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笑著擺擺手示意他不介意,然後拿過盒子仔細看了一會,對風細道:「確實是好參,並且挖的時候很仔細,一點都沒損傷。這棵人蔘,若是拿到金陵城,最少也能賣個五百兩。
但是在咱們這小地方,且我這小醫館能力有限,隻能出三百兩。柳姑娘你看這價格滿意嗎?」
風細心一喜,三百兩,剛好跟自己差的銀子一樣多。立即笑道:「瞧劉大夫說的,您給的價格,我怎麼會有不滿意!三百兩就三百兩!不過,因為我急需用錢,您可不可以這兩天就付給我。」
劉大夫同樣很歡喜:「這是應該的!柳姑娘稍等,我現在就去給您拿銀票!」
劉大夫一走,那王仁就痛心地對柳風細說:「柳姑娘當真三百兩就賣了?這株人蔘,你送到我南昌號,我給你五百兩!」
秦三在旁邊無語,我這夥計還在旁邊站著呢,你應該這樣挖牆角!風細笑道:「多謝王叔叔好意,隻是我跟劉大夫合作慣了,劉大夫對我家又有大恩。並且現在已經賣給劉大夫了,隻能下次再跟南昌號合作。」
王仁惋惜不已,他正需要一批好藥材送到金陵送禮,這人蔘就是上等好禮。真是太可惜了,早知道劉大夫才出三百兩,就不該給他留面子,應該先出高價賣下來的。
正在想該如何補救,突然,外面醫館傳來一陣吵鬧聲。秦三氣道:「肯定又有病人家屬在鬧事,我去看看。」
秦三還沒走出去,就被幾個官差推了回來。一群人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一個男子指著風細對官差道:「就是她!她就是賊偷!」
風細一看,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老相識劉老五。頓時怒道:「劉大五你又想幹嘛?我什麼時候偷了你的東西?」
劉老五冷冷一笑:「我一個窮鬼,當然沒東西讓你偷!不過南昌號吳二掌櫃的東西卻被你偷了。」
風細莫名其妙:「什麼吳二掌櫃?那你說我偷了什麼東西?」
正在這時劉大夫從裡面出來,劉老五眼疾手快,一把從劉大夫手中奪過人蔘盒子,舉到官差面前:「差爺,人臟俱貨!」
劉大夫一愣:「這是怎麼事?」
官差冷冷地道:「南昌號吳同掌櫃報案,他的一棵人蔘被人偷了。有目擊證人指證,偷東西的是青牛村柳家的姑娘,今天早上她帶著人蔘來到你這醫館。
現在人臟俱貨,你們都跟我去一趟縣衙!」
柳風細急道:「這人蔘明明是我昨天才從山上挖出來的,怎麼就變成什麼南昌號的?對了,南昌號的王掌櫃就在這裡。你們問問他!」
眾人看向王仁,王仁立即道:「我跟吳掌櫃負責不同,他的事我並不知道。所以,這人蔘到底是誰的,我不清楚。」
風細還想爭辯,暮雲平從後面拍拍她的肩膀,小聲道:「在這裡分辨不明白的,就去縣衙一趟吧!」
風細狠狠地瞪著得意洋洋的劉老五,再看看面無表情的官差,明白不跟他們走一趟是不行的。一步上前從劉老五手中搶過盒子:「這是我的!」
劉老五一掌就要拍到風細身上,卻被暮雲平攔住,使勁一捏,劉老五立即慘叫起來。官差上前圍住兩人,風細趕緊拉過暮雲平,對官差怒道:「去縣衙就去縣衙!但是這人蔘是我的,在縣太爺沒判定之前,你們誰也不許碰我的!」
幾個官差可能覺得跟一個小姑娘計較丟份,便不再多說,面是壓著幾人往外走。到了官館外面,病人們一看劉大夫也要走,立即急著叫喊起來。
劉大夫為難道:「這可如何是好?」
秦三道:「差爺,柳姑娘今天確實是來賣人蔘的,不過我們的交易還沒完成。所以這事跟我們醫館沒什麼關係,不如就由我一同去說個明白,劉大夫就留他看病吧!你們看,有些病人耽誤不得啊!」
官差想了一下問劉大夫:「他能代表醫館?」
劉大夫點點頭:「這事,他能!」
「那行吧!你去,大夫留下。」
劉大夫朝風細使了個眼色,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低聲道了句:「放心,我會通知你的家裡人。」
風細先是一喜,隨即真想大聲說『不用了』。我的家人,除了我,都不頂事啊!想想又有些悲傷,人家現在也是小孩子好不好!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好在身後緊跟一個暮雲平,風細回頭看了他一眼,這傢夥總說自己武功高,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高!萬一有什麼危險,帶著自己逃跑行不行呢?
不過,暮雲平現在還是逃奴身份,萬一到了縣衙惹人注意,縣太爺查起他的身份來,就更麻煩了。趕緊叮囑他:「到了縣衙你能不說話就別說話!千萬要低調。」
暮雲平微微點點頭,半晌又道:「若他們要傷你,就是拼了命…」
風細趕緊道:「拼什麼命!一棵人蔘而已,用不著拚命!」見官差看過來,她便不再多說。
一群官差壓著一個小姑娘,一出街道就吸引了來往行人的眼光。大家立即討論著能是怎麼回事,一聽是小姑娘偷東西。還是之前賣腐乳,如今在東街賣貴的不得了的蛋糕的柳姑娘,立即都跟著到縣衙去看熱鬧。
沒給風細多少腦補時間,很快到了縣衙。並且她身後已經跟了一大群看熱鬧的人。
大堂中的縣太爺正在跟一個中年胖子笑談,一見幾人進來。縣太爺立即擺譜敲一下案牘:「堂下何人?」再看外面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又讓官差警告,不得喧嘩。
風細很想翻白眼,你都派人去抓我過來,還能不知道我是誰!但是看看舉著棍子的官差,又不敢。隻好嘆一聲道:「民女青牛村柳風細。」
這地上次因為腐乳的事,跟朱忠一起來過。不過上次是那個儒雅主薄審的案子,今天他卻沒在場。
縣太爺呵斥道:「柳風細,你可知罪?」
「民女不知!民女昨天在南山深腹挖了棵人蔘,今天送到醫館去賣。買賣還沒做成,就被官差給帶到這裡來。硬說民女的人蔘是偷南昌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