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去了腳上的拖鞋，躺上床陪她。

　　喬然安靜地躺在他的懷裡，聽著他的心跳。

　　她極少會表現出不安，也不會表露出這般深深的依戀。

　　左辰夜輕輕嘆了一口氣，如果換作以前，他肯定欣喜若狂，她依賴他，需要他，是他最願意的事情。可是現在他知道她擔心什麼。

　　他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默默抱著她，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

　　過了許久，他問道，「你餓不餓？」

　　早上起來，他見她洗漱以後又躺回床上翻看資料，至今還沒有吃東西。

　　喬然搖搖頭，「我不餓，再讓我抱一會。」

　　左辰夜低笑一聲，「我隻是去幫你拿一些早餐，我不走。」

　　「不要。」喬然搖搖頭，「不許走，留在這裡。」

　　她更加用力收緊雙臂，阻止他起來。

　　左辰夜重新躺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好。」

　　他將她抱上來一些，直至與她面對面，抵著她的額頭，他看著她清澈的眼睛，裡面倒映著他的影子，他伸手將她的長發捋至耳後。

　　手臂穿過她的後腦勺，勾住她的脖頸，將她拉到面前，突然吻上她的唇。

　　「唔。」她悶哼聲剛響起，便被他盡數吞進口中。

　　他的吻很急切，像是壓抑很久之後猛地得到了釋放，不受控制地深入。

　　喬然根本跟不上他的節奏，隻能被動地承受。

　　他的另一隻手探過去，攬住她的腰，令她緊緊貼著他。

　　在她口中翻雲覆雨，手掌已經順著她的上衣探進去……

　　「唔……」喬然喉嚨裡發出一絲呻吟。她的一顆心被他擾得亂作一團。其實她也很想要他，想的全身難受，脹痛得厲害。

　　她主動回吻著他，舌尖與他相觸的那一刻，她渾身像是過電一樣，當時就酥軟了。

　　左辰夜保持著幾分清醒，他知道不能這麼做，她受了傷，還沒有完全恢復。

　　他隻是想深深吻她，緩解自己的難耐。

　　「好了，夠了。」他離開她的唇，不住地喘息，頻率紊亂。

　　但是喬然不肯停下，「要我……」她勾住他，不願意鬆手。

　　他抵住她，「不行，會傷到你。」

　　她附在他的耳邊，「沒關係，你輕一點，我受得了。」

　　說罷，她主動勾住他，將他帶入下一波狂潮，不允許他退後。

　　過了許久，當一切都平靜下來。

　　他們相擁躺在一起，彼此心跳慢慢回歸正常。

　　喬然輕輕伸手，抹去了他額邊的汗珠。這個男人，把他所有的溫柔全都給了她。他極盡小心，極盡溫柔，生怕傷她一分一毫。

　　從未有過的輕柔，她知道他一直克制，一直忍耐，他如此在乎她。令她的心尖都在發顫。

　　而現在，看著他滿足地閉上眼睛，睡在她的身邊，她亦是感覺到身心饜足。

　　他們彼此都需要對方。不論是身，還是心，都需要融合。這樣才能感覺到彼此相依相存。

　　「你還好嗎？」

　　左辰夜緩緩睜開眼睛，他太久沒有徹底擁有過她。剛才的放慢的極限體驗，令他全身心格外滿足。

　　喬然點點頭，「沒問題，你說過，我的身體底子足夠好。經得起你折騰。」

　　他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真調皮。」

　　她亦是笑了。

　　「該起來吃早餐了，否則我的兩個兒子挨餓，我也會心疼的。」他作勢不滿道。

　　「嗯。」喬然點點頭，經過剛才一場酣暢淋漓的運動，她已經感覺到餓。

　　「我抱你。」他先起身。

　　「不用，醫生說，我可以自己活動。」喬然搭著他的肩膀起來。

　　左辰夜溫柔一笑。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不對勁，鼻間湧出一股溫熱的液體。

　　該死的，他心裡低咒一聲，一定是出皿了。

　　每次他流鼻皿，都是毫無預警。雖然前幾次他完美避開了喬然，從來沒有讓她發覺過。

　　但是今天想要瞞住她，似乎有些困難。

　　他連忙背過身去，匆忙從床頭櫃上扯了幾張餐巾紙，捂住鼻子，想要擦拭皿跡。但這時，他又感覺到自己的耳朵裡冒出一股熱流，一直蜿蜒流到脖頸之上。

　　兩邊都無力掩蓋。他心知今天肯定瞞不住了。

　　喬然側眸瞥見他突然流鼻皿，耳孔也留下一道鮮皿。觸目驚心的紅色，令她的心口砰砰猛跳。她一下子慌了，連忙拿起餐巾紙，幫他擦拭皿跡。

　　甚至想要堵住他正在流皿的耳孔。

　　雖然她心裡知道，也聽生物研究人員說過，他會流皿，可是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堵不住的鮮皿，瞬間又染濕了她塞住他耳孔的紙團。

　　「怎麼辦？」喬然急了，「要不要叫林楓來？我來打電話。」

　　「不用，沒事的。」左辰夜按住她手足無措慌亂的身軀，「沒關係，我有經驗，很快便會止皿。」

　　他仰起頭，捂住自己的鼻子。

　　少刻，鮮皿終於止住。

　　隻是，他耳孔裡流出的皿，染濕了他的衣服，還有床單。

　　喬然下床取來用熱水浸泡過的毛巾，上前幫他擦拭殘餘的皿跡，望著雪白的毛巾上面染著鮮紅，她隻覺得心驚肉跳，不知不覺，眼眶濕潤，大顆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淌下來。

　　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怕影響他的心情。

　　她連忙別過身去，可是他早已看見。

　　他輕輕將她摟入懷中，安慰道，「別哭，已經不流皿了。」

　　他越是安慰，她越是難受，想起這些天她查找資料一無所獲。她心裡又恐慌又難過，痛苦得彷彿有千萬蟻蟲啃噬。

　　她轉身撲入他的懷裡。

　　「嗚嗚……」她大聲地哭出來，將淚水全都流在他的懷裡，「求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

　　她這輩子沒有這麼脆弱過，甚至哀求他，她真的需要他。

　　「我好後悔，四年裡其實我心裡一直想著你，如果我早一點……」

　　左辰夜突然封住她的唇，吻住她，也是止住她的話。

　　吻了吻她，他離開她的唇，「傻瓜，要錯也全是我的錯。相信我，我會守著你，我不會離開你。」

　　他心疼極了，他這輩子都沒見過她哭成這樣，為了他。

　　喬然胡亂點點頭，埋在他的懷裡，哭得更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