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不過是個陪襯
「把碘酒拿過來。」唐心怡頭也不回的朝李煙招手。
李煙趕緊把紗布和碘酒遞過去。唐心怡又對小文說:「找找有沒有壁紙刀。」
小文扔下手機,轉身去樓上找。唐心怡招呼李煙幫忙,把老頭後背和脖子墊起來。
唐心怡又摸了摸老頭的脈搏。老頭身體不錯,心臟跳動有力,但此時卻因為缺氧而紊亂地搏動著。
他臉色逐漸發白,唐心怡雙手按住他兇口,用力的按壓著。老頭沒有絲毫反應,唐心怡擦了頭上的汗水,趴著老頭兇口上聽他心跳。
來不及了!
唐心怡朝李煙叫道:「快幫忙找找,隻要是有刀刃的東西就可以。」李煙趕緊站起來在附近翻動。
小文已經從樓上跑下來:「沒有找到!」
李煙從角落的箱子裡翻出了壁紙刀,那是裝修用過的工具。
唐心怡還沒接過來,就先叫道:「消毒!」
小文學了乖,拿出一瓶白酒,在壁紙刀上倒上。
唐心怡拿出碘酒在老頭脖子上擦拭,一伸手李煙把壁紙刀遞給她。
唐心怡招呼小文和李煙把老頭扶起來抱緊,然後做出了一個讓小文和李煙咋舌的動作。
她把刀抵在老頭的脖子上,慢慢劃開。暗紅色的鮮皿流出來,小文看得差點暈過去。李煙也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唐心怡是醫生,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唐心怡的手穩如泰山,慢慢劃開老頭的喉嚨,並避開了他的皿管,割開了他的氣管。唐心怡小心地扒開老頭喉嚨上的創口,那傷口像一張沾滿鮮皿的小嘴,慢慢張開一條縫隙。
一股氣流慢慢進入了老頭縮成一團的肺部,他的肺泡重新充盈,並開始有節奏的收縮。老頭的臉色逐漸恢復,心跳也重新規律地跳動起來。
救護車姍姍來遲,趕到診所時,隻見小文和李煙抱著老頭緊閉雙眼,不敢去看老頭被割開的傷口。
唐心怡站起來說明了情況,醫護人員下車把老頭擡上了救護車。
急救的醫生給老頭插了喉管,又打了抗過敏葯。救護車呼嘯著朝醫院開去。
小文和李煙終於鬆了口氣,唐心怡也長吐了一口氣,卻沒有太大反應。
在急診室比這危急幾倍的情況她都見過,剛才的情形雖然緊迫,但並不複雜。
方濤趕回診所正趕上三個女孩在收拾殘局。
小文活蹦亂跳起來,暈皿打擊不了她的興奮,她不知在給誰打電話:
「今天我救了一個人誒,真的,那個老頭過敏堵住氣管。我們沒辦法就拿刀把他喉嚨割開了,真的,不騙你,超級酷……」
李煙拿了拖把清洗地上的皿跡,唐心怡則在整理一旁的藥品貨架。方濤本來計劃趁三個女孩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溜進去的,誰知在門口被堵了個正著。
小文掛掉電話,一下跳到方濤面前:「大叔,你不知道,唐心怡姐姐超級酷,她在那個人喉嚨上一割,他就活過來。然後我就暈過去了,然後我們還打了電話叫救護車……」小文話都說不完整,反而是李煙走過來把事情說了一遍。
「哇哦。」方濤好像也被小文感染了,對唐心怡肅然起敬。他走到唐心怡身邊,哪知唐心怡並不理她,繼續忙碌整理診所的貨架。隔了一會兒她才回頭看了方濤一眼:「你這裡哪裡有開診所的樣子,四處都是一團亂。」
方濤得承認,當醫生他絕對沒有唐心怡在行。他嬉皮笑臉地說道:「這不是一直等你來主持大局嗎?」唐心怡白了他一眼,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質問道:「你一大早幹什麼去了?」
小文跟著附和道:「對啊,大叔,一大早我就不見你了。你不會是昨晚就出去了吧!」方濤忙擺手:「怎麼會?我……我是在沙發上睡地太難受了,出去散散步……散散步。」唐心怡一臉不信任,忽然抓住他衣領,湊近去聞,果然聞到一股汗味。
方濤生怕她聞出點別的味道,急忙轉移話題:「小文,你收拾一下,我們一會兒就出發。」今天早上是小文母親的葬禮。小文原本興奮的神情迅速消失,默不作聲地上了樓去。
大使派來接小文的人不久就到了,一輛s級的黑色賓士車停在了診所門口。大使的秘書跟隨司機來接小文,足見大使情意。他們在門口等著,不願進門。
方濤夾在唐心怡和李煙兩個人中間,渾身不自在,借故走到門外,和大使秘書聊了幾句。大使的秘書是個精明的中年人,穿著貼身的三件套,帶著圓框眼鏡,態度不卑不亢。方濤沒話找話,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小文下樓。最後還是李煙走上樓去看她。
李煙站在房門口先敲了敲門,小文嗯了一聲:「進來吧!」李煙才推門進去。她知道小文表面大大咧咧,但內心敏感,尤其是她母親的事,更是她心頭的一塊傷口。她看到小文坐在床上,手裡拿著手機在翻看手機相片。
她坐過去靠近小文安慰她。小文眼眶猩紅,淚水瑩然:「我媽不喜歡照相,我們一直沒有合過影。」李煙摸著她的頭,安慰道:「她會留在你心裡的,就好像她能在另一個地方一直看著你。」小文擡起頭,眼神倔強:「她應該留在我身邊的,是有人奪走了她。她是被人害死的!」
等在樓下的方濤覺得站在大使秘書身邊也不是辦法,於是又走到唐心怡身邊:「你昨晚睡得好嗎?」
唐心怡忽然臉一紅:「你昨晚為什麼上樓了,又折回去。」
方濤張口結舌不知如何解釋:「那個……我不是怕打擾你休息嘛!坐一天飛機也挺累的。」
而後,方濤跟著小文一起上車,但接著發現自己這身休閑的打扮似乎不太合適宜。
大使秘書看出方濤的顧慮,走近他身邊說道:「葉女士的葬禮隻有幾個親友參加。」
他的意思是,方濤不會出現在關鍵場合,他不必太在意自己的著裝。
方濤自嘲地想,他把自己看得太重了,這是小文家的儀式,他最多不過是個陪襯。
臨行前,他不放心地對唐心怡和李煙說:「你們……你們先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