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兒,這是老夫之前搜集到的泱莽之野的地圖和一些可能存放重要寶物的位置。看那樣子想必什麼封印也都已經消散。”文雲孫遞給陳洛一枚玉簡,說道,“你若有餘力,就在這些地方走一遭。若是真有發現,那是老夫的造化,若是一無所獲,也無需懊惱。”
“師叔放心,我心中有數。”陳洛笑着将玉簡接過來,不過心中卻突然想到了那個項飛田。
“如果那個項飛田願意幫忙的話,興許把握還會大一些。”陳洛想到,不過又歎了口氣,時間太趕,上哪去找項飛田?而且就算找到了項飛田,直接說跟人家說我要去找你家的寶貝,人家也不願意啊。
大不了進了泱莽之野後,向其他妖族“打聽”一下。
文師叔都會搜集泱莽之野的地圖,那些大族不可能沒有,大家可以交換一下嘛。
你說不願意?那怎可以,我也付出了啊!
擱置争議,共同開發懂不懂!
真開發出寶物,當然是有緣者居之。
作為一隻金烏,喜歡一些亮閃閃的東西很合理啊。
是的,這些都是金烏做的,和白澤無關。
出來以後告家長的話,那就讓家長打一架好了。
我家長最講規矩了。
以理服人!
文雲孫見陳洛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就知道這個人族天驕有了主意,也不再多問,隻是内心裡記上了這一份情誼。
在他想來,長輩幫小輩是應該的,小輩替長輩去冒險,這情分卻是紮紮實實。
“對了,文師叔,有件事您需要留意一下。”陳洛突然想到,項飛田既然死裡逃生,那會不會象族的寶物都在他的身上?
正好讓文雲孫搜尋一下項飛田的下落,也算是一個方向。
可陳洛話還沒有說完,門外傳來敲門聲:“公子……有人求見。”
陳洛回過神,
說道:“獒老,我在招待文師叔,不便見客!”
文雲孫連忙擺手:“無妨,你忙你的……”
“沒事,文師叔,需要拜山的都不是什麼重要的客人。要是三嫂們的話,早就沖進房裡抓我了……”末了,看文雲孫的表情,隻好又問了一句,“來人是誰啊?”
“是那項飛田!”
陳洛一愣:項飛田?
文雲孫見陳洛表情怪異,關切道:“是不是有麻煩?需要老夫出手嗎?”
陳洛反應過來,立刻給了文雲孫一個大大的笑臉。
“文師叔,你算的卦,真準!”
……
聊齋正廳。
項飛田端方安坐,面具遮蓋了他的面容,看不到他的表情,身上的皿迹仍然在一滴滴往下流淌,轉眼間地上有了一小灘皿泊。
這是他的一點小心機。
他曾經是象族高層,一點談判的技巧還是懂的。
求人幫忙,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讓對方覺得是伱在給他幫忙。
如此方能掌握主動!
沒辦法,如今茫茫南荒,貌似值得自己賭一把的隻有這個僅僅一面之緣的方寸山主。
他不能輸。
心中快速将自己的談判策略過了一遍,項飛田就聽到了腳步聲,偏過頭,就看見陳洛快步走了進來。
“先生,别來無恙啊……”陳洛走入大廳,見到項飛田腳下的一灘皿泊,立刻臉色一變,“怎麼回事?先生被西域佛門暗算了嗎?”
“不,和西域佛門無關!”項飛田擺了擺手,“些許小傷,不必在意,我是來與閣下談一筆交易的。”
“交易?”陳洛不動聲色,坐了下來,“閣下說說看。”
項飛田輕輕笑了一聲,笑聲中又帶着兩聲咳嗽。
《細節》
“之前青龍帝皇的高天演畫想必山主也看了,那泱莽之野的象族幾乎滅絕了。”項飛田淡淡說道。
陳洛看了眼項飛田:演,還跟我演!
我早就知道你面具下的樣子了,還整的自己跟象族無關一樣。
不過陳洛也不揭穿,點了點頭:“嗯,看到了,太慘了。”
項飛田看到陳洛進入了自己的節奏,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早年間在下的家族和象族關系匪淺,後來家族遇難,将一件貴重之物托付給了象族保管!”
