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把長發盤成一條長辮的男子,一襲藍衣。
他面容俊美妖異,身影軒昂如松,背上斜背一口黑色刀鞘。
刀鞘不帶刀,空空如也。
在蘇奕抵達時,藍衣俊美男子就立在伍靈沖一丈之地。
詭異的是,伍靈沖明顯沒察覺到這藍衣男子。
“道兄,事情如何了?”
伍靈沖問道。
“你先立在那别動。”
蘇奕說着,目光已看向藍衣男子,道:“神?”
伍靈沖一呆,他猛地扭頭看過去,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或者說,他的眼眸和神識,都無法感應到藍衣男子的存在!
這讓他心中一顫,毛骨悚然。
藍衣男子沒有說話。
他狹長的眸泛着歲月滄桑的氣息,上上下下認認真真地打量着蘇奕,似乎要将蘇奕身上的秘密看穿。
半響,他似無比失望,歎了口氣,道:“你不是李浮遊。”
聲音就像刀鋒緩緩摩擦在堅硬的石塊上,低沉、冷冽、肅殺,有着一股懾人的凜冽之氣。
他轉身就要離開。
冷不丁地,就聽到蘇奕的聲音響起:“我可以是。”
藍衣男子當即頓足,背對蘇奕,道:“當你是的時候,我會再來找你。”
聲音還在回蕩,他身影悄然消失不見。
連一絲痕迹都沒有留下。
以蘇奕的神識,就都沒能察覺到,對方是如何離開的!
“這家夥……必然是一位神!”
蘇奕皺眉。
神明,可以行走于紀元長河,但卻會遭受“紀元神劫”的威脅!
這種神劫,誕生于紀元長河中,專門針對神明。
據說,那殒命在紀元長河中的神,大都是喪命在這種禁忌般的神劫之下。
像失鄉之城中分布的鬼神,就是死在紀元長河中的神明所化。
不過,這并非絕對。
在紀元長河一些特殊的地方,神明便不會遭受紀元神劫的威脅。
比如永晝之國、禁斷島、九黎之山、古神路等等。
其中,永晝之國最為人熟知。
而禁斷島、九黎之山則是紀元長河中的禁區,充斥詭異不詳的事物。
古神之路則最為神秘,很難尋找到。
可現在,一位疑似“神明”的家夥,卻突兀地出現在金橋城内,并且似乎認出自己是李浮遊的轉世之身!這就太奇怪了。
旋即,蘇奕想到了一種可能——
對方,也可能是一位鬼神!
也就是被紀元長河上許多強者稱作“不詳生靈”的詭異存在!
“難道說,以前李浮遊闖蕩紀元長河時,曾留下過許多未了的恩仇?”
蘇奕沉吟。
“道兄,剛才是怎麼回事?”
伍靈沖已驚出一身冷汗。
因為自始至終,他根本沒有察覺到那藍衣男子的存在,并且連藍衣男子的聲音都沒聽到!
這令人不寒而栗。
“沒什麼,一個疑似神明的奇怪家夥。”
蘇奕搖了搖頭。
疑似神明!!
伍靈沖倒吸涼氣。
……
在金橋城留宿了一天後,蘇奕和伍靈沖繼續啟程,橫渡紀元長河而去。
接下來的兩個月時間裡,兩人陸續經過五座驿站,每到一處,蘇奕就會帶着伍靈沖堂堂正正進入城中。
先殺敵,後清掃戰場,再休息恢複體力,最後再次啟程出發。
一路勢如破竹,将那分别駐守在五座驿站中的天淨閣、萬空寺、長生殿等勢力的地盤連根拔起!
一路上,殺敵近八百之衆。
除此,還遇到一些為獲得九大天神懸賞的亡命之徒,也盡數被蘇奕殺了個一幹二淨。
自始至終,并未遭遇多少危險。
一路上,伍靈沖初開始還很緊張,很擔心。
可到最後,反倒開始享受這種大殺四方的感覺。
直至在踏上前往失鄉之城的途中,伍靈沖甚至有些留戀和不舍。
以前時候,他在紀元長河中可從不曾這般揚眉吐氣過。
哪怕狐假虎威的機會都沒有!
“我伍靈沖雖在一路征戰中不曾出多少力,可也算在親眼見證一樁足以震爍古今的大事在上演!”
“說不準,那永晝之國的九位天神都已知曉我的名字!”
每當想到這,伍靈沖内心就湧出一種難言的滋味,自豪、亢奮、驕傲,不一而足。
對此,蘇奕倒也沒有嘲弄伍靈沖,而是随口道:“當你不再畏懼這一切,何嘗不是打碎了心中的一層壁障?勇猛精進,殺伐果斷,說的是心境無懼無畏,神天有何懼,神有何畏?隻要用這般心境,以後隻需一個成神契機,便可證道。”
一番話,如當頭棒喝,讓伍靈沖陷入久久的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