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
衣衫褴褛的男人仰面躺倒在沙灘上,手邊放着一柄刀。
他的身前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利刃,海浪襲來,卻在将要淹沒他時向着兩側分開,在他的身後重新合流彙聚,向着城市裡亮着霓虹燈的建築奔湧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楚子航掙紮着睜開眼睛,從沙灘上坐起來,身前無形的力量散去,大浪一股腦地将他卷入其中。
……
極樂館,頂層閣樓。
木谷壽美枝緊張地站在門外。
作為酒吞童子的侍女,她需要時刻守候在門外,等待酒吞童子叫她進去服侍,如同古時貴族的侍女一樣,她的職責從幫助酒吞童子洗澡、更衣,到陪其同床。
在現代社會竟然還有所謂的“侍女”,這些事情如果被媒體曝光出去,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有無數人為這個人格和尊嚴被踐踏的美麗少女鳴不平。
但對木谷壽美枝而言,現在這樣就很好了,至少她不用去陪着樓下大廳裡的賭客,那些人身上,無論再怎麼高檔的雪茄氣味,都讓她覺得辛辣嗆鼻。
“進來吧。”門内傳來酒吞童子的聲音。
“是。”如往常一樣,她深深地低着頭,凝視着地闆推門走進去。
皿腥氣。
沖入木谷壽美枝鼻尖的是比往日淡上一些的皿腥氣,但是她想不通,明明昨天酒吞童子大人已經讓她轉告風間琉璃大人不用再送皿過來了,為什麼今天房間裡還有很明顯的皿腥味呢?
“擡起頭來。”酒吞童子道。
“是。”
映入壽美枝眼中的是四顆放在桌子上的男性頭顱,鮮皿從頸部斷面流淌,沿着桌角滴落在木地闆上。
“啊!”壽美枝壓低聲音驚呼。
“他們是最近一直在欺負你的幾個人吧?我幫你把他們都殺了,這樣你就不用擔心被欺負了。”酒吞童子對着她露出一個微笑,清秀的臉蛋像是個女孩。
壽美枝下意識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左側大腿——就在昨天,桌子上的一個男人還身上在那豐腴的軟肉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她晚上回到房間才發現那裡已經有了淤青。
她已經習慣了這些,在幫派裡的時候,除了服侍客人之外,她時不時也會被幫派的成員當做工具,經曆的多了,無論被如何對待她都能平靜地接受,畢竟就算是反抗,也不過隻是如同最開始一樣招來無數毒打而已。
好在她也早就已經習慣毒打了,在成為幫派的賺錢工具以前,家裡每次爸爸賭輸了都會喝個爛醉,然後在她的身上肆意的宣洩怒火,事後父親會哭着跪在她的面前請求原諒,她赤着滿身的傷痕,不知所措地原諒父親。
“是他們嗎?”酒吞童子又一次問道。
“是的,大人。”壽美枝點頭。
“還有其他人欺負伱嗎?告訴我,我幫你把他們都殺了。”酒吞童子說這話的時候天真浪漫。
“沒……沒有了。”
壽美枝怯生生地問道,“大人,您是不想讓我被欺負嗎?”
“嗯。”
“為什麼呢?”壽美枝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能得到酒吞童子的關照,甚至偏愛。
“因為被人欺負的感覺很難受啊。”酒吞童子理所當然道。
“可……這裡被欺負的人很多,為什麼您幫助的是我呢?”壽美枝忐忑地問道。
“因為有一個人跟我說過,會被苦難降臨在頭上的人并不是做錯了什麼,而是運氣不夠好,”酒吞童子道,“如果努力也不能爬出泥潭的話,就隻能堅持住不放棄,祈禱會有幸運降臨在自己頭上,後來她變成了我的幸運。我會幫助你,大概是因為我想成為你的幸運吧。”
木谷壽美枝突然覺得自己的眼淚好像不受控制了,從眼眶裡溢出來,淹沒了視線。
“啊,你哭了,”酒吞童子走到她面前,摟着她的頭按在自己兇口,“我以前也哭過。”
木谷壽美枝把頭靠在他的兇口,現實無聲地流淚,然後是小聲地抽噎,接着是大聲地哭泣,直到最後成了幾乎随時會幹嘔出來的嚎啕,雙臂不知何時緊緊箍在他的腰上。
哭聲漸漸止歇,木谷壽美枝擡起頭來,吻上酒吞童子冰涼的嘴唇。
她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摸索,熟練地解開帶子,侍女服滑落,露出貼身的裡衣和大片肌膚。
酒吞童子把她推開,搖了搖頭。
“請讓我服侍您,大人。”木谷壽美枝眼睛紅腫,臉上帶着紅暈。
酒吞童子搖了搖頭,伸手拉開自己的衣服。
這是一具男人的身體,膚色蒼白,肌肉明顯,卻沒有男人該有的象征。
“大人,您……”木谷壽美枝擡起雙手,用力地捂住嘴唇。
“在我還活着的時候,媽媽桑說……”酒吞童子用平淡的聲音叙述着,“這樣更方便接客。”
“接……客?”木谷壽美枝覺得眼前天旋地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的地闆上。
“嗯,我以前和你一樣,”酒吞童子道,“在店裡,男人給媽媽桑付錢,然後把我帶走。”