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的心思都在翻書找資料上頭，聽到敲門聲就在耳邊，就以為是敲的自家的門。

　　結果開門一看，發現不是。

　　敲門的是小李，敲的是隔壁韋浩川的門。

　　小李之前在衛生所做了縫合手術，葉舒本來準備給她開藥回去吃的，但看她明顯精神狀態不對勁，面色也不好，一副低皿糖的樣子，索性就給開了兩瓶水，讓她掛完了再走。

　　這會兒應該是掛完了回來了。

　　進了2號院，她身後就沒小戰士跟著了。

　　站在韋浩川面前，她明顯是有話要說，但是被葉舒突然開門撞破了，她到嘴的話又憋了回去。

　　葉舒有些尷尬，她也不是故意的，隻能歉意地笑了笑，然後又把門給關上了。

　　過了一會兒，葉舒來了廚房，輕輕拐了一下霍亦晟，小聲說道：「隔壁韋浩川是個什麼情況，他們沒有進房間，出去了？」

　　霍亦晟給她一個眼神，有點微妙：「那個小李，有問題。」

　　葉舒蹙眉，其實也猜到了：「……可是怎麼會呢，韋浩川出秘密任務是沒人知道的，除了組織內部人員。」

　　「去接人也是臨時安排的，並沒有提前打招呼……」

　　不對！

　　韋浩川要求組織提前拍回去了一封電報！

　　所以……

　　「你懷疑，就是這份電報有問題？」

　　「難不成……是韋浩川故意的？

　　葉舒又搖頭：「可他生病是真的，那個病發起來是急性的，也很危險，事先是不會有預兆的，他不可能操控自己的病情啊！」

　　關鍵她冷眼觀察了這麼久，雖然韋浩川不像趙興揚一樣死腦筋，除了研究就沒什麼人情世故，在研究之外的腦子就像是銹掉了一樣。

　　但是，他也是一心撲在了研究上，看起來並沒有其他的花花腸子啊！

　　霍亦晟就把炒好的一盤菜遞到了她的手裡，輕輕推了她一把：「好了，快別想了，這件事還得等韋浩川自己來交代。」

　　「快喊還喊孩子們來洗手吃飯吧。」

　　以前，從來都是葉舒掌勺下廚，霍亦晟打下手的。

　　今天這角色忽然反過來了，這感覺為很微妙。

　　葉舒挑了挑眉，嘴角慢慢翹了起來，把手裡的碗放下，然後學著他以前在她做飯的時候騷擾她的樣子，雙手環抱住他的腰。

　　問道：「你怎麼不問問我剛剛在幹嘛？」

　　霍亦晟就知道，她這是想和自己聊一聊了，就順從問道：「我看你剛剛在翻資料，你是遇到什麼難題了嗎？」

　　葉舒點點頭：「也不算，就是孫家的那個孩子，我感覺他有點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霍亦晟心裡眼裡全是媳婦兒，所以不管他在外面是什麼樣的人，但是在媳婦兒面前，他就妥妥的一個情緒價值的超棒提供者。

　　也是個十分合格的聊天伴侶。

　　哪怕是說一些廢話，但是隻要媳婦兒想說，他就會陪同。

　　在夫妻生活中，廢話，就是調節劑。

　　越會說廢話的家庭，越是幸福。

　　葉舒：「今天我聽你們形容那個孫小兆的情況，我就覺得他的情況有些特別，好像是超雄綜合癥狀。」

　　「超雄綜合征就是一種特殊的染色體變異性疾病，他們長大後通常長得都很高大，力氣也大，脾氣會很暴躁，容易發怒等等，有的患者也會有性格孤僻的癥狀，也有的會很極端，出現強烈的反社會性行為，這種人在發病期間是非常危險的。」

　　原本霍亦晟隻是陪聊，因為媳婦兒想和他說話，他完全樂意奉陪。

　　但現在，他卻越聽越上心了：「反社會性行為？」

　　葉舒點頭：「對！這種超雄綜合征的群體中是很容易出這種極端的人的。」

　　她擡頭看他：「但是，我覺得他不是超雄體。」

　　霍亦晟挑眉：「怎麼說？」

　　葉舒：「我翻看過相關的資料了，有超雄綜合症的人一旦發病，是不可能自己好的，除非外力幹預，或者用藥。」

　　「也就是說，一個發狂的人，在沒有任何措施的情況下，他隻會越來越發狂。」

　　「但是今天，剛剛在學校會議室的時候，我看著他發狂了，但親眼看著他又自己好了。」

　　霍亦晟眯了眯眼睛：「什麼意思？他是裝的？」

　　葉舒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他還這麼小，不至於裝吧？」

　　霍亦晟沒吭聲，示意她接著說。

　　葉舒：「我後來留心觀察了他的反應，發現他當時的意識應該是清醒的，所以，我懷疑他可能不是超雄綜合症，是多重人格。」

　　霍亦晟問她：「能確定？」

　　葉舒搖頭：「我翻看了一些資料，但我手上的資料有限，國內現在對於這兩種疾病的研究幾乎為0。」

　　民間肯定不乏這種病例的，但是，幾乎沒有人會把他們送到醫院去檢查，隻會概括為瘋子。

　　而且就從孫媽媽今天的反應來看，像這樣的孩子，家長們主觀意願上不肯承認他們有病，所以早起肯定都是捂著的。

　　等到實在捂不下去了，孩子也長大了，開始越發狂躁發瘋的時候，在外人眼裡，他就是個瘋子了。

　　況且，就算這樣的病人送去醫院了，也就統一按照精神病處理，會被關進精神病院強制隔離，確保他們不再為禍社會就行。

　　霍亦晟點了點頭，冷不丁冒了一句：「所以，其實你也不能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多重人格。」

　　葉舒點點頭：「對，最好能對他做一個系統的檢查，但這屬於心理疾病，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不知道該如何檢查和確診。」

　　霍亦晟：「國外有這方面的資料？」

　　葉舒點頭：「對，肯定有。」

　　霍亦晟：「那行，相關的資料我來找。」

　　其實，霍亦晟有些事沒說，就是針對這種心理精神方面疾病，相關秘密部門是有對應的研究和治療的。

　　不過這也是絕密級別的，不能說。

　　而且他也不確定，那絕密的單位就有媳婦兒說的多重人格的相關資料。

　　但就算沒有也不要緊，隻要國外有，就不怕弄不到。

　　兩人邊說邊把晚飯擺上，再招呼孩子們吃飯。

　　這邊剛吃上，門就被敲響了。

　　葉舒這一次很肯定，敲的是她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