著幾副藥回來,李鳳娥奇怪的問道:“宸子,這是給你爸買的藥?”
“不是,我爸不需要吃藥,每過幾天紮一次針,紮幾次就好了。”
“那你這是?”
“給一個病人買的,我幫他熬好,然後他們家每天來我這裡取回去喝。”
李鳳娥一直看著燕宸,眼中閃爍出一絲慈愛與心疼,說道:“這事交給媽,侍候你爸這些年,別的沒學會,熬藥可是一把好手。”
燕宸遲疑了一下,隨即說道:“不用,您每天忙裡忙外,已經夠辛苦了,這點小事,還是讓我來。”
讓母親熬藥,那一味關鍵的藥引子就不好加進去,那麼這副中藥就沒什麼作用了。
藥是普通的藥,方子也是很傳統的方子,但藥引才是關鍵,能讓這一副普通的中藥化腐朽為神奇。
燕懷山喝了近三年湯藥了,家裡有一套完整的熬藥工具。
小泥爐、藥罐、紗布等等,一應俱全。在回家前,燕宸特意買了一個保溫盒,以便保存熬好的湯藥。
第二天早上,燕宸打完拳後,衝了涼,開始熬藥。
他架好小泥爐,放進去幾塊木炭,將浸泡著中藥的藥罐拿出放在爐子上,守在旁邊慢慢扇風。
等到湯藥沸騰了,他悄然取出一枚金針,在自己左手食指上鑽了一下,迅速擠出兩滴皿,滴入藥罐中。
他的皿,就是藥引。
燕九針的傳承,燕門所有藥方,必須輔以燕門子弟之精皿,才能使藥效達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效果。
燕宸是第一次嘗試,當他知道傳承中居然有這麼奇葩的藥引,不禁愕然了好久。
好家夥,自己當醫生救死扶傷,還得獻出自己寶貴的精皿!
這哪是湯藥,分明是人皿藥湯!
腦子裡的傳承實在太龐太復雜,很多事情,他都是在嘗試證實之中,就如這人皿藥湯。
奇怪的是,皿滴入藥罐中,散發出的氣味居然帶著一股清香,不再那麼難聞。
早起的李鳳娥驚訝的問道:“宸子,你這熬的什麼藥,怎麼還有一股香味?”
燕宸當然不能告訴他裡面放了他的皿,隻有瞎編:“這裡面有一味藥是這種香味的。”
李鳳娥“哦”了一聲,然後還抽了抽鼻子,砸吧砸吧嘴說道:“怪好聞的。”
燕宸差點暈倒:這熬的是你兒子的皿湯,有這麼好聞嗎,居然還饞嘴了……
四十五分鐘後,撤火。將湯藥用紗布過濾後倒入保溫盒中,等著秦家的人來取藥。
李鳳娥正在煮面條,秦韻來了。
這倒讓燕宸有點意外,秦家大門大戶,家裡肯定養著不少下人,像取藥這樣的小事,沒想到居然會是秦韻親自來。
在廚房幫著李鳳娥煮面的燕小芸跑了出來,來到她面前,高興的說道:“秦韻姐,來得正好,吃碗面條再走唄。”
燕宸已經將保溫盒取了出來,正準備交給秦韻,聽到燕小芸的這句話,他不禁說道:“小妹,人家是大小姐,怎麼會吃我們家的面?”
秦韻接過他手上的保溫盒,有點奇怪的看了一眼燕宸。
她沒說什麼,轉頭看向燕小芸,有點意外的問道:“小芸,你怎麼還在家,你不上學的嗎?”
燕小芸高興的笑容忽然凝結,黯然說道:“姐,我……我輟學了。”
“為什麼?”
秦韻隻是順口問了出來,隨即反應了過來,知道燕家的日子不好過,燕宸也剛從監獄出來,肯定是為了父親的病,燕小芸才輟的學。
她心中微微一酸,不等燕小芸回答,便說道:“姐知道了,不過,姐得趕緊回去給我爸送藥,就不留下吃你煮的面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嘗嘗。”
原本有些黯然的燕小芸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
秦韻再次有點奇怪的看了一眼燕宸,輕聲嘀咕了一聲:“小氣鬼!”
然後轉身離去,燕宸看著那扇打開的院門,微微發呆。
人雖然已經走了,但小院的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那種淡淡的香水味。
“秦韻姐真好看,要是真能做我的嫂子就好了……”
燕小芸也看著那扇門,喃喃的說道。
燕宸轉頭看向她,在她的腦袋上輕輕一揉,說道:“會的!”
晚上,羅軍叫他去河邊的夜宵一條街擼串,兩人天南海北的胡吹,一直喝到十一點多,才分別回家。
羅軍住在店裡,燕宸住在城中村,兩人方向不同,自然是各走各的。
燕宸隨手擋了一輛出租車,他上車後,司機也不問他去哪裡,猛然一踩油門,汽車轟鳴著,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