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身世
喬穩婆?
給母親接生的,不就是喬穩婆嗎?
楚若音掀開簾子欲要下車,卻見母親身邊的月桃沖了出來。
「哪兒來的瘋婆子,竟敢胡言亂語污衊國公夫人!來啊,把她拿下!」
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立刻衝上去,喬穩婆尖叫:「不、不!救命啊,殺人啦,國公府殺人啦!」
她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這街坊四鄰不乏權貴,立時都派出下人打探。
月桃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心慌怒斥:「都是死人嗎?先把孩子抱走!」
兩個婆子伸手去搶,卻聽喬穩婆怒罵:「你們楚家欺人太甚!派人打傷我兒、燒毀我宅子還不算,如今連我喬家唯一的孫兒也不放過,我、我跟你們拼了!」
她張口咬在其中一個婆子手上,頓時慘叫連連。
另一個婆子見狀,反手一耳光抽過去,這響聲驚了奶娃,尖利的哭聲愈發響亮。
場面瞬間無比混亂,
楚若音不由呵斥:「都住手!」
月桃看見她慌忙福身:「二姑娘……」
那喬穩婆如看到救星般,衝過來抱住她大腿:「楚二姑娘,求求你,勸勸你娘吧!老婆子可以發毒誓,絕沒有吐露你的身世半句,隻求你們楚家給我們一條生路!」
楚若音身子一顫:「你……你說什麼?」
她的身世……
有什麼問題?
那喬穩婆自知說漏嘴,連忙道:「總之你娘的秘密我從來沒說過,但她要是不信,不肯給我們留條活路,那、那隻好玉石俱焚了!」
喬穩婆不過一個接生穩婆,卻能和楚國公夫人玉石俱焚……
可見那秘密極為要命,還與她相關……
楚若音唇色發白,攥緊綉帕逼著自己緩聲道:「那、那還是請婆婆進府門一敘吧?」
總之不能再把事情鬧大了。
可喬穩婆一聽駭然道:「不、我不進去!除非她給個準話,否則像昨晚一樣,派人衝到我家裡,打傷我兒,我們又上哪兒說理去?」
「派人衝到你家中?」楚若音察覺不對,輕聲道,「昨日母親與我前往鎮北將軍府赴宴,宴上生了風波,所以很晚才離開,哪有功夫指使人做這些?」
喬穩婆語噎,大聲道:「可、可那些人就說是奉楚國公府的命令來的,老婆子這些年根本沒與人結怨,除了當年你娘的事,誰還會對我們下手?」
楚若音抿緊唇。
是有人在栽贓陷害!
她擡目環視一周,隻見指指點點的人群中,赫然站著馮纓的丫鬟小黛。
她也不避讓,迎上她的目光揚眉一笑——
「馮纓!」
楚若音咬緊牙根。
可惜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已不是輕易就能收場得了的。
那喬穩婆眼珠一轉,唯恐楚家秋後算賬,硬著頭皮道:「隻要你們家肯給一筆銀子,我們立刻離開京城,保證不再回來!」
「混賬!你們還敢訛錢,當我們楚國公府是什麼地方了?」月桃厲喝。
喬穩婆也挺著脖子道:「那就莫怪我將你家夫人幹得好事抖落出來,你猜,楚國公到時候還容得下她嗎?」
「你!」月桃眼中閃過一抹慌亂,像真被踩中痛腳。
就在這時一道沉冷威肅的聲音響起:「是嗎?那你倒是說說,本國公的夫人幹了什麼好事?」
眾人紛紛回頭,但見楚淮山身著朝服,負手冷麵而來。
「爹爹!」
楚若音驚呼一聲,楚淮山微微點頭,走到那喬穩婆面前:「說吧,不過你開口之前想想清楚,污衊國公夫人,罪可杖斃!」
喬穩婆渾身一抖,嘴皮子張了幾下到底沒敢開口。
楚淮山冷哼揮手,「楚忠!」
後者麻利上前,趁她不注意抱走奶娃。
喬穩婆欲要哭喊,又被一團布條堵住嘴,直接架進了國公府。
「好了,諸位。」
楚淮山回身,朗聲道,「今日無非是一愚婦鬧事,本官已處置妥當,眾位就請散了吧。」
這話一落,百姓們就作鳥獸散。
那些前來打聽的權貴下人們雖有不甘,但看他雷霆出手,就知道此事到此為止了。
混跡在人群中的小黛跺跺腳,扭身跑回府中。
將今日之事同正在飲茶的姑娘一說,嘆氣道:「姑娘,想不到楚國公竟提前回來了,還幫著他夫人遮掩下此事……那咱們昨晚不是白辛苦一場嗎?」
昨晚為了僱人辦成楚國公府行事,她還特地去了城郊,花了大價錢呢!
馮纓笑吟吟放下茶杯:「急什麼,楚淮山遮掩是為了楚家的名聲,你以為他當真不想知道真相嗎?」
小黛一呆:「可就算他私底下調查此事,真相沒有揭開,也不能叫那楚二萬劫不復啊?」
「誰說沒有揭開?」馮纓輕笑一聲,「今日這事兒鬧得如此之大,你猜朝中與楚家不合的人,會不會出手?」
小黛這才反應過來:「借刀殺人,姑娘高明!」
馮纓滿意哼了聲。
誰讓這楚若音不識擡舉,不幫她進晏家的門就罷了,還敢搶走九哥……
那就別怪她讓她身敗名裂了!
楚國公府。
喬穩婆被綁了進來,動靜不小,連二房都趕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我怎麼聽說有人在府門口鬧事?」
柳氏一進廳門,就看見大伯兄沉著張臉,伸手指向一邊:「你問她!」
那廂,小江氏正在楚若蘭的攙扶下慢慢走過來。
聽到這話腳一軟,噗通跪在地上:「老爺,您莫要聽她胡言,妾身絕沒有派人去打殺她!妾身可以對天起誓!」
「哦?那她說你『幹得好事』,又是什麼?」
小江氏臉一白,整個人爛泥似的癱在地上。
楚淮山雖覺不忍,但一想到她瞞著自己欺壓了顏兒這麼多年,此刻更不知還瞞著什麼事情,頓時道:「楚忠,讓那穩婆開口!」
楚忠立馬扯出她嘴裡的布條,喬穩婆趕緊磕頭:「說、老婆子都說,隻求國公爺大人有大量,饒恕老婆子這一次!」
她也是有眼力勁的,知道在楚淮山這等人面前,撒潑打滾隻會死得更慘。
楚淮山哼了聲:「說!」
喬穩婆馬上道:「是、是!當年國公夫人生頭胎時,請的是老婆子和已經過世的武大夫為她接生,初時一切順利,可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才發現不對勁……」
眾人神情一肅,但聽她道:「不知國公爺可還記得?當時說那孩子是七個月的早產兒,但老婆子仔細看過,孩子是足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