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當初事情都做得那麼難看了，哪來的臉沾我的光啊？」

　　卓施然說著，看向卓霖，「你這話真是一點兒沒說錯。」

　　就算反應再遲鈍，此刻也能從卓施然這話裡反應出不對來了。

　　「小、小九……」卓霖尷尬笑了笑，「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隻是覺得，你剛才這話，我可以原話還給你們。」

　　卓施然淡淡看著他們，「我的確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但不代表我變蠢了，不代表隨便來個阿貓阿狗，在我跟前說一通狗屁不通的話，我就得照辦。」

　　「但好像很多人都不這麼覺得。」

　　卓施然掃了他們一眼，而後笑了。

　　「在北境的時候，就有人試圖胡說八道來欺騙我，想要掌控我。」

　　卓施然聲音淡淡的，聽起來有些輕飄飄，話語的內容於他們而言卻千斤重。

　　「死得挺慘的。」

　　卓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小、小九……」

　　「不過，剛才你的話的確沒說錯。」卓施然看著他們。

　　「當初卓家做得最難看了，在這一點上，你們沒資格說其他任何人吧，我也夠給你們面子了，讓你們舔著臉掙了五年。」

　　「現在既然我回來了，怎麼？這些錢我自己是賺著燙手嗎？我還是收回來自己做。」

　　這話一出，他們的臉色全都變了。

　　「小、小九，你這話說得就太過了，也太衝動了。」

　　「就是，當初的事情，也不是整個卓家都對不住你，大長老還是一直護著你的。」

　　「而且主要是那幾個老鼠屎，總不能壞了一鍋粥吧。總不能因為那幾個人，就否定整個家族。」

　　幾個長老先前還隻有卓霖，卓振和卓磊說話。

　　眼下聽到卓施然這話，他們大概是都慌了，趕緊紛紛開了口。

　　心裡對卓振卓磊和卓霖他們三個，也是怨得很。

　　好端端的，讓他們來拉拉攏小九來著，怎麼還得罪了呢？！

　　卓施然聽了這話，挑了挑眉梢，表情倒是淡漠得很，反問道，「為什麼不能？」

　　她為什麼不能因為幾顆老鼠屎，就否定整個家族？

　　她又不是什麼法庭，需要依照什麼證據什麼輕重，來衡量給整個家族量怎樣的刑。

　　卓施然隻需要遵從自己的心而已。

　　而她這種非常直白的反問，反倒讓卓家長老們懵住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為什麼不能？

　　是啊，她為什麼不能？

　　又沒有什麼律例規定她不能這樣做。

　　更何況……

　　長老們也都意識到了一點。

　　而且他們害怕卓施然也意識到這一點。

　　但卓施然此刻就正好說到了他們擔心的點上。

　　卓施然問道，「如果我知道得沒錯的話，我早就已經脫離卓家宗族了吧？」

　　長老們的臉色都白了。

　　好一會兒，卓振才趕緊說道，「小九，你別生氣，我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著家族能擰成一股繩，想著以後也能給你撐腰。」

　　卓振這話倒是說得中聽了幾分，「你的蔭庇佔了很大的功勞，而這幾年，家族也一直很努力的發展，終於有了今天，也算是沒有辜負你的蔭庇。」

　　「也算是終於能為你撐腰了，不會再讓你像當初那樣被其他家族欺負。」

　　卓施然眉梢挑了挑，對這話沒有反駁。

　　一眾長老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裡也都瞧出來了。

　　眼前這位，就算五年過去了，就算什麼都不記得了。

　　依舊不是什麼能夠拿捏的軟柿子。

　　依舊是刺頭，刺得不行的刺頭。

　　別說拿捏了，挨都挨不得，挨一下都刺手得很。

　　所以他們再不敢提這些，起碼眼下不敢再做嘗試。

　　甚至卓振心裡已經有了新的想法，不如就讓卓淮來做她的位置。

　　那是她皿脈相連的親弟弟。有他坐著位置，她不可能不幫卓家。

　　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卓振心裡這般打算著，此刻並沒明說。

　　他隻說了另一件事情，「小九，此番看到你與封家世子一同回來，心裡著實擔憂得很。」

　　「你前塵往事盡忘，興許早就已經不記得了此人是怎樣的負心漢。而他現在卻出現在你身旁，擺明了不懷好意。」

　　卓施然聽了這話，眉梢輕輕挑了挑。

　　看著這幾個卓家長老，心說膽子不小啊你們。

　　你們知道那人是誰嗎就敢這樣說？

　　而且，因為那男人的刻意隱藏，他們感覺不到罷了。

　　但卓施然能感覺到，這男人就在離得很近的地方，要麼就是窗外，要麼就是屏風後面。

　　不管是窗外還是屏風後面，都能將他們的對話聽得很是清楚。

　　「哦，你們的意思是？」卓施然挑眉問了句。

　　卓磊在一旁趕緊說道，「小九，與其和負心漢浪費時間，不如看看真心對你的人。」

　　「攝政王他多年未曾娶親，一直對你念念不忘。所以就連當初你噩耗傳來，他都遲遲沒有宣布你身亡的消息。」

　　「現在你反正什麼都不記得了，對誰也都沒有什麼男女之情。不如和攝政王試試呢？」

　　卓施然眉梢輕輕挑著，聽著他們這話。

　　心說不簡單啊，弄了半天，他們今天來，竟是來保媒拉縴的？

　　她問道，「你們來說這些，攝政王知道嗎？」

　　幾人連連擺手，「這是咱們家族內部的私心話，自然無人知曉。」

　　卓施然瞭然地點了點頭，「那你們最好是不要讓攝政王知道，否則，堂堂攝政王，竟是被你們以保媒拉縴似的口吻，將其說得像是賣不出去的滯銷貨一樣，你看卓家往後還能不能得到皇室優待。」

　　卓施然這話，讓他們眼睛驀地瞪圓了幾分。

　　趕緊點頭，「當然，當然，這事兒自是不可能讓殿下知道。」

　　他們這懸著的心都還沒落回嗓子眼裡呢。

　　就聽見卓施然又道，「但至於封世子這邊，他都已經聽到了，我自然也幫不到你們。」

　　「什、什麼……？」卓振的眼睛驀地瞪大。

　　其他幾人則是開始打量著周圍，想看看封世子究竟在哪裡。

　　就在此時，一條修長的腿從屏風後頭邁了出來。

　　頎長高大的身形，走出來之後那麼奪目。

　　但先前在屏風後頭就愣是毫無存在感，他們全無察覺。

　　其實力可見一斑。

　　「封、封世子……」

　　聽到這稱呼，英俊的男人豎起了一根手指搖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