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零七十八章 讓自己難過會好受一點
雲懿愣了一下,頓時有些無語:「你好八卦!」
「我這不是關心你的感情動向麼,畢竟你是第一次談戀愛,我得給你把把關。」花容笑得弔兒郎當地道。
雲懿有些無語:「說得好像你談過戀愛,感情經驗很豐富似的。」
「這你就不懂了,有句話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雖然我沒有實戰經驗,但是我理論知識很豐富,有些時候理論知識還是很重要的。」
花容道。
雲懿看了看他,眼神閃了閃,道:「花容,我覺得挺感動的。」
「嗯?」花容微微挑眉。
「我說,我覺得挺感動的,郁少寒他為我擋了一槍,子彈打在他肩上,你說那個人要是瞄的再準一點,萬一打到他的心臟,他就沒命了,他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救我,我真的很感動。」
雲懿喃喃地道。
花容默默無語,心說郁少寒傷在肩上,那個槍手要是打偏一點打到他心臟……從肩膀到心臟,她還記得有多遠的距離麼?
足足兩個拳頭還少的距離,那槍手恐怕不是偏一點才能打到心臟吧!
「看來這招真是萬能。」花容嘆著氣道。
「嗯?什麼萬能?」雲懿猛地回過神,眼神疑惑地看著他。
花容:「我說擋刀擋槍這種情況,隻要一出現,女主角絕對感動的驚天地起鬼神,仇人都能接吻、寡婦都能馬上改嫁,這不是,郁少寒把這一招使出來,你馬上就被他迷得五迷三道了。」
雲懿頓時無語地白了他一眼,滿臉通紅:「什麼叫被他迷得五迷三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算了,不和你說了,我走了。」
說完,她起身朝別墅裡走去。
花容坐在石凳上,笑容滿面的看著她的背影,過了一會,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落寞。
其實他剛才很想問雲懿一句:除了郁少寒,你還記不記得還有人也為你擋過子彈?
雖然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雖然那次擋子彈並沒有以他負傷而結果。
可是為什麼她忘了呢?
能夠為她負傷的又不止郁少寒一個。
是因為那顆子彈沒有打中他的原因嗎?
花容從來不覺得自己比郁少寒差,事實上以前他還有些看不起郁少寒。
畢竟郁少寒沒有顯赫的身世,他不知道郁家以前在郁少寒他們那裡是什麼檔次,反正拿到這裡來不夠看。
郁少寒唯一特殊的就是他有個擔任八大家族之一賀家家主的弟弟,可是這又有什麼了不起?又不是郁少寒自己的榮譽,而且就連郁少寒手裡那些公司,據說也是郁少漠給他的。
這個男人根本什麼都沒有!
花容實在沒看出郁少寒身上有哪一點是雲懿說的那麼好,他一直覺得雲懿喜歡郁少寒,隻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感而已,等這段時間過去,她就會發現他們根本就是不同的兩個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可是就在剛才,郁少寒將他帶下樓,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果你想離開,請先等一段時間,花月剛剛離開,如果你這時走,她會很難過。」
花容猶豫了一會,表示自己不會離開,而郁少寒當時對他說了兩個字:
「謝謝。」
這是第一次,花容聽到郁少寒又對自己說『請』、又說『謝謝』。
事實上,他也從來沒聽到過郁少寒對別人說過這兩個字。
郁少寒,絕對不算是一個溫和有禮貌的男人。
但是今天他卻對花容說了,僅僅是因為不想讓雲懿難過,所以他才放下了自己的驕傲和自尊。
花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不僅是因為郁少寒看出了他也想離開的想法,而是因為郁少寒對她說:「她會很難過。」
他一直以為,自己才是最了解雲懿情緒的人,沒想到現在還多了郁少寒。
「你在這裡幹什麼?就算顧影自憐也少了塊鏡子。」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
花容猛地回過神,驚訝自己連別人走近了都沒發現,有些懊惱地轉過頭,隻見寧喬喬笑意吟吟的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微微一怔,眼裡的冷意迅速褪去,平靜地道:「寧小姐,你好。」
「你剛才的樣子,和鶴傾城挺像的,你們應該都是一類人。」
寧喬喬看著他道。
「……」
花容一怔,眼神閃了閃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位寧小姐給他的感覺……怎麼說呢,實在不像是這幾大家族中的人,他對寧喬喬的了解不多,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把自己活得這麼單純的。
花容不接話,寧喬喬也不覺得尷尬,微笑著道:「雲懿是個好女孩,不過不是你該喜歡的人,你們是沒有可能的,所以還是放棄吧,這樣可以讓自己難過一點。」
