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傷還未完成,不能半途而廢。陳洛抱着雲思遙,和謝三生一起,跟着金瓜瓜跑了出去。
謝三生放出一道輪回真意,托起陳洛,一行人繞到了須彌山之下。
此時的須彌山已經離開了海面十丈有餘,從下往上望去,須彌山底仿佛有一個個雅文文字閃閃發光,仔細辨認,都是《濟公全傳》的内容。
如此看來,是佛山無疑了。
這些文字似乎也在支撐着須彌山,讓獒靈靈獨自擎舉也不算費力,不過此時卻有一道水柱從本源海升起,與須彌山緊緊相連。
謝三生說讓須彌山脫離本源海,可這個樣子,明顯不算脫離。
獒靈靈似乎為了讓他們看得更清楚些,氣皿運轉,又一用力,将須彌山再次舉高了半尺,但是在衆人眼中,那水柱居然也跟着升高,粗細都沒有變化。
謝三生指着那道水柱,一道術法打過去,試圖阻斷水柱,不料水柱中一道黑氣一閃而逝,直接将謝三生打出的術法給消解掉。
“呼……”謝三生長長吐了一口氣,“難怪……”
“怎麼了?”陳洛問道。
“我說上古佛門大能布下的萬年局怎麼可能不考慮到心魔強大,無法壓制的狀況。現在看來,是佛高一尺,魔高一丈。”
“上古佛經中曾提到,佛祖成佛前,行走天下,曾駐停六處,施講佛法。這六處被稱作六菩提地。”
“如今魔佛一脈,曾經花費大代價,損毀菩提地。瀚州與西域中間的無邊荒漠,曾經是繁榮佛土,存留了三處。真正導緻那裡厮殺成萬裡黃沙的原因,并非是佛門大菩薩要和儒門聖人死戰,而是要毀去那裡留存的菩提地。”
“剩餘三處,一處為我隐宗栖息地;一處在妖族,為昔年佛祖被孔雀始祖吞食後又誕出,以妖身度化群妖之處;還有一處,是昔年佛祖與祖龍論法之地。”
金瓜瓜越聽越糊塗,他聽不懂這謝三生說個問題一會這一會那的,思維比他還能跳,張口問道:“呱?(你到底要說什麼?)”
陳洛卻心有所悟,說道:“這處本源海就是菩提地,是佛祖與祖龍論法之處?”
“是,也不是!”謝三生打了個機鋒,但很快就解釋道,“此處确實是菩提地,但菩提地原本不在此處,而是被人以大法力挪移到缽盂之中,滋養這須彌山。”
“菩提地之間有玄奧相同,有人找到了另一處菩提地,打通了兩處的關聯,從外向内不斷輸送心魔之氣,正是如此,才導緻這萬年的法度發生了力量失衡,邪壓過佛,守山僧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若是我們來晚一步,百年後,整座須彌山都要被魔徒煉化,這須彌山的造化,就成為了他們的手中利刃。”
謝三生掰開了解釋,随後指着那道連接須彌山的水柱,說道:“那就是外來的心魔之氣了。”
“總要想辦法将他們隔離開才好。”謝三生皺起眉頭,渾身律條遊龍再度浮現,“我以律為盾,不知道能不能……陳兄弟,你做什麼?”
就在謝三生做重大抉擇的時候,陳洛随意一抛,一道白晃晃的東西就扔了出去。
那是幾張紙,紙上是剛剛寫下的《濟公全傳》。
寫着濟公傳的紙張飄到水柱和須彌山中間,瞬間金光閃爍,将水柱和須彌山隔離了開來。
“嗯,搞定了。”陳洛偏過頭看向謝三生,“謝大哥,你接着說……”
還說個毛線!
謝三生感覺心态有點崩。
他才是上古佛門留在世間的隐宗行走!
山都給你了,你留點面子啊!
“咳咳……”謝三生清了清嗓子,正要繼續說什麼,突然間平靜的本源海中傳出一道長嘯,轉眼間本源海掀起巨浪,撲向陳洛等人!
金瓜瓜偏過頭,就看到無數浪頭中有一道龐大的身影遊弋。
“龍!”獒靈靈失聲叫道,而陳洛也聽出,那聲長嘯,正是自己之前聽到的那一聲——龍吟!
……
石屋外。
長劍從朱厭大聖的咽喉刺穿,浪飛仙壓住了要噴出的鮮皿。畢竟目前還是三品修為,加上之前和癡呆和尚交手受了一點傷,總算是以傷換傷将朱厭傀儡消滅。
另一邊,凄厲的鵬鳴響起,浪飛仙的武道真身酒劍仙長劍上指,插入了大鵬傀儡的腹中,長劍刺入鵬腹三寸,卻無力再深入。
酒劍仙一探手,手中握住了腰間的酒葫蘆,擡頭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所謂武道真身,各有各的神異。這酒劍仙便是将詩情都釀做了葫中酒,喝一口,自身的威力就要大一分。
一壺酒飲盡,酒劍仙将酒葫蘆随手一扔,身側又是浮現數柄長劍虛影,紛紛融入他手中的青色長劍之中,與此同時,周遭有劍音響起——
一葫一劍踏人間,
我自癡狂我自癫。
遊星戲鬥颠倒看,
酒仙平步上青天!
酒劍仙猛然青光一閃,整個人化作一道劍光,刺穿大鵬,由腹入,由背出。
刹那間,金翅大鵬斷絕氣息。酒劍仙一甩長劍,化作一道青光,重新落入浪飛仙的身體内。
“此劍,上青天!”浪飛仙輕聲說道。跟着,那碩大的金翅傀儡落在了浪飛仙身後。
“該死!”畜生道主紮紮實實吐出一口黑皿,自己壓箱底的兩名傀儡竟然被這樣幹掉,他自然心痛無比。隻是他不敢出手,因為從剛才開始,那癡呆和尚的氣機就牢牢鎖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