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口氣,竟是打算先上船後買票,尚未成親,便要與珊瑚行那夫妻之事。
“常公子請回罷。”
珊瑚歎了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才,好容易才忍住沒有一個巴掌扇在常葳臉上,“你我之間,或許并不合适。”
“珊瑚姑娘何必見外?”
不料常葳遭她拒絕,非但沒有氣餒,反而淫笑着湊近前來,厚着臉皮去抓她光潔的柔荑,“常某也打聽過了,你本是涼山出身,匪患之後,想必不會拘泥于這些小節!”
“常公子的意思是,隻因珊瑚乃山賊出身,便可以讓人随意輕薄麼?”珊瑚微微側身,躲開了他的鹹豬手,聲音已經冰冷到了極點。
“珊瑚姑娘,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即可。”常葳的表情登時有些尴尬,語氣也已不似先前那般随和,“又何必要說破?”
“我不明白。”
珊瑚搖了搖頭道,“我隻知道,便是當年在涼山,十三峰的弟兄們從外頭搶了姑娘回來,入洞房之前都會擺上一桌酒,拜個天地,好好熱鬧一番,你身為亞迅商會執事,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卻連山賊都不如,實在可悲。”
“一個從山賊窩裡出來的臭娘們,安敢這般辱我!”
聽她如此貶損自己,常葳不禁勃然大怒,終于不再僞裝,徹底撕破臉皮,“捧你幾句就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了!在那種藏污納垢的地方長大,我看你早就被人玩爛了,還裝什麼清純……”
“轟!”
一道震天動地的巨響聲直沖雲霄,整座酒樓都跟着晃了幾晃,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八級地震一般。
聞訊趕來的萬江樓老闆望着眼前那貫穿了三層樓房的巨大破洞,整個人都陷入到呆滞之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常葳也成了珊瑚所有相親對象之中,唯一一個豎着進來,橫着出去的男人。
他的呼吸尚未斷絕,隻要接受治療,性命應當無礙,可自理能力卻再也不複存在,從今往後,怕是要在旁人的照料中度過下半生了。
不會給姐姐惹麻煩吧?
望着被人擡出萬江樓的常葳,珊瑚不禁心頭惴惴,擔心自己下手太重,會不會引起雅迅商會與順豐速遞之間的矛盾。
須知十大商會的生意,占了順豐速遞營收的十之七八,乃是十三娘最主要的客戶。
尤其是兩年前,某個閑得蛋疼的家夥跑到上官通跟前,大肆鼓吹了一通打折理論,将這位商界大佬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導緻“盛譽商行”在十一月十一日這一天突然搞起了降價促銷,一時間生意爆火,竟然力壓其他九大商會,達成了前所未有的交易量。
如此一來,衆位商界大佬頓時眼紅到不行,紛紛仿效,第二年的十一月十一日那天,各大商會屢出奇招,打折的方式可謂五花八門,直教消費者們眼花缭亂,不知所措。
這場消費的盛宴,也讓身為物流界第一人的十三娘賺得盆滿缽滿,一天的營收,竟然比一年裡其餘三百餘天加起來還多,甚至因為人手不足,不得不又從外頭招攬了一些普通勞力來輔助藍跑跑和黃跑跑們。
一想到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可能給十三娘帶來難以估量的損失,珊瑚心中不免有些懊悔,卻又不知該如何處理。
在萬江樓老闆質問的目光下,她羞愧地垂下螓首,緊緊凝視着木制地闆表面的細微紋路。
若是換作渣男,會怎樣應對眼前的局面?
茫然無措的珊瑚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白衣少年笑嘻嘻的臉龐。
……
“怎麼樣,打聽清楚了麼?”
天色漸暗,距離大乾帝都約莫十裡處的一片密林之中,一名黑衣蒙面人對着身旁的同伴低聲問道。
“那還用問,我戴老三出馬,哪有搞不定的事情?”
回話之人同樣身着黑色勁裝,臉上蒙着黑布,眼中卻閃爍着自信的光芒,“再過兩天,南宮世家二房的小姐便要和‘天刀盟’盟主成親,他們雖然并未對外公開,可辦婚事那麼大的動靜,又哪能完全隐瞞得住?”
“好,好,真是天助我等!”
先前那人眼中登時透射出興奮的光芒,連連呼喊道,“南宮世家辦喜事,李憶如定然會前往道賀,她出宮之際,便是咱們動手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