「你……」花容頓時表情一僵,看了看她,放在大腿上的拳頭緩緩收緊,聲音有些緊繃:「你是怎麼知道的?」
「看出來的啊,你對她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你剛才不是還說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麼?」寧喬喬頓了頓,又道:「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講話的,剛才我在那邊的百合花叢裡摘花,後來你們才來的,而且你們說話的聲音不算小。」
難怪他和雲懿都沒察覺到有人過來,原來是因為寧喬喬一早就在這。
花容抿了抿唇,眼神複雜的看著寧喬喬。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將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哪怕是花妖和花月都從來沒發現過,卻沒想到今天被寧喬喬一眼就看穿了!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花容一定會滅口,可偏偏是寧喬喬……這個女人他根本不能動、也不敢動。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放心,我不會把你的事說出去的,其實我是擔心你會和郁少寒搶雲懿,否則我也不用對你說這些了。」
寧喬喬道。
花容簡直有些哭笑不得,他從沒見過有人將理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而且偏偏他還沒發反駁。
「好了,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我先進去了。」寧喬喬拿著百合花便準備要離開。
「為什麼讓自己難過會更好一些?」身後忽然響起花容有些沙啞的聲音。
「什麼?」寧喬喬轉過頭,疑惑地看著他。
花容眼神定定地看著她:「是你剛才說的,放棄能讓自己難過一點。」
寧喬喬眼神閃了閃,莞爾一笑:「因為隻有難過,你在知道自己和她永遠都不可能,難道你覺得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是一件好事嗎?」
花容一震,過了幾秒,垂眸看著腳下的草地:「謝謝。」
「不客氣。」
寧喬喬笑了笑,擡腳朝別墅裡走去。
花容看著她離開的方向,他應該放棄嗎?也許真的應該吧,因為很早以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永遠都和雲懿沒有可能。
正午的陽光直直地照射著大地,花容緩緩擡起頭,迎著刺目的光線眯了眯眼,那張過於白皙的臉暴露在陽光下,他唇角緩緩露出輕鬆的笑意。
……
別墅裡。
雲懿走上樓,忽然看到迎面走過來的男人,頓時腳步一停。
「懿兒。」
司徒昭微笑著叫住她。
現在想躲也來不及了,雲懿笑了笑,道:「司徒先生。」
「司徒先生?」司徒昭皺起眉,眼神緊緊注視著她:「懿兒,我不是提醒過你要叫昭哥哥嗎,怎麼又忘記了?」
他的語氣很溫柔,彷彿還有點寵溺,可似乎又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雲懿眼神閃了閃,道:「司徒先生,我覺得我們還是別這樣稱呼彼此了,畢竟我們也沒有多麼親密的關係,這樣不好,不是嗎?」
司徒昭眉頭一皺,看了她一會,低沉的聲音貌似有些失落:「可是我們不是兄妹麼,這樣的關係難道還不夠親密?」
雲懿:「……」沒有一丁點皿緣的兄妹關係,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剛才是去和郁少漠談事情了嗎?」雲懿乾脆扯開話題。
「嗯。」司徒昭也沒再糾結剛才那個話題,點了點頭:「嗯,跟郁少漠商量了一下你們的事,我懷疑你們這次受傷的事情不簡單。」
「不簡單?」雲懿眉頭一皺:「不就是雲越承又派人來了麼,還有什麼不簡單的地方?」
司徒昭卻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凝重,瞥了眼四周,道:「我們可以換個隱秘些的地方談嗎?要知道隔牆有耳。」
他這麼嚴肅,雲懿也皺著眉點了點頭:「好,那去我的房間吧。」
她的房間就在旁邊,雲懿打開門走進去,司徒昭跟在她身後,走進去順手關上門。
「到底是什麼不對勁?」雲懿停下腳步,轉過身皺著眉看著司徒昭道。
「你確定要這樣和我說話,不請我坐下來嗎?」
司徒昭挑眉。
他們一個站在門口,一個咱在房間裡,這畫面怎麼看都有點怪怪的。
雲懿回過神,趕緊道:「哦,不好意思,是我失禮了,我們先坐下再說。」
「沒關係。」
司徒昭笑了笑,擡腳朝沙發走去。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雲懿看著他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嗎?到底是什麼地方對你覺得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