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零二十三章 他是來真的
雲越承沒有繼續說下去,雲月卻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對敵人手軟過。
從來沒有!
「不過我也沒想到你們都掉下山崖了竟然還能活著,呵,命夠硬的,不知道你們下一次會不會這麼命硬了。」
雲越承饒有興緻地道。
雲懿瞳孔一縮,眼神閃了閃,道:「雲越承……」
「想求我放過他們麼?太晚了,我不會放過郁少漠,不過郁少寒……如果你願意聽話的話,我倒是可以放他一馬,怎麼樣,寶貝,要不要回來?」
「……」
雲懿抿著唇沒有講話。
「你猶豫了。」雲越承笑了,低沉的笑聲很好聽,卻莫名令人毛骨悚然:「看來你還是捨不得他,既然如此那你就準備好替他收屍吧。」
雲懿渾身一震,等她回過神時,雲越承已經掛了電話。
收屍……
郁少寒將她從司徒昭那裡帶回來,在雲越承看來便是她回到了郁少寒身邊,既然她選擇了郁少寒,自然不會再聽雲越承的使喚。
對於不聽話的人,雲越承從來不會留著,即便是她也一樣,所以就算有她和郁少寒在一起,雲越承依然下手了。
果然,事情和她想的一樣。
隻要她在郁少寒身邊,帶給郁少寒的就是危險。
她回來,真的是錯的嗎……
雲懿在窗邊站了一會,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大步朝門外走去。
宋醫生不愧醫術高超,他說第二天就能恢復,雲懿的腳傷就真的好了,而且不僅是外面紅腫的皮肉消腫了,宋醫生應該還在葯裡加了一些對她脫臼的骨頭有好處的藥物,她裡面的傷也沒有不適。
來到書房門口,雲懿敲了敲門。
「進來。」
雲懿推開門,看著坐在裡面的男人,道:「我有話想和你說。」
說完,也不等郁少漠是不是同意,她便推開門走進去,再順手關上門。
郁少漠放下鋼筆,兩隻手放在書桌上,十指交叉,鷹眸冷淡地看著她:「如果你是來告訴我,你會離開郁少寒,那就免了,這種話我不會再信第二次。」
他眉頭微皺,不知道是對她沒有得到他的允許就闖進來不悅,還是十分討厭她這個人,不願意見到她。
雲懿覺得大概兩者都是。
之前她說要離開郁少寒,可是她回來了,而且不僅回來了,她和郁少寒之間還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雲懿能感覺到,她相信郁少漠也不會看不出。
而且不僅有變化,就拿前天來說,如果不是去找她的人,郁少寒不會出事……
所以不管郁少漠有多討厭她,雲懿都可以理解,她咬了咬唇,眼神定定的看著郁少漠:「你們這裡有內奸!」
她知道郁少漠不喜歡她,別看其他人都希望她和郁少寒在一起,但是郁少漠不希望!
所以這些話也就不用說了,乾脆還是說重點。
「嗯?」
郁少漠擡眸朝她看過來。
雲懿:「我說的是真的,是雲越承的人!他在你們這安排了眼線!」
郁少漠倒沒有多吃驚的表情,英眉微挑:「你是怎麼知道的?」
雲懿眼神閃了閃,咬了咬唇,道:「我和雲越承通話了。」她看了眼郁少漠,見他還是波瀾不驚,貌似對她和雲越承通話一點都不意外,心道這個男人的城府果然夠深!
以現在的情況,如果別人知道她和雲越承通話,一定會馬上追問她為什麼要通話,說了什麼,而且會審視她說的是真是假,可是郁少漠卻沒有絲毫反應,根本沒有半點要追問的意思。
這種安靜的氣氛中,倒是雲懿自己先忍不住了,皺著眉道:「我質問他山體落石的事,可是雲越承有句話讓我覺得很不對勁。」她擡眸看向郁少漠:「他說,沒想到我們掉下山崖都沒死,真是命大。
這很奇怪不是嗎?雲越承知道我們掉下山崖是因為當時他的人在山上放石頭,也許親眼看到我們掉下去了,可是為什麼他會知道我們沒事?當時你有那麼多人在那裡,還有司徒昭的人,我不信雲越承還敢派人到那裡去監視你們。」
要知道那些人都不是草包,如果一旦被抓住,是什麼後果可想而知。
雲懿頓了頓,繼續道:「而且雲越承的語氣讓我覺得,他知道我們沒受什麼傷,因為他連嘲諷的話都沒說。」
雲越承既然能知道的這麼清楚,這隻能說明,他們身邊一定有雲越承安排的人,有內奸!
