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卷由陳主任親自來。

　　第一個改的是宋七七，最後兩道大題隻做了第一問，加上前面有錯誤，總分比之前少一點。

　　八十五分。

　　看到這個分數，徐地中揚了揚嘴角，眼底儘是嘲諷。

　　這麼一考，真實水平就出來了。

　　第二個，改的是司千雪的試卷。

　　前面選擇題全對，填空題全對……

　　看著陳主任不停地打鉤，徐地中嘴角上揚，笑容得意。

　　最後一道壓軸題，雖然做了，但答案卻是錯的。

　　整個題，分數全扣。

　　看到這兒，徐地中笑容變得僵硬起來。

　　加上前面扣掉的七分，總分八十三。

　　宋七七考了八十五，千雪才考了八十三，差了兩分。

　　怎麼可能……

　　千雪年年拿第一，怎麼考不過宋七七？

　　看見徐地中突變難看的臉色，秦稀心裡格外十分舒暢，強忍著笑意，道：「陳主任，看看我們班九音同學的試卷。」

　　司九音？

　　徐地中握緊雙手，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宋七七能考這麼高，是因為有基礎。

　　司九音……完全不可能考高分。

　　陳主任翻開司九音的試卷，一眼望去，雖然寫得很醜，好在字體的胳膊腿兒都在，能分清楚。

　　對著答案，陳主任手中的紅筆開始打鉤，從開始劃到最後。

　　凡是寫出答案的，都對。

　　除掉最後兩題沒做的分，再減去那一道明明做對，卻被她故意劃掉的題目。

　　總分——

　　「總分多少？」

　　徐地中湊上前，光是看著滿卷子的紅勾，便覺得眼睛疼得厲害。

　　陳主任仔細算了算，認真出聲：「九十分！」

　　「多少？」

　　徐地中一把將卷子拽過去，翻來覆去檢查好幾遍，得出的分數竟然真的是九十分。

　　司九音九十分、宋七七八十五分，而千雪……隻有八十三。

　　再考一次，司九音竟然變成了第一名。

　　「徐老師，事實證明。司九音和宋七七兩位同學的成績，是真實的。」

　　秦稀看著桌上兩張優秀的試卷，終於揚眉吐氣，可以揚著下巴說話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徐地中臉色慘白，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司九音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的學生，怎麼可能可能考第一名！」

　　聽見徐地中的話，正焦急等待分公布分數的司千雪，倏然擡眸。

　　司九音考了第一名？

　　怎麼會……第一名怎麼會是司九音？！

　　一道驚雷彷彿在頭頂炸開，將司千雪炸得理智全無。

　　司九音則是抿著唇，挺失望的。

　　她真沒想搶宋七七第一，就……控分出錯了。

　　「卷子是你保管，現場拆封，答案是陳主任親自批改。九音考第一，七七考第二就不可能，難不成隻有你的學生才能考第一，其他班的學生都是廢物？考第一就是罪過？」

　　秦稀小嘴叭叭的，班上一下子多了年級第一和第二，腰闆挺得筆直，表情驕傲。

　　「轟隆——」

　　沒等司千雪緩過神，又一道驚雷在腦海中爆炸。

　　她不僅不是第一，連第二都不是？！

　　不可能的……

　　考不過宋七七就罷了，不可能連司九音那個廢物也考不過。

　　「司九音不是認識專家組的人嗎？說不定，她早就提前拿到答案了！」

　　徐地中眼珠子一轉，終於找了個合理的理由。

　　沒錯，就是提前拿到了答案。

　　「哎喲喲——」

　　徐地中話音剛落，門口忽然傳來一道蒼老卻渾厚有力的聲音，「聖高今天真是熱鬧得很，在門口就能聽見吵吵。」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朝門口望去。

　　隻見一位約莫六七十歲，穿著灰藍色布衫和黑色布鞋，一頭白髮的老人，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

　　古教授！

　　全球最高等級諾西爾物理學獎的得主，名聲響徹中外的物理學專家。

　　外國多少物理實驗室，打算用重金將他挖過去，都遭到拒絕了。

　　秦稀和徐地中直接怔在原地，兩個物理專業出身的老師，完全將古教授當偶像一般崇拜。

　　沒想到，這樣重量級的人物，竟然出現在聖高。

　　這輩子能見古老一面，死而無憾。

　　真的是古教授！

　　司千雪也一眼便認出對方，當即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

　　眾所周知，古教授喜歡物理好的人。

　　還放話出去，要找一位接班人，悉心培養。

　　如果真是這樣，她的機會豈不是很大？

　　「古教授您好，我是聖高的學生，我叫……」

　　司千雪清了清嗓子，臉上掛起官方的笑容，上前主動問好。

　　不曾想，古教授壓根沒搭理她，無視她的話，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然後，停在司九音身旁。

　　司九音：「……」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古教授將手中的卷子狠狠砸在桌子上，微微俯下身，一臉可憐巴巴地望著司九音，聲音頓時軟下來。

　　「乖乖，你在學校受欺負，怎麼不告訴爺爺？」

　　爺爺？

　　眾人，驚得張大嘴。

　　司九音怎麼認識古教授這樣身份的人？

　　聽見古教授一口一個乖乖地叫，司九音怪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低聲詢問：「您怎麼來了？」

　　「去跟專家組那幾個老傢夥喝酒，剛好聽說你要試卷，這不就給你送來了嗎？」古教授嘿嘿一笑，眼底全是寵溺和慈愛。

　　說完，想起剛才在門口聽到的話，目光頓時冷下來，輕哼一聲，兇巴巴地看向徐地中。

　　「要不是我來，指不定你被這個老東西欺負成什麼樣。」

　　徐地中心頭一震，急忙解釋：「古老，這位學生她考試作弊，所以我……」

　　「你放屁！」不等徐地中解釋，古教授便厲聲反駁，「我家乖乖是什麼人，閉著眼睛都能考滿分，用得著作弊？」

　　「我看就是你這個勢利眼，故意跟她過不去！」古教授越說越生氣，將司九音拉到身後，雙手掐腰，氣急敗壞道：「姓趙的在哪兒？把他給我叫來！當初我把乖乖交給聖高，他是怎麼給我保證的？」

　　「讓我家乖乖受那麼多委屈，必須給我個說法！」

　　姓趙的？

　　趙校長嗎？

　　他們知道司九音是走了校長那邊的路子，可沒想到，介紹她進聖高的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古教授。

　　古教授都說司九音閉著眼都能考滿分，所以成績很可能是真的……

　　徐地中自覺踢到鐵闆，臉色一白，驚慌的想解釋。

　　可剛張口，門口忽然傳來趙校長的聲音。

　　「古老，抱歉抱歉，我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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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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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