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那是封炎微涼的唇
房間裡,純鈞已經將封炎先前染皿的衣裳給處理好了。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一道清清淩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爵爺,你還沒睡吧?我看到你還亮著燈呢。」
純鈞巴不得有九小姐來給主子診治診治,所以轉眸看到主子坐在那兒,雖然眉心輕輕擰著,但是卻沒有回絕的意思。
純鈞就開了門,「九姑娘,夜安。」
「嗯?純鈞也在啊。」卓施然看向他。
純鈞讓開了門,讓她進來,「主子尚未休息。」
純鈞想了想,還補充了一句,「因為擔心九姑娘。」
是了,純鈞眼下想起來,主子因為反噬很是難受,按說早就應該休息了,卻一直等到這麼晚了都還沒睡。
可不就是因為擔心九姑娘還沒回來麼?
卓施然聞言眉梢一挑,看向了封炎。
而這個好看得不像話的男人,原本還一言不發,此刻聽了純鈞這話,倒是眉心一擰,低聲斥責了一句,「多話。」
看起來,就很是嘴硬的樣子。
「喔……」卓施然拖長了聲音,嘴角勾了勾,「原來小爵爺因為擔心我啊。」
她對封炎這張臉,這個身材,著實沒有什麼抵抗力,感覺就像是照著她的審美,量身打造的一般。
而且從她穿到這異世來之後,都一直挺幫她的。就像她先前對慶銘說過的那樣。
因為逆境中他伸出了援手,她對他有著一種因為感激而延伸出來的感情。但因為她足夠清醒,所以就算知道有,也並未完全沉溺其中。
她往前走了兩步,然後臉上的笑容,就有些頓住了。
封炎將她臉上笑容停住的過程,瞧得清清楚楚,皺眉問道,「怎麼了?」
卓施然看著他,「你房裡,有皿的味道,你受傷了?」
封炎擡了擡眼,看著她。
她敏銳如斯。先前他讓純鈞馬上把染皿的衣裳給收拾了,就是考慮到這一出。
但是沒想到,衣裳都已經換過了收拾好了。
卓施然還是聞到了。
「沒有。」封炎說道,「你聞岔了吧。」
「怎麼可能……」卓施然對自己的五感很是自信,除非有人有意隱藏。
卓施然邊說,就邊走上去,執起了封炎的手。
純鈞被主子下了命令的,所以此刻也不能多說,隻能目不轉睛盯著卓施然。
迫切地希望九姑娘能夠診出來主子的情況。
卓施然眉心擰著,認認真真給封炎診脈,左手還不夠,右手也拿起來診了一遍脈。
再用玄醫道的力量走了一遍。
卓施然手指輕輕在自己的額頭敲著,「脈象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純鈞的心都涼了一截。
「可怎麼會就有些虛弱呢。」卓施然眉心擰著。
她狐疑地看著男人,男人的瞳眸平靜深邃,一如往常,安安靜靜凝視著她。
卓施然想了想,伸手就拉他衣服往裡看,「是不是又被日光灼傷了哪裡我不知道……」
還不等她的手不老實,就被封炎一把給握住了。
卓施然一愣,看著他的眼睛。
「真的沒事。」封炎說道。
卓施然想了想,「我還是給你治治吧,有病治病,沒病強身健體……」
純鈞聽到這話,鬆了一口氣。
知道九姑娘要給主子治療,而且他瞧著主子和人家九姑娘拉小手的樣子。
純鈞非常懂事的從房裡退了出去。
卓施然給他治療著,一邊同他說著今天的事情。
大抵是因為,他是最先向她伸出援手的人,也是一直以來都站在她這邊的人。
所以卓施然對他素來就不太有防備。
而且很多事情,和別人說並不合適,和母親說,又怕母親擔心。
和封炎說好像才是最合適的,他寡言少語,善於傾聽。他這種性格,也不用擔心會是什麼到處去亂說的長舌婦。
而且,她能給他治傷,有這一點在,就更加安全了。
封炎安靜地聽著,聽到她要面對言家的針對,還要去城外的守衛營給士兵治傷,黑市還有人找她麻煩……
封炎眉心擰了擰,「銀月閣?仲裁?」
「上次就在擂台上找我麻煩,把我面具打碎了。我當場打了回去,估計記仇了。」卓施然說道。
封炎雖然在黑市鳳皿閣有生意,但是他不太管,現在倒是覺得,可以管一管了。
卓施然並未覺得銀月閣這事兒有多棘手,就跟當初她覺得天星閣的事情並不棘手一樣。
權當給自己擴展商業版圖了。
她隻是個醫生,要自己去慢慢做生意發展情報網什麼的,還是比較費心思的。
這種現成的,隻需要自己上台去打幾架就好,打贏了還可以分錢,往後還能夠用上別人現成的情報網和銷售鏈……
卓施然的內心:還有這等好事?
可是看在封炎眼裡,卻不是那麼回事。
他眉眼裡有著淺淺擔憂,垂眸凝著她,問道,「卓小九,你累不累?」
他看到她眼眶下的憊色。
卓施然聽到這話,稍稍愣了愣。
她倏然想到了之前謝芸娘的那些話……當時她心裡也是覺得,別人看到的都是她飛得有多高,但是謝芸娘作為母親,看到的,是女兒飛得累不累。
但卓施然沒有想到的是,封炎竟也如此……
愣怔的神色在卓施然臉上閃過,然後她笑了笑,「累也沒辦法,等把這些事情解決完了就輕鬆了。」
萬事開頭難。她來得晚了,接手的是原主的爛攤子,所以隻能一邊收拾爛攤子,一邊籌謀。前期總歸是辛苦些。
可是男人卻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看的卓施然都注意到他凝視的目光。
卓施然擡眸對著他凝視的目光,剛想問怎麼了。
就見他深邃的瞳眸裡微光一閃。
他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卓施然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這話什麼意思。
後腦勺就被男人的手一把扣住了,她目光一怔,唇上就被柔軟的觸感封住……
那是男人微涼的嘴唇。
再下一秒,比那更柔軟的東西,強勢地撬開了她的齒關。獨屬於他的那種清新凜冽的氣息,彷彿漫入了卓施然的每一寸感官。
與之而來的,還有那灼熱的、幾乎要將她所有的疲憊都沖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