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王大駕光臨，老夫有失遠迎。”上官家的家主十分平靜，見到王爺帶兵走來，面帶微笑的起身相迎。
“上官家的消息，果然靈通。”王爺帶著兵馬，在上官府的大門口停了下來，一眾士兵立刻散開，將上官府團團包圍，不許任何人進出。
上官家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仍舊是笑臉相迎：“王爺這麼大手筆，我上官家要是再不知，離滅族不遠矣。”
“看樣子，上官家有底牌。”王爺擡了擡手，立刻有人擡了兩把椅子過來。
王爺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坐下，同時對上官家主道：“本王不喜歡站著談。”
“多謝王爺。”上官家主給王爺作了個揖，穩當當地坐下，面上不見一絲忐忑與緊張，可見是有備而來。
“你手上有什麼？”王爺單刀直入，根本不給上官家主繞圈子、談條件的機會。
上官家主深知王爺的性格，苦笑一聲道：“王爺，在回答您的問題前，還請王爺準許老夫尋一件事，可否？”
“問。”
“王爺，您與南疆王有什麼約定？”和司徒、北門家一樣，上官家主也認為，是南瑾昭出賣了他們。
南瑾昭一到燕北，王爺剛與他談完，就帶兵馬圍了他們三家，這事……太巧了，巧到讓他們無法相信，這事與南瑾昭無關。
“南疆王欲借道燕北，出兵北辰，本王正在考慮。”王爺十分可恥的，誤導了上官家主。
“果然……南疆王野心勃勃，為了滅北辰，出賣我們三家也不算什麼。”上官家主聽罷，心中最後一絲疑惑也打消了。
在足夠的利益面前，出賣幾個屬下，根本不算事。
上官家主感慨過後，便冷靜的與王爺談判：“王爺，我手上有完整的南疆地圖，可以換我上官家一條生路嗎？”
“不能！”王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本王不需要南疆。”
上官家主並不失望，而是繼續加籌碼：“那麼，南疆的五千兵馬呢？我在南疆有五千兵馬，可否換我上官家一條生路？”
“不能！”仍舊是這個答案，王爺不加思索的回答。
“還有一條情報，南疆埋在燕北的一個釘子。”上官家主繼續加籌碼。
這一次，王爺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全盤應下上官家主的話，王爺道：“換你上官家子孫一條命。”
王爺這不是談判，而是告知，上官家主隻有同意與否的權利，而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利。
“多謝王爺！”上官家主很清楚，他一句多話也沒有，坦然的接受了。
上官家主給王爺行了個大禮，隨即取出一個木盒，雙手奉至王爺面前，沒一絲怨恨與不滿：“王爺，這裡面是南疆的地圖，花名冊和一道兵符，可調動南疆五千人馬。”
不管是忠誠還是背叛，都是為了利益。
司徒、北門、上官三家，在燕北隻是三流家族，家中子弟亦不顯，在燕北能享有的資源有限，要不是們與南疆有合作，他們早就落沒了。
他們為南疆做事，也從南疆獲得了極大的利潤，這是他們的選擇。事情敗露，付出背叛的代價，他們可以怨出賣他們的南瑾昭，卻無法怨王爺……
“本王收下了。”王爺接過，並沒有打開，而是起身，隨手交給了身旁的人，“把上官家主帶走，上官家其他人，流放！”
這等於是放了上官家其餘人一條生路。
“多謝王爺。”上官家主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緊繃的身體一松，險些摔倒在地。
他，其實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無懼。
王爺淡漠的轉身，看也不看一眼。
他放過上官家，但並不表示他原諒上官家。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像上官家這樣的家族，永遠不可能被他及他的後代子孫重用。
……
王爺是個守信的人，天方亮，王爺手下的人，便帶著司徒、北門和上官三家的人來到別莊，與他們一道的，還有裘家的人。
四家人彙合，足足有六七百人，直接把別莊外的大路給堵死了，哭喊聲和辱罵南瑾昭的聲音，在別莊外響起。
聽到外面刺耳的責罵聲，南瑾昭不由得揉了揉眉頭。
他昨晚就知曉了王爺的行動，他想過阻止，或者通過談判保下司徒三家人，但是沒用，蕭九安不見他，也不允許他離開別莊半步。
這是燕北，蕭九安要看住他，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在燕北有所動作，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蕭九安把這三家人拿下，眼睜睜地看著蕭九安往他身上潑髒水，說他出賣了這三家人！
天知道，他什麼都沒有說。
天知道，蕭九安是怎麼知道，這三家人背地裡在為南疆辦事的。
“蕭九安，你簡直混蛋！”辱罵聲越來越大，南瑾昭倒不介意被人罵兩句，但他介意蕭九安毀他名聲。
出賣手下換好處這事要是坐實了，他南瑾昭就成了徹頭徹尾的小人，偽君子。今後還有誰，敢為他南瑾昭辦事？敢為南疆王辦事？
他們今後，要怎麼在燕北、北辰、天武收買人？
“我要見你們王爺。”南瑾昭沒有理會前來通報的士兵，他強硬的開口，要求見蕭九安。
但是，燕北的士兵壓根本不給他面子，“對不起南疆王，我們王爺現在沒空見你。外面的人全是南疆王你的人，你看要怎麼處理？”
“外面的人……全部隨我處置？”南瑾昭長了個心眼，沒有直接回答。
“我們家王爺說，裘家人隨你處置，其餘的人……南疆王你想要，付出足夠的籌碼即可。你若不想要，我們便按燕北的律法，處死。”
王爺看似給了南瑾昭兩個選擇，但事實上，南瑾昭根本沒有選擇。
南瑾昭要救下他們，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救一群對他來說，已經毫無用處的人，明顯不符合南瑾昭和南疆的利益。
“你們家王爺……很好！”南瑾昭一向帶笑的臉，終於繃不住了，一臉厲色地看向燕北的士兵，整個人如同暴躁的巨獸。
蕭九安此舉，毀的他的名聲，毀的是手下對他的信任。
他要征戰衛下，沒有名聲，沒有手下對他的信任，他能走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