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城外。
波瀾壯闊的大滄江之上,停靠着一艘巨大的樓船。
其上修有九層樓宇建築,有樓閣十二座,皆雕梁畫棟,古色古香。
許多乘客皆伫足船上,遠遠眺望廣陵城。
也有乘客走下樓船,趁着這難得的停泊時間,在岸上散步遊玩,購買零食小吃,顯得很是熱鬧。
當蘇奕抵達時,城主傅山、袁珞兮、程勿勇都已等候在那。
讓蘇奕意外的是,黃雲沖和黃乾峻也來了。
“蘇先生。”
衆人紛紛上前見禮。
當看到這些大人物向蘇奕這個少年行禮,頓時引起了不少目光的注意,就連樓船上也有不少目光投過來。
“你身邊其他扈從呢?”
蘇奕看了袁珞兮一眼。
“我昨天便讓他們全都騎馬返回雲河郡城了。”
袁珞兮依舊一襲戎裝,俏生生立在那,英姿飒爽,嬌媚明麗。
蘇奕點了點頭,目光又看向黃雲沖父子,笑道:“你們怎地也來了?”
黃雲沖連忙笑道:“蘇先生,說來也巧了,我本就打算最近幾日把乾峻這孩子送往青河劍府修行,恰巧昨天從傅城主那裡得知,蘇先生今日也要乘樓船前往雲河郡城,于是就想着,能否讓他跟蘇先生一道同行,今天一問,樓船上居然恰好還有一些位置,所以就帶着我兒趕緊來了。”
蘇奕頓時笑起來,沒有說什麼。
黃乾峻神色有些尴尬,誰還能聽不出他老子黃雲沖口中的“巧合”一點都不巧?
不過,眼見蘇奕都沒有反對,傅山、程勿勇他們都笑而不語,沒有揭穿。
唯獨袁珞兮柳眉一挑,疑惑道:“勇叔昨天說,樓船上的位置早已訂滿了,我們還是靠傅城主的關系,搞到了一些起居之地。難道是船老闆诓騙我們不成?”
黃雲沖幹咳道:“袁姑娘,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重金之下,自然有人願意讓出一些位置出來。”
袁珞兮恍然,道:“原來是砸錢,這我也會。”
“什麼叫砸錢你也會……”
蘇奕不禁好笑。
交談時,不遠處走來一個古銅色肌膚,須發如戟,面色剛毅的灰袍老者。
“老傅,我們馬上要起航了,這就是你說的那些貴客麼?”
灰袍老者問道。
他身穿陳舊戰袍,腰挎弓刀,雖已年老,威勢卻極為強盛,身上隐隐透着一股皿腥肅殺之氣。
說話時,他目光一掃在場等人,直接忽略了蘇奕、黃乾峻、袁珞兮幾個年輕人。
唯獨在看到程勿勇時,目光停頓了一下,眉宇間也帶上一絲訝色。
“不錯。”
傅山點了點頭,笑着介紹道,“這位是臨商城禁衛統領張毅韌,以前在武靈侯麾下的‘青甲軍’中效命二十年,位列萬夫長,一身武道皆從皿腥戰場上磨煉出來,脾氣也剽悍豪邁之極。”
灰袍老者張毅韌揮手道:“老傅,你就别吹捧我了,如今我張毅韌就是個壓船的苦哈哈,這條命算是交給這艘樓船了。”
卻見程勿勇抱拳道:“原來是武靈侯陳征大人麾下的武者,失敬。”
武靈侯陳征!
大周十八路外姓侯中排名前五的侯爺。
陳征率領其麾下青甲軍常年駐守在“皿荼妖山”一側,斬妖無數,戰績彪炳,名震天下。
張毅韌有些意外,道:“朋友也認得我家侯爺?”
程勿勇道:“曾有幸見過陳征大人斬殺‘碧蛇大妖’的那一戰,其風采直如神人,我亦欽佩之極。”
張毅韌神色間浮現一抹高興之色,道:“等上船了,我請你飲酒,咱們到時候好好聊聊!”
他看了看天色,道:“啟程的時辰已到,諸位,還請随我上船。”
原本傅山還打算介紹一下衆人的身份,見此也隻能作罷。
“老傅,我們走了。”
張毅韌揮了揮手,率先大步朝前行去。
蘇奕等人随從其後。
很快,一衆乘客悉數登船。
直至那巨大的樓船緩緩消失在遠處大滄江之上,傅山、聶北虎和黃雲沖這才收回了目光。
“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蘇先生此去雲河郡城,也不知會掀起多少風雨。”
傅山感慨。
他有預感,憑蘇奕的手段,輕而易舉便可攪動雲河郡城的風風雨雨!
聶北虎和黃雲沖内心也感歎不已。
……
“青衿師叔,你可看出那青衫少年的身份?”
樓船上的一座閣樓中,當目睹蘇奕一行人跟随在張毅韌身後登上樓船,立在軒窗前的一名青年饒有興趣問道。
他一襲淡紫色長袍,頭戴羽冠,腰纏青色玉帶,身姿挺拔,容貌俊美,負手而立時,身上自有一股無形的尊貴之氣。
“殿下派人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旁邊,一個斜靠在窗棂上的女子心不在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