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薇竹雖然資質上佳,修為畢竟還停留在天輪境界。
面對這記驚天動地的靈力錘,她隻覺呼吸困難,心膽俱寒,一時竟生不起抵抗之意。
“小竹!”
鐘無煙神色一緊,正要出手替她擋下這一擊,卻覺眼前白光一閃,身旁的鐘文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空中,右手食指輕輕一點,一道耀眼白光自指尖射出,準确擊打在巨錘之上。
看似無可匹敵的靈力大錘在這道指力之下,竟然如同紙糊一般,瞬間被擊得粉碎,化作點點金光,很快就消失在天地之間。
“小子,你是什麼人!”
鄧長老這一擊雖然未出全力,但見眼前少年破解得如此輕松,也不覺心頭一凜,沉聲問道,“敢來管老子的閑事?”
“說話便說話,動手做什麼?”鐘文雙手負在背後,靜靜地懸立在空中,冷聲說道。
他感覺心情莫名糟糕,竟然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老夫乃是聖地長老,教訓一下門人子弟,與你何幹?”
能夠淩空飛行,乃是靈尊強者的标志,盡管鐘文的面容過分年輕,鄧長老依舊滿臉警惕,不敢存有輕視之心,“閣下到底是哪一個?咱們‘淩霄聖地’,似乎并沒有你這号人物。”
“我是她的朋友。”
面對十餘名聖地長老,鐘文依舊一臉輕松,絲毫不露怯色,“有我在,誰也别想動她。”
“小師弟……”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在季薇竹心中激起陣陣漣漪,教她久久難以平靜。
“好大的口氣。”鄧長老冷笑一聲道,“不過是個靈尊,莫非還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麼?聖地豈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可以試試。”
鐘文傲立空中,淡淡地說了一句,白色長衫的衣角随風擺動。
他隻是靜靜站着,不擡手,不投足,卻不知為何,于無形中給四周之人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這少年人,不簡單!
所有聖地長老心中,都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小家夥,鐘無煙師徒違背了聖地的規矩,理應接受懲罰。”楊長老大聲說道,“你年紀輕輕便修煉到靈尊境界,的确是天縱之才,但是想要護住她們,卻是癡人說夢。”
“是麼?”鐘文隻是淡淡一笑。
“靈尊修為在世俗之中或許能稱王稱霸,可到了聖地,卻也稀松平常。”另一位胡子拉碴的黑衣大漢跟着威吓道,“莫非你要以一人之力,對抗我們十多位靈尊麼?”
“那又如何?”鐘文聳了聳肩,滿臉的不以為意。
他這副無所謂的模樣,令四周一衆長老大為不爽,連原本并無惡感的黑衣男子等人,也不禁對他生出些許敵意。
那位身穿白衣的聞長老與齊宣夫婦頗為交好,眼見一名少年為了保護鐘無煙,竟敢挺身直面十餘名聖地長老,心中頗為贊賞,礙于聖地規矩,卻又不好出手相幫,不禁暗暗焦急。
“好個狂徒,當真不知天高地厚!”鄧長老見氣氛倒向自己這一邊,終于按捺不住,躍躍欲試,“就讓老夫見識見識,你到底有何倚仗,敢在聖地放肆!”
話音未落,他雙臂猛地高舉過頭,靈力在空氣中幻化出兩個更為凝實,體積更大的巨錘,對着鐘文劈頭蓋臉砸将過去。
面對靈尊級别的對手,他自然不再留力,這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勢,想要一舉将對方拿下。
瞅着兩個靈力巨錘當頭砸來,鐘文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身軀依舊挺立着,紋絲不動。
在靠近鐘文約莫一丈距離之際,兩個大錘忽然莫名轉向,如同覺醒了靈智一般,一左一右,行蹤飄忽,分别打向兩旁的紅發男子和黑衣大漢。
“鄧老兒,你做什麼!”
兩名長老哪裡料到鄧長老的錘子會突然拐彎,一時間手忙腳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總算二人修為俱是不俗,又隻是各自分擔一錘,在紛紛祭出靈技絕學之後,才勉強化解了這一波突襲。
即便躲過一劫,這兩人卻還是狼狽不堪,心悸不已。
“不、不是我!”鄧長老哪裡見過這般詭異的情況,一時間目瞪口呆,本能地辯解道,“是錘子自己拐彎了……”
話一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言語多麼可笑,不禁老臉一紅,連忙轉頭怒視鐘文道:“小子,竟敢搞鬼!”
“你都下如此重手了,莫非還指望我乖乖站着讓你揍麼?”鐘文頗為無語,感覺這位鄧長老腦子有些秀逗。
“小子,你是鐵了心要與‘淩霄聖地’為敵麼?”楊長老怒喝道。
“我說過,沒有人能動她們。”
鐘文就這麼擋在鐘無煙師徒前方的高空之中,如同一面銅牆鐵壁,将所有的敵意和威脅統統阻隔在外。
在這一句話出口之際,他忽然感受到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共鳴。
一絲絲的靈魂震蕩,仿佛在傳達着來自另一個“鐘文”的感激與認同。
這一刻,他忽然感覺狀态出奇的好,渾身上下充斥着無窮力量,仿佛可以一拳轟破蒼天。
望着空中這道偉岸的白色身影,鐘無煙與季薇竹心中不自覺地生出一股安心感,就仿佛這個世間,沒有任何人能夠突破鐘文的守護,對自己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有種!”紅發男子眼中露出一絲贊許之色,似乎對鐘文的強硬态度頗為欣賞,“這才是真男人該有的樣子,你小子,很不錯!”
“老郭!”楊長老眉頭一皺,厲聲譴責道,“搞清楚你的身份。”
“吵死了。”這位姓郭的長老掏了掏耳朵,十分不耐地說道,“我又沒說要放他走,這樣的好漢子,誇他兩句不行麼?”
“你的頭發挺好看的。”鐘文對這位紅發長老報以善意一笑。
“诶?你也覺得我的頭發好看麼?果然有眼光。”這一句随意客套,似乎撓到了郭長老心中的癢處,直教他兩眼冒光,激動不已,“他們都說這顔色太鮮豔,我偏不這麼認為,憑什麼男人就不能配這樣亮麗的發色,你說是不是?”
“人這一輩子,又不是活給别人看的。”鐘文随聲附和道,“隻要自己喜歡不就得了?”
“此言大善!”郭長老更加興奮,就如同遇到了人生知己一般,恨不得拉着鐘文把酒言歡,“既有眼光,又有擔當,老郭我已經許久沒有遇見你這般出色的年輕人了,等到此間事了,咱們好好聯絡聯絡!”
“榮幸之至。”鐘文笑着對他抱了抱拳。
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被郭長老這麼一通攪合,竟然緩和了不少,隐隐有些其樂融融的感覺。
“夠了,老郭,你閉嘴!”楊長老終于忍無可忍,厲聲喝止了這出兒戲,縱身躍上高空,對着四周的一衆長老說道,“還請諸位出手,将這這狂徒和鐘無煙師徒一并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