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救誰？」

　　此時，一道渾厚清亮的聲音響起。

　　來自左辰夜的身後。

　　左辰夜一怔，這聲音，是秦念真。

　　他連忙轉身，看向身後不遠處。

　　隻見，秦念真穿著黑色的衣服，踩在礁石之上，往他們的方向走來。喬然跟在秦念真的身旁，也一起來了。

　　保鏢衛隊其實早就察覺到了他們，因為都是自己人，所以沒有出聲。

　　左辰夜見到喬然也來了，吃驚道，「你怎麼也來了，我以為你已經睡著了。」

　　「你有心事，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喬然走近左辰夜身邊。

　　喬澤安躲在左辰夜的身後，他害怕被媽咪罵，半夜偷跑出來，還跟著爸爸一起來抓內鬼。

　　喬然將喬澤安從左辰夜的身後拽了出來，拽到自己的身邊，「早就看見你了，往哪兒躲？」

　　喬澤安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媽咪。」

　　卓樂幫忙解釋了一句，「不怪他啊，是我們的報警器響了。安安也聽到了，所以才一起過來的。」

　　「知道。」喬然白了卓樂一眼。還用他多說？喬澤安是怎樣不安分的個性，她會不清楚？

　　秦念真一步步走上前，一直走到秦瑩的面前。

　　「你想救誰？」她又問了一遍。

　　秦瑩沒有臉見秦念真，她將頭埋得更低，也不回答，更不敢開口喊大帥夫人。她仰仗秦念真這麼多年來照顧她。讓她管理軍閥家屬院的內務。現在更是讓她照顧最親近的人。她怎麼也對不起大帥夫人這份信任。

　　她不肯說話，肩膀不停的抖動。

　　能夠聽得到，她一直在啜泣。

　　秦念真嘆了口氣，幽幽道，「說吧，你到底被什麼人威脅？又有什麼苦衷？你不說出來，我怎麼會知道。又該如何幫你呢？」

　　秦瑩再也綳不住情緒，「哇」一聲大哭出來。

　　她擡起頭，看向秦念真時，已經淚流滿面，「大帥夫人，我對不起你，我真的對不起你。我沒有臉見你啊。但是，我真的沒有做，任何傷害小少爺們和小姐的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這個念頭，就算對方要我死。我也不會做的。」

　　「我明白。你要做的話，他們也無法安然無恙至今。」秦念真深吸一口氣。

　　滿懷歉意的看向左辰夜，「我本是好意，從軍閥內部帶過來兩個人，幫忙照顧孩子們。沒想到，最終問題竟然出在我們軍閥內部。你們精細篩選過的人，都很好。是我過於盲目的信任了。」

　　「媽，怎麼能怪你呢？就算對方不從秦瑩下手。他們早晚也會找到合適的目標，滲透進來。」左辰夜寬慰道，他順勢將喬然拉到自己的身邊，「你知道我今晚會出來？你並沒有睡著，對嗎？」

　　「一開始我真的睡著了。睡的並不沉，後來你陪了我一會兒，我也知道。你離開房間的時候，其實我感覺到了。我知道你在婚禮前一定會有所行動。我已經猜到了。」

　　喬然微微一笑，「所以，我當時去找了我媽，然後跟她商量了一下。決定一起過來。終究，解鈴還需系鈴人。」

　　「你也想到了，是秦姨？」左辰夜問道。

　　「嗯。」喬然點點頭，「當你帶著大家一起來到南島，後來卻讓秦姨從南島返回家中留守，我便想到了。你懷疑的人，應該就是秦姨。一開始我和你一樣，也會覺得驚訝，不可置信。但是後來仔細想想，很多地方合情合理。」

　　喬然走近秦姨的面前。

　　緩緩道，「有好幾次，我回到家中，或是辰夜回到家中。家裡太大，房間太多。我們並不清楚彼此在哪個房間，自己都要找一會兒，或者多喊幾聲。但是每次問你，你似乎總能最快的說出，我們在哪裡。可見，你一直在無形當中留意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沒錯，夫人，左少。是這樣，對方對我提的要求。便是留意你們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夫人。家裡凡有異常的情況，必須及時向上彙報。」秦姨回道。

　　「你的上面是什麼人？」秦念真直接問道。

　　秦瑩擡首，「大帥夫人，我知道沒資格讓你相信我。但是，如果我真的知道我上面是什麼人。我一定會告訴你。可是，我並不知道，上峰是假名，也從來不露面。我們隻是單線聯繫，僅有一種聯繫方式。他們內部的結構非常嚴密。即便今日，我被抓。他們頂多撤掉一支單線，不會有任何損失。大帥夫人，我願意把我知道的單線聯繫方式告訴你們。」

　　接著，秦瑩說出一串波段代碼。

　　卓樂記了下來，「我一會兒嘗試聯繫。」

　　秦念真凝眉，擺擺手，「不用聯繫，肯定被廢棄了。這是一貫的做法。」

　　「哦。」卓樂點頭。

　　「你還沒有回答，對方到底要挾了你什麼？你沒結過婚也沒孩子，無牽無掛，為什麼要做這種事？」秦念真又問，「錯已鑄成，無法改變。即便我帶你回去，你也必須接受軍閥內部的審判，受到你應有的懲罰。但是，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你把難處告訴我，我會盡我所能幫你。隻不過，前提是，你必須說出，對方到底讓你做什麼？做到哪一步？還有今晚行動的目的又是什麼？他們到底想在婚禮上做什麼手腳？」

　　左辰夜和喬然互望了一眼。

　　這也是他們想知道的事情，秦念真一次全問了。

　　左辰夜使了個眼色，示意保鏢衛隊們放開秦瑩，現在，秦瑩已經不具備威脅。

　　秦瑩整個人瞬間癱軟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堅硬的礁石，抵著她的身下，刺痛了她的身體，也刺痛了她的心。

　　她是真的不想這麼做，可她真的是沒有辦法啊。

　　她用雙手掩面，五指縫間不斷的流出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