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心童!”
浮雲院首的傳音落下,浮雲書院的部分學子面色鎮定,很顯然他們知道對方身份,但是大部分學子與黃鶴書院的學子一樣,先是疑惑,随即又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下意識釋放出浩然正氣護住自己。
“晴川,奪心童是誰?”陳洛側過頭,詢問身邊的夏晴川,夏晴川也是一臉正色,輕聲說道:“梧侯哥哥,你沒看過《九州秘史》?”
陳洛一愣,《九州秘史》這本書他倒是聽過,據說是記載了一些不入正史而在世間流傳的雜聞,以平文寫就。在陳洛書寫“小說”之前,《九州秘史》是整個大玄銷量最高的消遣類書籍。
《九州秘史》宗卷浩瀚,收錄了自人朝以來所有異事,不過都是些道聽途書,不可證明的故事,很多的開篇都是:我與某某喝酒,酒後某某跟我說了一件事,你可别不要告訴别人……
對于這類書籍,陳洛自然沒有什麼興趣,但是他不看,不代表其他人不看。
“《九州秘史》中曾經記載了‘奪心童’。”夏晴川臉色凝重,傳音道,“曾經惹出過好大的禍患。”
“關于奪心童的記載最早可以追溯到一千六百多年前,當時前朝一位小公爺在外出遊,偶遇一妙齡女子,成就一番雲雨。”
說到這裡,夏晴川微微臉紅,接着說道:“次日小公爺醒來時,那女子卻不知所蹤。半年後,小公爺離奇去世。”
“一年後,有人将一嬰兒放在了公爵府門口,上面挂着小公爺的玉佩和一份簡單書信,說這小嬰兒便是小公爺的子嗣。”
“掌家的國公再三驗證,最終确認那嬰兒的确是自己的孫兒,喜出望外,疼愛得無以複加。”
“但是那小嬰兒卻不哭不鬧,不言不語,即便國公請半聖和道尊看過,卻也無能無力。”
“時間就這麼過了一年,結果在那小兒滿歲宴上,國公府卻發生了皿案,滿門死難。唯有那小兒不見蹤迹。”
“史家巨儒回溯時空,看到在滿歲宴上,賓客與國公府中人突然開始互相攻殺,仿若生死仇人,此時,那一直不哭不鬧的小兒竟然笑了起來。”
“國公家外嫁的女兒發動了所有的人脈,尋找自己下落不明的侄兒,直到此時衆人才發現,所有找到并且接近那小兒的人,都會失去本性,生時無心,死後無魂!”
“沒有人知道那小兒是哪裡來的力量,這力量的本質又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他十分危險。”
“聖堂親自出手,終于在那小兒三歲之時将它誅殺!”
陳洛一愣:“誅殺?”
那天上那個怪物是誰?
夏晴川微微搖頭:“可是其後一甲子,又出現了類似的事情,這一次是一戶普通農戶生下的女兒!”
“接下來,仿佛殺不盡一般,一名小兒死去,每隔數十年,就會出現同樣一個人。”
“就像是佛門說的輪回一樣。每次都是從一歲時覺醒,每次都是奪人心智,以殺為樂。”
“他們,被稱作奪心童。”
“上一個奪心童聽說是瀚州人士,被誅殺,沒想到竟然是封印在浮雲書院的崩界之中。”
内容很多,但是神魂傳音隻是一瞬,陳洛頓時就知道了奪心童的來龍去脈。
難怪要将其封印在崩界内,這殺完就能轉世,确實棘手。不過眼下怎麼辦?先不說剛剛接上一隻胳膊的浮雲院首能不能對付奪心童,就算可以,難道也要殺嗎?
如果奪心童真的如此難纏,那眼下滿城學子豈不都是他奪心的目标?
奪心童看着浮雲院首的懸浮殘軀,怒火似乎一瞬間降了下來,他指着浮雲院首,突然笑了一聲。
“呂故人,你不藏了嗎?”
“你以為将自己煉化成封印陣眼,我就逃不出來嗎?”
“我生你的手足,換你的五感,再奪你的儒心,這封印一樣可破!”
“要怪,就怪你的弟弟呂遊子,一點小小的甜頭就讓他歸順了我!”
“如今浮雲城内沒有大儒,我屠盡全城,還有時間煉化你的儒心!你這副模樣,憑什麼攔我!”
話說到後面,奪心童的面孔逐漸猙獰起來。
“呵呵……”浮雲院首呂故人的輕笑聲傳遍全城。
這副模樣?什麼模樣?
呂故人緩緩飛向奪心童,明明身下無腿,可是看上去就仿佛是邁着堅定的步伐。
“咚!”天空中傳來一聲莫名的腳步聲。
浮雲城水汽氤氲而起,浮在空中,化作了浩蕩雲海;
“咚!”第二聲腳步聲響起。
浩蕩雲海倒卷,湧向呂故人,呂故人深吸一口氣,那磅礴雲海頃刻間被呂故人吸入腹中。
兩道腳步聲,殘軀之下雲氣翻滾,最終化作一雙雲氣大腿,支撐住呂故人的殘軀,那雲氣大腿中道道皿管浮現,一層皮膚包裹其上,轉眼成了兩條真正的腿。
緊接着,呂故人擡起唯一的胳膊,在自己另一隻胳膊的斷臂處用手掌一抹,一隻同樣的雲氣手臂也從那斷臂之處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