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伸了個懶腰,已經日上三竿,院子裡隐約傳來紀仲吟誦經義的聲音。
“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陳洛點了點頭,側耳聽了聽,似乎四師兄還在指點,“混蛋,正心境大儒的家教啊,又被那小子給白嫖了。”
陳洛從床上爬起來,自己穿着停當。說起來,本來是安排盧桐去買一些下人回來,不過陳萱馬上就要進京了,索性等兩天,讓陳萱來安排比較好。
陳洛内視體内,增刊的效果果然超群,僅僅昨天一日,體内的紅塵氣就已經恢複到之前自己的巅峰儲備,陳洛也不廢話,直接盤腿而坐,将這紅塵氣輸送進竅穴中。
“叮——”
陳洛心中暗道了一聲,第一個竅穴,滿!
“爽啊!”
現在自己也是擁有一竅之力的高手了!
打十幾個尋常人不在話下!
……
在中午吃早飯的時候,盧桐一邊給陳洛布菜,一邊說着:“伯爺,晨間有兵相府的管家過來送帖子,說兵相請您這幾日過府一叙。您看這拜禮是什麼章程?”
陳洛楞了一下:“兵相?韓青竹?”
腦子想了想,那位大佬之前走的時候好像是說要再見一面的,本來還以為是客套話,沒想到人家真的請自己上門了。
“兵相還沒有去萬仞城嗎?”陳洛疑惑問道。
盧桐解釋:“兵相出發的日子定在了下個月初一。這些時日,兵相還需要坐鎮中京城内調兵遣将,籌措糧草。”
陳洛恍然大悟,韓青竹是帶兵出征,又不是外出旅遊,自然是需要一些時間準備。
“嗯,咱們家還沒銀子入賬吧?”
“回伯爺,您的俸銀是下個月開始發放,《鐘馗略傳》的真文銀是三個月一結,《民報》的收益按照您和書院的章程,也是三月一結。眼下府裡也沒什麼開銷,所以老奴沒有專韓雇賬房先生。”
“那還送什麼拜禮,浪費錢。去給我拿筆墨來!”
“是!”
哼,錢不夠,詩來湊。
尋摸尋摸,這一次準備什麼詩比較好?
……
伯爵府的馬車吱吱呀呀地在朱雀大道上走着,紀仲貼心地摘掉了“萬安伯”的标記。
聽說增刊發行後,揚言要綁架陳洛的人更多了。
不能太張揚!
韓青竹的府邸在中京的武庫邊上,倒是離萬安伯府不遠,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就晃悠到了門口。
紀仲下了車,敲開門,遞上了拜帖。不一會,就見中門打開,一個年約二十七八歲上下的英氣女子帶着幾個下人迎了出來。
“是陳家弟弟來了?快請進快請進。”人未到,聲先來。隻見那英氣女子笑臉盈盈走到門口,對着陳洛福了福禮。
“見過雲歌姐姐。”陳洛連忙回禮。
在來之前盧桐就和陳洛仔細說過,兵相的夫人在十年前病故,膝下有一子一女,乃是龍鳳胎,其子韓破蠻戍守在正氣長城中最險要的飛霞關,而面前這位,就是其女韓雲歌。
韓雲歌早年曾與兵相韓青松的弟子墨飛定親,後來墨飛在本朝僅有的一次出塞戰中戰死。韓雲歌發誓終身不嫁,便守在了韓家。
“誓掃兇蠻不顧身,五千儒袍喪蠻塵。”
“可憐無名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世間女子最悲哀之詩,莫過如此。
陳洛本想喚一聲“雲歌娘子”,但對方态度親昵,自己也就喊了一聲“雲歌姐姐”。韓雲歌聞言更是開心,她本來就是将門虎女,不在意什麼酸儒俗禮,更加上陳洛少年翩翩,文采飛揚,讓她想到了那已經七八年未曾回返的戍邊弟弟。
“破蠻離家時,也是這般年紀!”雲歌心中念頭一閃而過,看向陳洛卻更加親切,直接探手抓住陳洛的手腕,往府裡拉去。
“早就聽聞爹爹說小洛你文采無雙,前兩日又聽到那三首雅曲,姐姐早就想見你一面了。”韓雲歌邊走邊說道,“今日家中有客人登門,爹爹不好離席,就派我來迎你。千萬不要怪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