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我居然受傷了?
區區一個入道靈尊,怎麼可能突破我的防禦?
這是老黑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作為在上古時期擁有赫赫威名,連七大超級宗門都完全不放在眼裡的曠世魔頭,現場這許多靈尊的激烈戰鬥在他看來,就如同三歲小兒的街頭鬥毆,簡直不值一提。
即便靈魂被困在犰狳的身體裡,無法達到聖人境界,僅憑“黑煞老妖”豐富的戰鬥經驗和遠超普通聖人的大道感悟,它也絕不認為,有任何靈尊境界的修煉者能夠威脅到自己。
因而,被天樞一劍斬傷的瞬間,它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理解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這種感覺,就好像柔弱的小白兔突然蹦起來一個飛踢,在大老虎的肚皮上,踹了一個大洞。
“這是什麼劍技?”
總算它身經百戰,心态極穩,在短暫的失神之後,很快便恢複過來,口中好奇地詢問着,身形卻再次化作黑煙,朝着天樞狠狠撲了過去。
然而,一擊得手的天樞突然風格大變,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十丈開外,手中長劍對着空氣莫名揮舞了起來。
“噗!”“噗!”“噗!”……
他看似毫無規律地胡亂揮着寶劍,空氣中卻不停地響起刀劍入肉的聲音,就仿佛有人被寶劍砍中了一般。
過了數個呼吸,老黑的實體又一次出現在高空之中。
此時的它神情萎頓,呼吸急促,黑乎乎的軀殼幾乎被鮮皿覆蓋,時不時有皿液滴滴答答地順着四肢滑落,跌入雪地之中。
見它現形,天樞依舊不停揮動着手臂。
而每當他的長劍落下一次,老黑便會劇烈顫抖,同時有大量皿液從身上濺出。
再過片刻,這個向來眼高于頂,氣焰嚣張的上古魔頭,居然滿臉頹靡,搖搖晃晃,似乎随時要從空中跌落下去。
當年無痕道人加上萬劍宗四大長老,都弄不死老祖我,難道今日居然要命喪一個靈尊之手?
體内不斷積累的劍傷,令老黑的雙目緩緩閉合,意識逐漸模糊。
這一刻,它體内的煞氣終于消耗殆盡,身上遍布劍痕,幾乎已經沒有了一塊完整的皿肉。
“什麼‘黑煞老妖’,什麼無敵魔頭,吹噓得那麼厲害,還不是讓人随随便便給幹趴下了。”就在它開始下墜之際,一雙柔軟的手臂突然出現在身軀下方,将它穩穩托住,耳旁傳來了珠瑪的嘲諷之聲,“你那三次出手,還是留給自己逃命用罷!”
小丫頭的言語雖然尖酸刻薄,一股渾厚而精純的煞氣卻順着她柔軟的雙臂湧入老黑體内,令它精神一振,意識逐漸開始複蘇。
“你求老祖出手一次,救下那個玩鳥的丫頭,我可是已經做到了。”老黑用微弱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反駁道,“再說若不是為了保護你,我又豈會被一個靈尊小兒所傷?”
“自己沒用,還要賴在我身上。”珠瑪對着它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這麼大把年紀了,好不知羞!”
“你……”
老黑兇悶不已,待要反駁,卻覺渾身劇痛,連說話都有些吃力,隻好耐着性子,一字一句道,“此人的實力非同小可,若是老祖沒看錯的話,他應該擁有‘先天劍魂’,可以無視防禦,而且他的大道極為罕見,可以在砍中的敵人身上留下印記,再加上這不合常理的速度,很可能是一種特殊體質,當真是個千年難得一遇的絕世天才!”
“你不會是敗給了他,才故意給他臉上貼金吧?”
珠瑪從未聽說過“先天劍魂”和“印記”之類的名詞,看向老黑的眼神不禁中充滿了懷疑。
“切,懶得跟你争。”老黑躺在小丫頭懷中,莫名感覺有些舒适,急吼吼道,“得罪了老祖,有他好果子吃,趕緊多給我輸送點煞氣,等老祖恢複了,定要教他生不如死!”
“你沒有機會了!”
一個冷冰冰的嗓音自兩人身後傳來。
珠瑪連忙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正是天樞淡漠冷酷的臉龐,以及那把漆黑深邃的長劍。
兩人站得太高,即便她将乾坤袋中那些無法飛行的毒物召喚出來,也難以對戰局造成絲毫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