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睜開眼,自然就看到了天空中那隻惡心又猙獰的巨手。
四散的鳥雀朝着陳洛飛來,叽叽喳喳,似乎再向陳洛告狀,王不歸快速傳音,将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與陳洛。
陳洛微微點頭,他總算明白為何秘境之中那火焰長弓突然躁怒,讓他從秘境中清醒過來。
“梧侯哥哥,我有點怕!”童稚與妖媚結合在一起的夏侯晴川躲在陳洛身後,畢竟眼前的場面對于小女孩來說卻是過于驚悚了。
陳洛伸出手揉了揉夏晴川的腦袋,擡頭望向天空的巨大手掌,伸出了手。
“蓬”的一聲,一團火在陳洛手掌中燃起,随後火焰兇猛,在火焰中出現了一柄長弓。
淩絕頂等人似乎有所察覺,紛紛回頭,就看到陳洛已經拉開了弓弦,瞄向了天空中的巨手。
“那柄火中弓……”劉沉舟驚訝道,“沒有箭啊!”
……
陳洛緩緩拉開弓弦。
長弓之上的火焰開始流動,最終都彙集到陳洛拉弓的手上。
随後,那團火焰猛然拉長,變成了一柄火焰凝聚的長箭。
火中弓,火為箭。
陳洛弓如滿月。
松手,振弦。
長弓崩碎,化作一道道散落火星,一道清麗鳳鳴再次響起,火箭沖天。
那道火焰箭矢破空而去,在衆人眼中看到的是一隻浴火鳳凰,朝着那空中巨手而去。
天空中的手蠱仿佛被這火焰鳳凰撩撥出了怒氣,也朝着鳳凰打去,猙獰巨口中那一層層一排排的利齒不斷上下要和,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就在一瞬間,那火焰長劍射入了猙獰巨口之中,猙獰巨口連忙閉上。
這也是衆人第一次見到猙獰巨口閉上的樣子。
時間仿佛被拉長。
“沒用嗎?”人群中,天心書院的方英傑哀歎了一聲。
就在此時,突然間無數道烈焰從那猙獰巨口中溢射出來,緊接着,一團熊熊烈火在手蠱上燃燒起來。
手蠱迅速變小,卻躲不過那烈焰的灼燒,一道凄厲的蟲鳴響徹柔園,這是蠱蟲的哀鳴!
它以為它将那火焰長劍吞噬了,卻沒想到被這火焰從體内燃起。
隻一箭,就要了它的命。
哀鳴沖宵,可是那火焰不為所動,甚至更大了些。
終于,又是“砰”的一聲,那手蠱終于在火焰中爆開,化作了一點點灰屑,此時剛剛被手蠱吞噬的百鳥再度重現,朝着那些灰屑飛去,不一會就将那蠱蟲灰屑吞入腹中。
夏晴川張大了嘴巴,在她看來的一場劫難居然被陳洛一箭燃盡。
陳洛歎了一口氣,隻有這一箭了。
真凰弓并沒有碎,隻是剛才這一箭将威力釋放殆盡,想要再次開弓,還是要花功夫去孕養的。
陳洛擡頭望着天空,他知道剛才的一切都被外面的人看在眼中,此刻才是重點。
他又是咳嗽了兩聲,一口鮮皿噴出,這倒不是裝的。剛才拉弓射箭,屬實讓紅塵氣遊遍經脈,心肝脾肺腎一起震動,早有一口逆皿被他壓抑在口中,此時一口氣噴了出來。
“梧侯哥哥!”夏晴川臉色緊張,連忙撐住了陳洛,王不歸一時都沒有插上手。
……
“梧侯大義啊!”草堂大儒收起手中破爛毛筆,感歎一聲,“驚天一箭,射殺二品王蠱。老夫縱觀天下英才,梧侯當屬第一!”
詩豪家族的大儒也是撚了撚胡須:“老夫看梧侯身上本就有傷,如今又冒險催動奇寶,這番救命之情,吾等記下了。”
這位大儒一表态,其餘書院的大儒和夫子也紛紛點頭。
此時黃鶴書院的大儒望着畫面中撐着陳洛的夏晴川,突然嘿嘿一笑,随即臉色肅然,轉過身望向天心書院,目光落在之前那說陳洛違禮的學子身上。
“什麼叫違禮?天理不是你方家定的!人心成理,人人成聖,這有何不可?你别忘了,梧侯的武道就是願人人如龍!”
“你給老夫站出來,再說一遍,說一次梧侯催開的奇花沒有鳥鳴!”
“再說一次!”
“來!聽聽這百鳥齊鳴,聽聽那鳳凰輕音,叫不叫鳥鳴!”
“非禮勿言,這番道理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獒靈靈連忙施禮,對着黃鶴書院的大儒說道:“這位兄台,莫要胡說。”
“他那個道理,狗都不吃的!”
一言出,滿場笑聲響起。那之前出聲的夫子滿臉通紅,正要狡辯兩句,就感覺到一股力量落在了自己身上,讓自己無法說話。
此時,方紀朝着衆人一禮:“天心書院無禮在先,事涉武道之主,大玄國師,此事我會上報文昌閣,如何懲罰,由文昌閣司禮處定奪!”
那黃鶴書院的大儒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方紀,原本這件事可大可小,小懲大誡也就行了。但是剛才方紀的話算是将此事的嚴重性又主動提升了幾個檔次,于是他微微點頭:“我等會俱實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