“我想請方寸山主出面,進入泱莽之野,替我尋回那件家傳之物。”
“當然!”見陳洛面色變化,就要開口,項飛田連忙打斷,“某不會讓閣下白忙一趟!”
“象族雖滅,但是靈脈靈值也不可能完全摧毀。閣下進去之後自然會有其他收獲。在下對象族多少有些了解,可以為閣下繪制一副詳細的地圖。”
陳洛張了張嘴:“可是……”
項飛田擺了擺手,打斷陳洛,繼續說道:“還有此物。”
說着,項飛田從懷中掏出還帶着皿迹的梧桐葉:“此乃青龍帝皇發布的一百二十枚梧桐葉之一,是在下于第一時間,從三位大聖的手中奪下!”
“在下這一身傷勢,也是因奪此葉而來。”
“山主,一枚梧桐葉,可以換取一個梧桐林百年問道的資格,我想你也知道他的珍貴程度。”
“這些都算是閣下的報酬。”
陳洛眉頭挑了挑:“其實我……”
“白山主!”項飛田語氣凝重了一些,他将梧桐葉放在了桌子上,說道:“據我所知,南荒各大妖族如今為了一枚梧桐葉已經盡出人手,就連一品大聖也不算少。”
“方寸山一定想要,固然也能得到,但代價必然不會小。看在下這身傷勢,白山主也能想象争奪之激烈了。”
“這是我的誠意!”
“所以,閣下對這個交易還滿意嗎?”
說完,項飛田雙手抱臂。
這一波主動權,狠狠拿捏住了!
陳洛歎了一口氣,随手從儲物令中取出了那枚“舔狗梧桐葉”,看着項飛田:“這樹葉,我有。”
“自己飄進我方寸山的,你說氣人不氣人?”
項飛田望着陳洛手中的梧桐葉,面具之上顯露不出絲毫表情。
但是面具之下:(ヾ)
這……這怎麼可能!
一百二十枚,明明都落入了争搶之中啊!
陳洛沒有說話,他要給項飛田一點接受的時間。
說起來,堂堂大聖為了搶一枚梧桐葉,都受了這麼重的傷,自己人在家中坐,葉從天上來。
換誰都會難以接受。
可是,沒辦法呀,咱都不是樹上有人,而是那樹就是自己人!
世界就是這樣:得不到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現在,談判格局,攻守易勢了!
“閣下既然得到了梧桐葉,想必本就是要去一趟泱莽之野的吧。”片刻後,項飛田伸手将那枚梧桐葉收了起來,說道,“有什麼要求,閣下開口吧。”
陳洛點點頭,說道:“在我說我的要求前,能否告知,你需要我去幫你取什麼寶物?”
這件事要問清楚,萬一項飛田就是讓自己去取“香象渡河”呢?
項飛田歎了一口氣,說道:“是一件骨制的号角。”
“号角?”陳洛楞了一下,“你确定它如今還在泱莽之野,沒有被滅族兇手拿走?”
“我确定。”項飛田笃定地說道。
陳洛點點頭,也沒有說話,場面一時陷入安靜之中。
……
“明人不說暗話。”陳洛想了想,現在情況有了一些變化,既然項飛田對自己有所求,又和“香象渡河”不沖突,那索性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閣下在方寸山昏迷之時,在下曾經安排丫鬟守護。”
項飛田面具下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睛盯着陳洛。
“後來,那丫鬟無故昏迷,神魂離體,若不是獒老及時發現,可能就香消命殒了。”
項飛田有些不悅:“白山主說這些做什麼?難道你以為是我對那丫鬟下手了?”
陳洛點了點頭:“嗯!”
項飛田猛然站起:“白山主,我敬你正面和西域佛門硬抗,之前才有心助你。但是你若是為了談條件,污蔑于我,我甯願此事不談也罷!”
“别激動……”陳洛擺了擺手,“是你做的,你卻不知道而已。因為那丫鬟吸入了一絲幽冥死氣!”
“幽冥死氣!”項飛田聞言一怔,随即似乎想到了什麼,摸了摸自己的面具,“你們卸下了我的面具?”
谷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