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大人,下面那位關将軍面色古怪,似乎有些蹊跷。”嬴無垢對于兵部尚書不敢不敬,如實道,“如今帝都南門遭襲,難保敵人不會進攻這西門,不可不防,還請容末将與他對話幾句。”
“這下方的軍隊,分明就是西岐省的關林将軍,你欺我不認識麼?”連絕城皺了皺眉頭,不悅道,“他遠道而來,面上有些疲态也是正常,哪裡談得上古怪?隻怕是嬴将軍多心了。”
嬴無垢被他一通搶白,很是不爽,兵部尚書雖然統管帝國軍務,卻并不直接統兵,連絕城這般胡亂指揮,已經有了僭越之嫌。
然而,還不等他分辯,連絕城又道:“正好,本官前來,便是奉了陛下旨意撤換西門守将,嬴将軍,這西城門的虎衛軍,便不再由你統領了。”
語氣十分不客氣,竟是絲毫不給他顔面。
“哦,卻不知陛下指派哪位将軍來接替嬴某?”嬴無垢不動聲色地問道。
“陛下新任命的守城大将,正是我身後的連雲飛将軍。”連絕城居然指向身旁的長子連雲飛。
“荒謬!”嬴無垢怒道,“連公子修為雖強,卻并非軍人,更是從未帶過兵,陛下怎會将守衛帝都的重任交給他?”
“嬴将軍,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話麼?”連絕城眯起眼睛,語氣變得冷冽了幾分。
“實在是連大人所言,太過匪夷所思。”嬴無垢朗聲道,“還請出示陛下聖旨,否則恕末将無法認同。”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連絕城搖了搖頭,決絕道,“從現在起,就由連雲飛将軍來負責守衛西城門,連将軍,外頭關将軍辛辛苦苦運送稅銀而來,不可讓他等得太久,趕緊下令開城門罷。”
嬴無垢待要争執,忽然聽得下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衆人聞聲看去。
隻見一直默不作聲的關林忽然策馬向前,口中發出聲嘶力竭的吼叫:“不要開門,後面這些人是涼山盜匪!!!”
“該死!”緊跟在他身後的那名将官沒料到關林竟然不顧性命,做出如此舉動,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甩開數丈,不由得勃然大怒,猛地縱身而起,懸停在半空之中,右手一掌揮出,恐怖的掌力擊中關林背心,輕而易舉地将他砸到在地。
居然是一位靈尊大佬!
“放箭!”嬴無垢大驚失色,急忙下令道。
城樓上方的弓箭手聞聲而動,張弓搭箭,雨點般的箭支“嗖嗖嗖”射向站在空中的敵方靈尊,密密麻麻如同蝗災泛濫。
然而,他也遇到了和南門守将左天明一樣的窘境。
早在數日前,西城門守軍的破靈弓手,也已經被連絕城抽調走了,此時這些漫天飛舞的普通箭支對于靈尊大佬而言,簡直不痛不癢,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隻見那名僞裝成将官的靈尊大佬雙手自左右兩側微微擡起,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城頭虎衛軍射出的無數箭支仿佛撞到了一面無形的牆,瞬間停滞不前,片刻之後,便如同驚弓之鳥,紛紛自由下落,竟是沒有一支能靠近他周身三丈以内。
兵部尚書連絕城靜靜地看着懸在空中的靈尊大佬,沒有絲毫驚恐之意,眼中反倒閃過一絲喜色。
這時,空中的靈尊大佬雙臂舒展,裹在身上的将官服飾碎裂開來,四散飛舞,露出裡面的黑色勁裝,以及那張帶着邪魅笑容的臉龐。
“是涼山地界的宋海靈尊。”站在嬴無垢身旁的一位白發老者盯着黑衣靈尊凝視半晌,忽然開口道。
老者一直就在現場,身上也未穿甲胄,衣着風格與身旁衆人格格不入,卻仿佛天生沒有什麼存在感一般,連絕城居然直到此時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原來是涼山匪徒。”嬴無垢面露恍然之色,“幸虧先前沒有冒然将他們放進城來。”
說話間,他眼神有意無意地從連氏父子身上掃過,含義不言自明。
連絕城神色自若,分明判斷失誤,臉上卻沒有一絲愧疚之色。
宋海靈尊露出真容,再不顧忌,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大刀,橫着一刀斬向城樓守軍,靈力在空中化作一道耀眼巨刃,直奔嬴無垢等人而去,刃身寬達數十丈,竟是要将城牆上方的所有将士一網打盡,巨刃帶着席卷天地的氣勢,令虎衛軍将士生出末日降臨般的窒息感。
連絕城父子仿佛早有所料,提前向後退出一段距離,将自己置身于安全區域。
“塗前輩,有勞了。”嬴無垢并不驚慌,而是恭恭敬敬地對着身旁的白發老者說道。
“哎!”老者歎息一聲,右掌向前平伸,竟然在空中顯化出一個巨大的銀色盾牌,頂天立地,将整座城樓都擋在身後,宋海作者的巨刃斬在靈力盾牌之上,一個攻得霸道絕倫,一個守的固若金湯,靈力碰撞之下,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卻統統被巨盾阻隔在外,并沒有對城樓上的将士造成多大傷害。
許是巨刃的勁力太過恐怖,塗姓老者釋放出來的靈力盾牌終于有些支撐不住,開始出現裂痕。
伴随着“咔咔”之聲,盾牌上的裂痕逐漸蔓延,直至布滿整個表面,眼看着就要碎裂,巨刃的勢頭終于耗盡,強光化作點點靈塵飄上天空,隐沒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