郁少漠眯了眯眼:「本來郁少寒沒事。」
「嗯?」
雲懿以為郁少漠要和她談內奸的事,卻沒想到他突然提起郁少寒,一時反應不過來。
「自從你回來他就出事了。」郁少漠接著道。
他是在怪她。
雲懿一震,咬著唇低下頭:「的確是因為我才連累了他,我知道你們兄弟情深,要打要罵我悉聽尊便。」
是她讓郁少寒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不,是兩遭,這件事她無話可說。
「他身體不好,你已經知道了,是絕症。」郁少漠又道。
「……」
雲懿眼神困惑的看著他,畢竟這話聽起來怎麼也不像是『要打要罵』。
「現在全憑葯吊著命,有一段時間他還不想活了,覺得死了也為所謂,以前我特別討厭他,但是現在……畢竟他是我唯一有皿緣關係的哥哥,看在他這麼會投胎的份上我也得保住他。他這麼人除了嘴賤一點、欠打一點、廢物一點,也不算有太大的毛病,按照宋醫生的治療方案,如果幸運的話可以保他到壽終正寢,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要好好照顧他,要是他因為你死了,我滅你全家。」郁少漠低沉的聲音不緊不慢,覺得自己說得不夠清楚,接著又補了一句:「我說的全家不是指雲家,是你的母親、你的妹妹、弟弟,你全家那一支37口人。」
雲懿睜大眼睛錯愕的看著郁少漠,不是因為他的威脅,而是因為這些話,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郁先生,你為什麼……」
「因為你沒打算走,既然你不想走,那我為什麼不讓你留下來給他當保鏢?」郁少漠道。
雲懿:「……」
保鏢……
他倒是真會物盡其用。
而且他竟然已經將她的底細查得這麼清楚!
他知道用雲家根本威脅不到她,所以他查的是她的親人,雲懿一點都不懷疑,如果她真的讓郁少漠失去唯一的皿親哥哥,郁少漠就會讓她失去所有的親人。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他的貼身保鏢了。」郁少漠道。
雲懿:「……」貼身保鏢……
她怎麼覺得這詞怪怪的。
「你可以走了。」郁少漠趕人趕得乾脆利落。
雲懿本來想問他『關於內奸的事你有什麼考慮?』但是郁少漠貌似並不打算和她交談這個,而且這男人城府極深,既然他已經知道了,肯定不會沒有動作,自然也用不著她來擔心。
這麼一想,她便沒有再說什麼,轉身朝門外走去。
「雲懿。」
身後忽然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
雲懿腳步停下,轉過頭疑惑地看過去。
「你剛才問我為什麼不打你罰你,是因為我不能,他連懸崖都跟你跳了,要是我真的把你怎麼樣,他恐怕得跟我拚命,你大概不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對一個女人這樣了,或許他對你是來真的。」
郁少漠說到這裡,便不由想起上一個能讓郁少寒做出這種事的人是誰,頓時臉色有些不爽。
雲懿怔了怔,看了看他,沒再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郁少寒對她是來真的……
這可能嗎?
他喜歡她?
雲懿光是想想這個可能性,就不知道該用一種什麼心情來面對,就像有一個千億大獎特別想得到它,但是知道自己機會渺茫,可是有一天忽然有個人對你說,這個千億大獎來找你了,什麼感覺?
太玄幻了!
「雲懿?」
走到拐彎處,忽然遇到從樓上走下來的寧喬喬,驚訝地看著她:「你已經好了。」
「嗯。」雲懿笑著點了點頭。
寧喬喬也笑:「太好了,本來我要去看你的,但是……」
說著說著她便說不下去了,本來她是要回去看雲懿的,但是回來的時候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她本來也要去,結果誰知道郁少漠那傢夥吃醋,說什麼她看上司徒昭了,要跟她理論為人妻的忠誠,然後便理論的她便一天都沒下床……
寧喬喬滿臉通紅,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直接跳過這個話題:「那個……呃,你的腳不是扭傷了嗎,現在已經完全恢復了?」
「嗯,這都要多虧宋醫生的葯。」雲懿道。
「隻要你沒事了就好。」寧喬喬笑了笑,道:「今天天氣不錯,要不然我們下去走走?」
「好。」雲懿也在房間裡休養了兩天,便點頭答應了。
兩人一起朝樓下走去,到了花園,走到一張長椅上坐下。
雲懿看著四周道:「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竟然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大概真的是在房間裡呆久了的緣故。」
寧喬喬一隻手托著腮,笑嘻嘻地道:「你養傷的時候腳不方便,可以讓管家給你準備一個輪椅,或者讓郁少寒抱你出來走走也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