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7章等的人到了
“太平靜了!”
一連數日,沒有修士再來攔路。
平靜得異常。
張若塵知道,越是如此,越是意味後面隐藏着天大的風暴,很有可能,命運神殿在奧雲小行星帶已經布下天羅地網。
如果是他,肯定不會如此高調繼續前行,會調轉方向,返回冰王星,從冰王星離開。
誰都不知,命運神殿的底蘊有多麼可怕。
命運神殿若要殺一個人,即便此人真的已經神境之下無敵,也很難逃過死劫。
白卿兒明明已經受傷,卻依舊義無反顧,向奧雲小行星帶而去,等于憑一己之力,向命運神殿宣戰,向地獄界各大勢力宣戰。
她想彌補萬死一生境的缺陷,想達到皿絕和荒天曾經的高度,這是必走之路。
隻能進,不能退。
張若塵踏入七座宮宛之一的“星術宮”,隻見,白卿兒沒有修煉,也沒有療傷,而是使用竹刀,給六盆蘭花翻土。
六盆蘭花,栽種紫砂花盆中,照料得精細,花朵開得明豔。
但,張若塵卻知,它們以聖境修士的聖魂為食物,需大聖和神靈的皿液澆灌,是六株極其邪惡的兇性植物。
它們若是發動攻擊,很有可能比商月和商夏還要可怕。
白卿兒道:“聽說,你養了一株食聖花?”
張若塵站在她身後五步之外停下,道:“我那株食聖花,比不得你這六株活了超過一個元會的奇種,不過,養得還不錯。”
“你懂養花?”白卿兒道。
張若塵笑着搖頭。
開玩笑,他養食聖花,完全是為了增強自身戰力,哪裡真有養花的閑情逸緻。
食聖花也是一株邪惡的兇性植物,隻不過,兇性被張若塵死死的控制,無法為非作歹,禍及無辜的生靈。
白卿兒自顧的說道:“養花挺好,最好不要修煉出肉身,隻有還是花兒的時候,才最是純粹。什麼話都可以對它們傾訴,它們也永遠都默默的傾聽,不會多問,不會嘲笑你,不會反駁你,不會背叛你,不會遺棄你。”
“這和自言自語有什麼區别呢?”張若塵道。
白卿兒轉過身去,道:“看,你這不就反駁我了!”
“為什麼不能坦然接受别人的反駁呢?一個獨斷專行的人,就算再強大,也絕不會快樂。”張若塵道。
白卿兒道:“你快樂嗎?”
頓時,張若塵啞口無言。
“世間就是一座苦海,沒有人可以真正的快樂。越是不甘平凡之人,越是痛苦。與其說,修煉是為了長生不死,不如說是為了渡過苦海,尋找彼岸可能存在的極樂之地。”白卿兒道。
張若塵發現白卿兒今日與往常有很大的不同,整個人都很閑适恬靜,沒有一絲戾氣,溫婉得讓人忍不住會生出傾慕之心。
就像冬日裡的暖風,夏日裡的陰涼。
難怪宮南風說,天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拒絕白皇後。
做為白皇後的女兒,白卿兒似乎繼承了其母這種獨特的氣質和魅力。
一個殺人如麻、陰險果決的女子,能完全收斂自己的戾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張若塵道:“我不是來和你論道的,老師在什麼地方,我要見他。”
“我憑什麼讓你見他?”
白卿兒很冷漠,繼續翻弄蘭花的土壤。
“商夏和商月都在我的手中,她們都是萬死一生境的大聖,換一個精神力聖王,不過分吧?”張若塵道。
白卿兒道:“這筆賬,你算錯了!”
“有嗎?”張若塵道。
白卿兒道:“首先,上官老師已經不是聖王,而是一位精神力大聖。”
“其次,我若要從你手中奪回商夏和商月,你沒有反抗之力。以我們現在的距離,就算葬金白虎助你也沒用。”
“第三,我一直沒有讓你放了商月和商夏,就是在等你主動提出與我交換人質。既然你主動提了出來,說明上官老師對你的重要性,遠遠大過商夏和商月對我的重要性。所以,你得付出更多的代價,我才能放了他。”
……
“你都稱他為老師,就該尊師重道。”
張若塵早就猜到,白卿兒的儒道造詣,多半是上官阙教授。
儒道有言,“有教無類”。
真正的大儒,不會因為對方的貧富、智愚、善惡,亦或者是鬼怪,飛禽走獸,就不教授儒家之學。
性相近也,習相遠也。
衆生一體皆有善性。
白卿兒道:“你哪裡見我沒有尊師重道?況且,你都稱我是個妖女,我為何要尊師重道?離經叛道就不行嗎?”
張若塵早就知曉白卿兒詞鋒犀利,不再與她争辯,道:“你想我付出什麼代價?”
“我還沒有想好,不如答應為我做一件事?”白卿兒道。
張若塵道:“什麼事?”
“我也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之後,一定會告訴你。”白卿兒道。
張若塵果斷拒絕,道:“不行。”
“那就不用談了!商月和商夏都是極具美色的女子,你可以随意處置,别殺了她們就行。”白卿兒道。
張若塵深知要培養兩位萬死一生境的大聖,是多麼艱難的事,不是她使用夢境控制的那些大聖奴仆可以比拟。
怎麼也沒想到,白卿兒會棄之如敝屣。
或者……
她是裝出來的?
白卿兒似看破了張若塵的心思,道:“養大的丫頭,翅膀硬了,遲早會飛走的。商夏的心,已不在我這裡,早已對男人動了情。至于商月……她的心性差了一些,既然被你擒住,多半是鬥不過你,已經臣服于你了吧?”
“上官老師說,世間最難的事,不是與人争鬥,而是育人。”
“這一點,我是贊同的。”
“神都有被殺死的時候,可是要雕琢一個人的心性,或者是影響天下人的心性,比殺神更難。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沒有答案的。”
“她們跟在你身邊挺好!張若塵,你,我算是看明白了不少,心比我要軟,應該會善待她們。”
張若塵道:“今天,你的話太多了。”
“因為有資格站在我的面前,與我對話的人太少了!心中有些話,很想對人說,可是,沒有一個有資格聽,最後,隻能說給它們聽。”白卿兒看着六盆蘭花。
顯然,白卿兒已承認張若塵的實力,不再像以前那麼輕視他。
這裡的實力,不僅僅指修為和天賦,還包括心性、精神和智慧。
張若塵道:“可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在交代遺言。”
“去本源神殿的路,本就是一條死路,而我必須走通死路活下來。誰又看得清未來,萬一活不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