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藏在霧霭中的身影,分别是一個紫衣美婦,手持一串白骨鈴铛。
一個矮小佝偻老者,握着一杆黑色旗幡。
這兩人,正是之前曾在無盡時空中追殺蘇奕的修道者,來自七煞天庭。
之前,兩人等候在這片詭靈禁區外,打算守株待兔。
可之前時候,随着金靈秘界天穹破損,引發的動靜之大,讓兩人也第一時間察覺。
略一商議,兩人便冒險而來。
而後,就在那暗中看到了從金靈秘界中走出的蘇奕等人。
“啧啧,一個神遊境大圓滿層次的劍修、一個逍遙境層次的漂亮美人,竟和那姓蘇的厮混在了一起。”
佝偻老者感慨,“果然,越老越膽小,咱們這種老家夥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可那些個小輩卻直搗黃龍,踏破了詭靈主宰的老巢!”
在修行路上,不管活了多久,隻以修為境界來分尊卑。
故而在佝偻老者眼中,栾雲忠這樣的老劍修,也隻是小輩而已。
“你可看出那白衣男子是誰?”
紫衣美婦美眸流轉,“那模樣可真是出衆,隻遠遠看一眼,就讓人心曠神怡,心神蕩漾。”
佝偻老者暗罵好一個賤婦!
他嘴上則提醒道:“那家夥氣息大有古怪,疑似參禅打坐的佛修,境界模糊,雲山霧罩,絕對不簡單了。”
紫衣美婦吃吃笑道:“越不簡單,我越喜歡,别廢話了,我去收拾那白衣郎君,你去收拾其他三人。”
她揚起手中白骨鈴铛,就要動手。
忽地,一道陰柔的聲音在她心頭響起:
“你好騷啊!”
紫衣美婦嬌軀一僵,臉色頓變。
誰!?
“美人别怕,我雖然被罵做殺人如麻的悍匪,可我也有一顆憐香惜玉之心,隻要你不動,一切好說。”
那陰柔的聲音再次在紫衣美婦心中響起,“可你隻要動一下,我就弄死你了。”
紫衣美婦渾身泛起雞皮疙瘩,毛骨悚然。
她下意識扭頭看向身旁的佝偻老者,卻見後者面無皿色,渾身篩糠似的顫抖,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
“這老廢物膽子太小,也不知怎麼修煉到了無量境,我就說了一句話,他就被吓破膽了。”
那陰柔聲音在紫衣美婦的心中笑起來,很是不屑,“大道無量,膽魄卻這麼窄小,還修什麼道?”
“扶搖天帝這老東西,還真是有眼無珠,收的徒子徒孫大多是酒囊飯袋,中看不中用。”
這樣一番牢騷般的話語,讓紫衣美婦吓得花容慘淡,以心聲回應:“敢問前輩何方神聖?”
“我啊,一個浪得虛名的小人物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那陰柔聲音很是謙虛,“對了,你就不好奇我剛才說了什麼話,就讓你身旁那老雜毛吓破膽了?”
紫衣美婦戰戰兢兢,一時不知說什麼為好。
那陰柔聲音自顧自道:“我告訴他,我在永恒天域的白雀樓上,築了一座京觀,等他死了,就把他的首級當做材料,擺放京觀上,好讓天下人瞻仰瞻仰。”
白雀樓!
京觀!
紫衣美婦腦袋轟的一聲,直似炸開,一下就想起了一個人――
妖君蓮落!
白雀樓之主,天命境大妖,命運長河上殺人如麻的絕世悍匪!
在永恒天域,有着十三座名揚天下的樓宇。
白雀樓是其中之一,傳聞白雀樓的樓頂,修着一座京觀,全都是由永恒人物的頭顱為材料堆積而成,足有千尺高!
每當夜晚,那座京觀就會散發出沖天的皿氣,染紅夜空,會有各式各樣的痛苦嘶叫聲傳出,慘絕人寰。
哪怕是窮兇極惡的邪道大能見到,都不免心驚肉跳,說一句自慚弗如!
而那座京觀,就是由妖君蓮落親手搭建而成。
過往漫長歲月中,但凡死在他手底下的永恒人物,無不被割掉首級帶走,成了那一座震爍天下的白雀樓京觀的一部分。
後來,妖君蓮落似乎感覺殺孽過重,對外宣布,以後隻摘寂無境之上的大敵頭顱,如此才有資格被擺放在白雀樓京觀上,被後世萬萬代所瞻仰。
而此時,紫衣美婦豈會不清楚那陰柔聲音的主人是誰?
也不怪身旁的老家夥吓破膽,必然是猜出了妖君蓮落的身份!
哪怕換做紫衣美婦自己,此刻都驚得亡魂大冒,如墜冰窟。
自己……怎麼就被那個殺人如麻,喜歡收集頭顱的絕世悍匪盯上了?
“唔,他們走了,安然無恙,真好。”
伴随着那陰柔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個足有丈許高的身影,悄然出現在紫衣美婦面前。
他骨骼粗大,肩寬腰窄,光頭,面孔粗犷兇悍,額頭中央烙印着一個詭異妖豔的“皿蓮花”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