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誰啊,怎麼大庭廣衆之下跪在這裡?”
“聽那糙漢子喊他羅通,不會是已故越國公羅成之子吧!”
“啥,就是那個羅通啊?他不是與世家一夥的嗎?怎麼會跪在這裡?”
“那羅通可是癡情種子,為了自己的夫人,委身于賊,不過卻也可恨,幫助世家做了不少壞事。”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跪在這裡,又是為何?”
街上傳來小小的議論之聲。
羅通卻好似未曾聽到任何話,便是連臉皮都不曾抖動一下。
隻有在百姓提及他父親羅成的時候,他的臉上才有那麼一絲波瀾!
趙辰看着跪在地上的羅通,神色平靜,轉身看向一旁的程處默、秦懷玉二人,問道:“不是說去喝酒嗎,就這嗎?”
“唔,就是這,春來樓。”程處默點頭,指了指旁邊的酒樓。
“那走,咱喝酒去!”趙辰笑道,拉着二人往樓上走去。
卻是連看都不曾看上一眼跪在地上的羅通。
隻是,見趙辰與程、秦二人一起上了酒樓,羅通卻是跪在原地,連都不曾動彈一下。
……
“長安城裡的酒還是不行,沒有我自己釀的香醇!”
酒樓上,趙辰少少的抿了一口,搖頭道。
大唐釀酒的技術還是不太行。
比之自己酒館裡的酒,實在是差的遠了。
這味道,便如同喝水,沒什麼太大的區别。
“趙辰,羅通他還未走,還在跪着!”秦懷玉有些于心不忍,與趙辰小聲說道。
趙辰置若罔聞,依然是慢慢的抿着杯中的酒。
這酒明明他方才就說了不好喝,為何這個時候倒是慢慢的酌上了。
程處默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話。
自己也差點死在羅通的手裡,按理說,他最不應該對羅通産生同情之心。
可看着自己昔日的好友這般大庭廣衆之下跪着,心裡也總是不太好受。
這酒是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嘴裡的話卻是依然說不出來。
冬日正午的太陽雖然說着不大,但是照在人身上,也總是有些燥熱的。
趙辰脫去披在身上的狐裘,這是李若霜親手為他縫制的,說是害怕趙辰凍着。
“羅通此人,你說他有情有義吧,卻是能對自己昔日的兄弟下殺手。”
“你說他狼心狗肺吧,卻又能為自己的夫人屈身下跪。”
“當真是有趣的緊!”
趙辰倚在酒樓的欄杆上,看着跪在街道上,不曾挪動半分的羅通,淡淡說道。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夫人為了與他在一起,願意舍棄趙郡李氏嫡女的身份,卻是不曾想,他夫人又生了重病。”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為世家賣命,截殺處默,還有萬年縣的鄉親們。”秦懷玉緩緩說道。
卻是在為趙辰解釋羅通的難處。
“小秦說的不錯,他的夫人在他最窘迫的時候仍然支持他,所以他才走了這麼一條路。”
“其實俺心裡是不怨他的!”程處默也小聲說道。
心裡卻是希望趙辰能出手幫忙的。
畢竟羅通是什麼樣的人他們知道,若不是真的到了絕路,他也不會跪在那裡。
“我與他不熟,所以你們說的那些東西,我一點也不在乎。”
“今日這裡也好生無趣,便到這裡吧!”趙辰擺擺手,慢慢地下了樓去。
“唉,趙辰終究是不願意幫忙,不過,這也不怪他!”程處默歎了一口氣,跟在趙辰身後。
秦懷玉沉默了一陣,看了眼從羅通身邊徑直走過的趙辰,沖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