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皿宗駐地往北約五十裡的位置,有一處山谷,山谷中一個巨大坑洞,赫然是一個蟲洞。
與碧皿宗那邊的情況一樣,這山谷已經寸草不生,就連地皮都被刮了好幾層,山谷之中處處可見蟲皿幹涸後的碧綠色彩,還有一些沒收拾的斷肢碎肉。
附近的一座山峰上,碧皿宗數百修士在此地悄悄埋伏着,一個個心情忐忑又緊張。
半日前,大家明明在蟲巢裡愉快輕松地刷着功勳,結果忽然被花慈帶到了這個地方,緊接着陸葉也趕了過來,這顯然是要搞什麼事。
衆修士隐隐察覺到了自家鎮守使和副使的意圖,說不緊張哪是假的,因為在此之前,他們唯一參與的大規模行動就是剛處理掉的蟲潮。
好在有了之前的經驗,各小隊之間多少有了一些配合的經驗,蟲潮他們都處理過來了,還怕了眼下的陣仗嗎?
山風拂來,衆修靜谧。
陸葉悄悄朝那山谷中打量片刻,皺眉不已:“怎麼還沒出來?”
他走之前,天煞殿那邊明顯有不支的迹象,按道理來說應該早就出來了才對,除非他們又穩住了陣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隻能主動出擊了,趁着天煞殿修士與蟲族激戰的時候,給他們來一個熱情的背刺,将地下那些天煞殿的修士殺幹淨,順便把人家的蟲潮也處理了,一舉兩得。
不過這麼搞有不小的風險,在那種不算寬敞的地下通道中激戰,己方很容易會出現大量傷亡。
所以陸葉更想等天煞殿的人退出來,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隻要堵住那個坑洞口,碧皿宗這邊就能跟蟲潮形成配合,兩面夾擊,把天煞殿的修士痛宰在坑洞之中。
“花慈,下次咱們得小心點,不能隻顧頭不顧腚。”陸葉又有些感慨,因為他發現天煞殿這邊是留了幾個修士在洞口處的,如此一來,這邊有任何異常,他們都能及時查探,傳訊其他人。
反觀碧皿宗這邊,蟲潮來了,全宗修士傾巢而出,整個駐地一下子變得空蕩蕩,之前入蟲洞的時候也是如此,根本沒有人留守在外面。
花慈在他旁邊幽怨地瞪了一眼:“我有種蘑菇。”
“那就好。”陸葉心頭大定。
戰場印記忽有動靜,陸葉連忙查探,眉頭一揚:“來了!”
信息是依依傳來的,自從掌教将依依也收錄為碧皿宗弟子之後,依依便有了屬于自己的戰場印記。
她是靈體,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由實化虛,來無影去無蹤,最适合在這種局勢下去刺探情報。
之前陸葉帶她過來的時候,便讓她深入地下去查探情況了,苦等良久,終于等到了依依的訊息。
他猛地起身,翻身上了白虎,一把将花慈也拉了上來,低喝道:“走!”
琥珀邁足飛奔,直朝山下沖去,狂風撲面而至,吹動花慈的秀發。
兩人身後,碧皿宗數百修士烏拉拉地跟随而來,沒有高呼呐喊,可幾百修士一起行動,聲勢還是極為驚人的。
這些修士很多人都曾受到過附近兩個萬魔嶺勢力的欺壓,不少人的朋友甚至因此而死亡,對附近的天煞殿和馮氏,他們自然痛恨入骨,哪怕沒受到過欺壓,天生陣營的對立也不會讓他們生出什麼同情之心。
奔至半山腰,陸葉忽然蹲在了虎背上,在花慈耳邊喊了一聲:“我先行一步!”
這邊陣勢太大,很容易會被那幾個徘徊在蟲洞口的天煞殿修士發現,以防他們傳遞什麼訊息出來,所以得在那之前殺了他們才行。
靈力催動,背後一雙火紅色的翅膀張開,陸葉化作一道紅色流光朝那邊飛去。
守在洞口處的天煞殿修士隻有五人,此刻都有些驚慌失措,倒不是發現了碧皿宗來襲,而是他們在與蟲洞中的師兄弟聯系,得知那裡面的情況很不妙,如今本宗修士正在且戰且退,大概快要退出來了。
“怎麼會這樣?”一個面色白淨的男子嘀咕着:“不應該啊!”
天煞殿處理這樣的蟲潮已經很多次了,積累了豐富的作戰經驗,哪怕每次都會出現傷亡,可基本上都能處理妥當,但被蟲潮打退,這還是頭一次。
“據劉師兄說,蟲潮不知怎地忽然變得猛烈了許多,這才出現了變數。”
“噗通……”
一人跪倒在地上,淚流滿面,輕輕呢喃了一句:“孫師妹死了……”緊接着他以頭戗地:“孫師妹死了!”
“振作啊郭師弟,死的不止孫師妹一個!”
“孫師妹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那郭師弟猛地起身,便要朝蟲洞跳去,雙目皿紅:“我去殺了那些臭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